第二章
白se纸钱散落一地。
坟前白烟飘动,chui到徐槡的yan睛,让他不自觉眨yan,熏chu泪花,“阿jie,阿jie。”
“阿jie在。”
徐槐应声,尾音带着一丝哽咽。她跪在地上,沙石硌得膝盖生疼,却比不上心中的痛楚万一。
徐槡看着徐槐yan角liuxia两行清泪,缓缓上前,蹲xiashenzi,“阿jie在哭?阿jie为什么要哭?”
他用衣角轻轻拭去徐槐脸上的泪shui,像个孩童般天真,“阿jie是不是哪疼?阿槡呼呼就不疼了。”
徐槐抬tou,目光中满是复杂qing绪,她轻声dao:“阿jie只是……想父亲了。”
离家三载,间间断断地,只回过几次家。父亲本不许她抛toulou面,是她自己不甘居于男zi之xia。
在幼时,徐槐拜了些江湖方士为师,稍大些便哄着胞弟借书学习,胞弟xia场考试,她也跟着去,用着方士教的障yan法蒙混过关,成功jinru考场。徐槐一次又一次地跟着胞弟去考试,考到秀才时,终于瞒不住了。
父亲将她关在家里,让她抄《女戒》,习女zi无才便是德,但徐槐不认命,还是女扮男装翻墙跑chu家里,偷偷跟着镖局去跑镖,再然后就是去经商。最终父亲无奈,只好妥协,为保颜面,nie造chu她去游学的谣言。
徐槐攥着手中的纸钱,一张张投ru火盆中,火光映照着她哀伤的面容,“父亲对不起,从前是阿槐固执,总跟您对着gan1,可阿槐实在是念着您的病,想着要多赚些银两,寻来名医良药,让您能安享晚年。阿槐知dao,您心里其实是为阿槐骄傲的,只是这世dao对女zi太过苛刻,您怕我后面的路走得太难,您怕自己不能保我……”
顿时,她泣不成声,泪shui如断了线的珠zi,滴滴落在白se衣襟上,晕开一片片湿run的痕迹。
徐槡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阿jie不哭,阿槡给阿jie念书……建国伊始,百废待兴。胜而不语,惜三代之书,俯人则万方皆颂德……予以为,休养生息为重任……”
徐槐哭笑不得,“阿槡,你念的这是什么?”
徐槡挠挠tou,“是,是书,脑zi里的书。”
宋彦在一旁,也无奈地摇tou,“这分明是策论,看来阿槡真的有好好读书,不像舅舅,一看到书就tou疼。”
“好了,舅舅。”徐槐平复好心qing,重新看向宋彦,yan里多了份jian定,“我想再拜托您一件事。”
宋彦问:“是何事?”
徐槐深xi一kou气,说chu心中所想,“父亲久病,常年待在家中,此次陪阿槡北上科考,回来途中却横遭此祸。众人皆说,是因为阿槡落榜,父zi二人失魂落魄,走错官dao所致。可我不信,阿槐走商三年,跟过几家镖局,深知信阳路可走,鹰嘴坡不可走,也曾叮嘱阿槡多次。阿槡是什么xing格我也知,再怎么失魂落魄,也不可能轻易忘记此事,除非是……”
“除非是……”宋彦沉yin片刻,yan神中闪过一丝锐利,“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或者是有人故意误导。阿槡向来心思单纯,若真有人有心算计,怕是难以防备。”
徐槐diantou,继续说:“舅舅应当审过鹰嘴坡那群山匪,他们的供词不外乎是无人指使,只为求财。可我了解他们,liu民不得已上山成匪,骨zi里仍是民,过路人交钱交粮,不至于害其xing命。若真只是求财,他们应更懂得权衡利弊,不会轻易zuochu激怒官府、断了自己财路之事。”
“所以你怀疑,狱中关的这群鹰嘴坡山匪,不是真正的山匪,”宋彦反应迅速,说chu她的推测,“这群人不过是冒名ding替之辈,而真正的山匪……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没错。”
徐槐起shen,又朝着宋彦的方向重重跪xia,伏地磕了一个响tou,惊得宋彦连忙上前扶起,“你这又是为何?”
“阿槐所求之事一经漏xie,势必会连累舅舅,但此事阿槐不得不zuo。”
徐槐又磕了一xia,额tou隐隐chu血, “恳请舅舅,助阿槐上京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