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遥远的你 2-16

  「你怎么来了？」李博士微微蹙眉，有些讶异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周诗瑀。

  周诗瑀不请自来的来实验室找他，刚好他人有事外出，于是周诗瑀等了一个多小时，当李博士回到实验室后，天色已暗，而周诗瑀还没有用晚餐，整个人又饿又累。

  「我想去平行世界走走。」周诗瑀这么说，刚哭过的她眼睛微红，脸色有点惨白。

  心情不好的她想让自己躲起来，她不想待在空无一人的家中，那会觉得更寂寞，想来想去，她想到了平行世界。

  「不行，还没有满七天，加上你现在这么憔悴，恐怕经不起穿越。」

  李博士提到，不能过于频繁的进出平行世界里，最少要等七天的时间才能再次穿越，主要是因为考量到体力跟精力，如果没有好好的休息，怕会有任何后遗症发生。

  「已经第五天了，才差两天而已。」

  「不行。」李博士一脸正经，「我得考量到受试者的体力，而且同意书上面有写，每次穿越需要间隔七天以上，不然会对身体造成负担。」

  周诗瑀无言地看着他，内心再次觉得李博士真的是一位臭直男。

  「真搞不懂为什么平行世界的我会喜欢平行世界的你。」周诗瑀说，表情有些不满。

  「这是两件事情，不要混为一谈，加上明明知道事情可能会有危险，我怎么可能同意你？当然得阻止你。」

  「喔，好啦。」周诗瑀摀着耳朵，防止他碎唸的声音跑进耳朵里。

  没有想到这时候，李鸿雁无预警的出现在实验室，周诗瑀礼貌地对他点头微笑，对方似乎对她的出现丝毫不感到讶异，朝她点了一下头后，走进实验室找某位助理。

  周诗瑀的目光不禁停留在李鸿雁的身上，她心中想着要不要上前跟他说说话，但想想还是算了。

  当她收回目光，却发现李博士正盯着她看，那面无表情的脸无法读出他此刻的情绪，周诗瑀却觉得他凝视她的神情似乎有些复杂。

  「你干么？」周诗瑀忍不住问。

  「没干么。」他的声音很冷漠，周诗瑀从中感到一丝不耐烦。

  「李博士，李教授知道我是受试者吗？」

  「实验室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他这么回答，脚步同时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周诗瑀忍不住跟上，「你要去哪里啊？」

  「我还没吃晚餐。」他这么说。

  周诗瑀想到今天的行程都跑完了，加上她自己也还没吃晚餐，不久前的哭泣让她耗尽体力，刚刚等李博士的时候也花费了一些精力，她上前，与李博士肩并肩走着，「那我们一起吃晚餐吧！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李博士蹙眉，「……我说了，要满七天才能去平行世界。」他以为她不死心的想要继续拜託这件事。

  「我知道啦！满七天就满七天，我不会为难你的，就照规定来吧。」她故意对她眨了眨眼睛，「有我这样一位业务美女要跟你一起吃晚餐，你要拒绝？」

  李博士先是无言的看了她一眼，最后无奈答应与她一起用餐。

  仔细想想，这是周诗瑀第一次与李博士一起用餐，李博士带她来到学校餐厅，还以为她会嫌弃东嫌弃西的自己离开，没有想到这让周诗瑀怀念起以前念大学时的学生餐厅，食物虽然不难吃，但也没有到非常好吃的地步，重点是价格很亲民，份量又大份，毕竟学生餐厅的主要顾客是学生们，总不能卖得比外面还要贵。

  「哇！好怀念啊！你知道吗？以前我们学餐的自助餐随便夹一夹只要五、六十元就可以吃得很饱，所以我跟我室友很爱吃学生餐厅，因为这样就可以存很多零用钱去买些化妆品跟保养品，虽然当时学生用的不是专柜品牌，但有的开架品牌也不便宜。」

  周诗瑀的话不禁让李博士微微勾起嘴角的笑容，感同身受，毕竟身为学生的金钱来源主要都是父母，父母给的零用钱又会有所限制，如果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真的只能省吃省用，或是去外头找份打工。

  另外，学生餐厅除了价格便宜，离他们实验室也很近，除了偶尔实验室心血来潮会点些外送，不然李博士他确实常常吃学生餐厅里的食物，虽然有些吃腻了，但他满脑子都是研究相关事务，在用餐的时候只想着等等回到实验室要做什么事情，根本完全不会想要享受美食这件事情。

  周诗瑀打开话匣子，聊了许多以前当学生时的回忆，但李博士可以明显发现她的眉头深锁，似乎有什么心事，而这心事应该跟她想去平行世界的理由有关，只是周诗瑀刻意用别的话题来掩盖这些烦恼，李博士也不戳破，任由她说话。

  当用完餐后，周诗瑀的眼神有些放空，她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李博士要她在座位上等他一会儿，没有多久他端了两碗豆花来。

  「请你吃的。」他说。

  「啊？怎么这么好啊？还是你嫌我太吵，想拿吃的堵住我的嘴？」周诗瑀看到豆花，眼睛为之一亮的拿出汤匙在甜汤里头捞，看到珍珠跟芋园的时候忍不住感到惊艷。

  「我如果嫌你吵，早就叫你闭嘴了。」李博士说，吃了一口豆花，接着继续说：「觉得你心情有点不太好，吃点甜的会分泌多巴胺。」

  「你看得出我心情不好啊？」周诗瑀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出社会后，她早就习惯在工作场合戴上面具来武装自己，即使心情多么地差，还是强迫自己要泛开笑容，因为笑容会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而身为业务的她，就得要这么做才能与顾客拉近距离。

  「你不就是因为心情不好，才想去平行世界的吗？」李博士说。

  他的确说出了周诗瑀心中的想法，周诗瑀不否认，一边用汤匙玩弄着碗里面的豆花跟料，一边无奈的说：「对啊！我觉得好烦，其实来找你之前我大哭过，因为莫名其妙的被顾客骂，我知道身为业务本来就要应付各式各样的顾客，但如果我当时选择的不是业务呢？你跟我说过，平行世界里的周诗瑀她从事设计，而且是自营工作者，我有些羡慕她，我知道设计师也会遇到顾客，可是设计师因为能力可以自己选择顾客，今天我就是不喜欢这顾客而不想接他的单，我就是觉得这顾客机车而不想接他的单，她可以这样做，但我不能，我是给公司雇用的，我整个人代表的就是公司的形象，这让我觉得好无力，我放弃了我的梦想，我到底得到了什么？」

  李博士凝视着她，虽然他没有说话，但周诗瑀知道他正认真地聆听她所说的话。

  眼前难得有位认真聆听她说话的人，周诗瑀接着说出关于黄修珉这个人对她的过度追求以及对她造成的困扰，她只是想发发牢骚、想抱抱怨，有太多太多负面的事情累积在她身上，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在说到黄修珉的事情时，李博士蹙紧眉头，周诗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不断的对他吐苦水，顺便抒发自己的情绪。

  豆花是甜的、珍珠跟芋圆是甜的、汤也是甜的，可吃进她嘴里却觉得一点也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