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他真的生气了。
我连忙说:“回去认打认罚。”将衣服等物全部丢进小洞,然后堆了泥土给洞,直起腰来后,看了手上满手的泥土,这也不能浪费啊,于是在他反抗之前,全部抹在了他的脸上……
“豆!豆!”他说话说的咬牙切齿,“以后我绝不会再行半分险!”
我上上下下的打量,在他腿间拍了一下,说:“腿弯点,别站这么直。”腰背上也拍了一下,“弓着点,再弓点,”甚至给他的胡子上也搓了一把泥……
我自个儿都觉得自个儿很勇敢,作死作的很彻底。
事实证明我也是能掐会算的,果不其然,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什么人!出来!”
我哆哆嗦嗦的走在前面,然后拉着孔明,走的很迟疑,刚一出来就发现被先回来的斥候团团围住,大约有十数人,那个斥候队长也在。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躲在这里?”
我哆哆嗦嗦的害怕,颤声说:“我,我和哥哥……村里的,村里的……”
斥候队长不大信,但是我们两个样子确实给我整的很狼狈,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躲,躲雨……”
“村里的为什么要跑到这里躲雨?”
“哥、哥哥……摔、摔了跤,看不见,看不见东西……去镇里,找大夫……”
我自觉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娃娃演的淋漓尽致,至于先生,他肯定被气的不想说话,干脆把他说成一个瞎子得了,然后我皮一紧,深深觉得回去这顿打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了。
我没有抬头看他们,只用余光看见他们神色各不相同。
斥候队长放下兵器,和颜悦色的说:“娃娃,别怕,天快黑了,你们村子在哪里啊,我们送你们回去吧,村里有多少人口啊?”
“村里……多少人……口?”
斥候队长继续说:“就是有多少人家?”
“我……李叔……王婶……”
我说的很慢,一壮汉呸了一声,道:“看着是个机灵的半大小子,没想到是个傻子,一个瞎子,带一个傻子。喂,瞎子,你傻不傻?”
“瞎子”先生脑门青筋乱跳,不想答话。
那壮汉又呸道:“不仅瞎,还是个哑巴!”
那斥候队长看了看我二人,嘿嘿一笑:“大牛,瞎的是你,你没看出来,这是个女娃子!”
被他一语道破,我倒不是很吃惊。这伙人是魏国斥候,做斥候的,眼力一定要好,我这点伪装骗骗常人还行,要骗经过训练的斥候,那还差点火候。
我不吃惊,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先生也不吃惊,他自然也猜到的,可真等他们道破我的女身,先生握着我的手还是紧了紧。
大牛擦擦眼睛,笑道:“哟哟,还真是个女娃,差点连爷爷我都骗过去,细看看,这女娃子还挺清秀的,队长,要么带回去吧,还能玩玩,嘿嘿嘿嘿。”
斥候队长还在观察我们两个,大牛上前便来摸我的脸,想看清我是清秀,还是漂亮。其实我是无所谓的,我能忍,不就摸一下脸么,乱世之中男人都不值钱说杀就杀的,何况女人啊,被杀的,被凌辱的,比比皆是,但能保住先生,忍是上策,所以我便也打算忍忍就过去了。
而孔明先是在洞里被我的一通操作气到肝疼,外加看我被小贼羞辱,我能忍,他是忍不了了,突破了他怒气的上限,他一把拉回我,袖中刀光一闪,一剑封喉,干脆利落。
一切只在呼吸之间,大牛直到倒下时,还是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可从来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好好先生,我一直都知道。
他袖中一直藏有一柄短兵,开过刃的,十分锋利,也只有我知道。
斥候纷纷拔出兵刃,仓仓朗朗的响了一片,气势很足。
斥候队长非常警惕:“方才就看你们不像农户人,你们到底是谁?”
孔明语气非常冷淡:“这里是刘皇叔的地盘,你们在别人的地盘上搞事是不是搞的太明目张胆了一些?当皇叔麾下都是死的么?”
底下小斥候道:“刘皇叔?他也敢称皇叔?等我们夏侯将军活捉他和那个诸葛村夫,看他还怎么称皇叔!”
“啥啥啥?”我听了一耳朵,笑了,“诸葛……村夫?”
“他不就是一个在南阳种地的么,这种人也敢说自己是军师?他懂打仗么,懂兵法么,夏侯将军说了,等我们活捉了他,好好告诉他什么是兵法,什么才叫军师!”
好嘛,还未谋面,夏侯惇的仇恨就被一个小兵拉的满满当当。
斥候队长道:“此处不宜久留,把他们一起抓走,上!”
然后这二十来人就涌了上来。
我活的这十几年也打过不少架,但没有一架是这么累的。
耳朵里只有铛铛铛的兵器磕碰的声音,其他什么都麻木了,孔明也不是盖世剑侠——打架这方面他还不如我,我打的很是捉襟见肘,不一会儿手脚都麻了,只勉强把他往洞里塞,然后挡在洞口不让别人进去,打到后来,连脑子都木了,眼见得远处有一冷箭射来,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身抱住了他,然后后心一阵剧痛。
他抱着我,喊:“豆豆!豆豆!”
我仰面看着他,心里想着,为你而死是我的荣幸,嘴边却带着笑,说:“不痛,一点都不痛……就打的累了,我休息一会,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