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我刚刚是太冲动了,我要是死了,我老婆儿子怎么办,他们没了我就完了。”
宁晚书道:“其实我很羡慕大叔,可以被人需要,而我就是个多余的人,没有人需要我。”
“怎么会呢?”男子问,“你没有家人吗?”
宁晚书摇摇头:“我爸妈都死了,只有一个刚刚相认的外公,没多少感情,我死了不会有人难过。”
“哎呀你别这么想啊!”男子情绪有点激动,“你还年轻嘛,以后会遇到很多朋友,还会交女朋友,等你结了婚,就有自己的孩子,那时候你就有了牵挂,就不会觉得自己没用了。”
宁晚书道:“可我不喜欢女孩子啊,我喜欢男的。”
“啊?”男子愣了下,“男的也没关系啊,你别看我一把年纪,我没那么保守的,就我那自闭的儿子,谁的话他都不听,我无数次想过,等我和我老婆死了他要怎么办,后来我看开了,就算有男人看上他都是他的福分,只要有人肯对他好,男的女的又有什么关系。”
宁晚书道:“恋人哪有亲人亲,大叔你还是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指望别人。”
“唉。”男子长叹一声,“你说的也对,你都看得比我还透彻,可别想不开啊!”
宁晚书笑:“我会游泳,就算想不开也不会来跳江。”
男子抬头看天,“很晚咯,我该回家了,你也回去吧,你家在哪儿?”
宁晚书掏出手机,幸好这台新手机是防水的,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确实很晚了。
“我叫个顺风车过来就好了,大叔你家远不远?我给你也叫辆车吧。”
“哈哈,不用,我开车过来的。”男子拍拍身上的脏土站起来,“我送你回去吧。”
宁晚书想了想,点头:“好,麻烦大叔送我去人民医院,我朋友住院了,我要去照顾他。”
男子点头。
到了车子旁,宁晚书才知道大叔开来的是一辆破旧的三轮车。
好在这条江离医院不远,开三轮车过去只要十几分钟。
宁晚书下了车,跟大叔道别后,只身一人走回医院。
保镖看他浑身湿漉漉的,关心了几句,宁晚书只说是被洒水车洒到的,没说实话。
回到病房,他先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接着爬上床。
谢诗厚依旧没醒,不过今晚他不打算再送吻了。
他有点生气地在谢诗厚耳边说:“我吻了你那么多次你都不醒,以后我不会再吻你了,你不需要我的吻,我就把吻留着送给需要的人。”
男人的手指很轻地动了一下。
“不过应该不会有人需要我了,连你都不要我,世界上谁会要我。”
宁晚书盯着天花板,“我刚刚去江边,遇到一个自杀的大叔,我把他救起来,他跟我说他老婆得了癌症,女儿被车撞死了,儿子还是个自闭症……”
他把今晚遇到的事情都说了,最后总结:“我要是寻死,就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可以死得一了百了,不会被人救起来。”
突然有点困了,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谢诗厚。
“我要睡了,明天要录制队内pk……”
身后的男人,努力地睁开眼,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只是他的声音太小,宁晚书没听见。
第二天宁晚书六点多就起来了,是被头痛醒的。
昨晚半夜跳江留下的后遗症,他发烧了。
早上九点要到节目组去录节目,他没敢吃药,怕犯困,吃完早餐他便出了门。
队内pk赛也叫40进30强比赛,每个队只留10个人,也就意味着,这一期宁晚书所在的队伍需要淘汰4个人。
由于发着烧,宁晚书的嗓子也哑了,导致他状态不太好,彩排时出现了几次失误。
温廉安走过来问:“你还能不能撑住?不行就先去医院看看。”
宁晚书摇头:“没事,我能撑住。”
温廉安抬手盖在他的额头上,啧了声:“很烫。”
宁晚书强颜欢笑:“真没事,普通感冒而已。”
温廉安还是不放心,叫来医生,给他开了药。
宁晚书没法拒绝,只好吃了一包感冒药,没多久他就睡了过去。
正式比赛是在晚上,宁晚书感觉自己退烧了,但嗓子还有点不舒服。
第一场演出是队内大合唱,宁晚书中途有点不够气,幸好队员的声音盖过了他的不足。
到个人比赛环节,宁晚书唱了一首温廉安的歌,难度适中,最后有惊无险的完成了整首歌的表演。
下台时宁晚书感觉全世界都在晃,脚下轻飘飘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可惜后面发生的事他没什么印象。
醒来时,他才发现自己被送进了医院。
温廉安走过来,脸色严肃:“高烧39.5度,还低血糖,你下次还敢这么胡来,我直接把你淘汰了。”
宁晚书缩了缩脖子:“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温廉安看他脸色苍白,可怜兮兮的,不忍心再责备,放缓了语气:“麻烦倒是不麻烦,你晋级了。”
宁晚书惊喜地抬头:“真的吗?”
温廉安:“我还能骗你?”
顿了下,他又说:“现在网上的舆论对你很不利,节目组也在给我施压,我希望你能正视每一场比赛,包括你的身体,正视起来,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