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注意到,有一个演员没有被影响控制神志。
杨长明一动不敢动,在拿过袋子的瞬间,将一张细小的纸片贴在了徐微与掌心内侧。徐微与略略停顿,眼底疑惑一闪而过。
但聪明人是不需要提点的。
杨长明只觉他指端的手掌收拢,压住了那张小纸片。
去吧。徐微与面色如常地说道,我在这等你。
第23章
一天前。
嘶杨长明揉着太阳穴坐起身, 往外看了一眼。
这屋子是他们来之前,郭大河托他老婆的妹妹联系村子里的人留的,虽然简陋, 但胜在干净,住得还算舒心。他走出房间, 就见杨朵和郭大河蹲在外面的木台子上刷牙。他也拿起杯子和牙刷蹲了过去。
起来啦。杨朵含糊哼道。
杨长明嗯了一声,四下看看,没见到徐微与, 下意识问了句, 徐老板还没起来?
杨朵满脸狐疑, 她漱干净泡沫, 把牙刷往杯子里一放,不知道啊, 他在李忌那儿。
杨长明手上的动作一顿,拧眉默了几秒。他也说不清哪儿不对,但听见杨朵刚才的话就觉得心底毛毛的发慌,浑身别扭。
你们不是跟我说那小子不是李忌吗?
杨朵已经站了起来, 在旁边卷裤脚,闻言更加莫名其妙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那小子不是李忌了。你睡傻了吧。
啥玩意。郭大河见他们姐弟俩又吵架,凑过来问了一嘴。
杨长明发愣一般盯着他,盯了几秒以后又转向杨朵。他像是在做什么试探一般缓缓说道,在庙里的时候, 我问你们两个,陈南是不是李忌, 你俩亲口告诉我,陈南不是李忌对不对?
最后一句话他问得很轻, 仿佛怕声音会打破某种脆弱的界线一般。
他看着郭大河和杨朵,而这两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困惑。
你小子疯了吧。郭大河点了他一指头,昨天,在庙里,我和你姐都一眼认出了李忌,就你,非说那小佛跟李忌长得不一样。结果怎么着,徐老板也说他是李忌吧。
我早就跟你说过,干我们这行眼睛得灵,得动脑子,得用心。人的长相它肯定会随着时间变化变化,你不能光记一个照片啊,哪有人一成不变的。更何况李忌还失忆了。
你别是给瘴气熏坏了脑子哦。杨朵轻轻踹了他一脚,歪头打量他。
郭大河不在意地一挥手,朝饭桌走去。
村里人给他们准备了一锅面鱼,热气腾腾的,还放了点不知道名字的绿叶菜。郭大河拿起粗瓷碗盛了一大碗,坐下沿碗沿嗦了一口。面鱼烫,他放下碗往路上看,嘴里喃喃嘟囔。
不过你们真别说,他妈的这有钱人就是命好。那大洪水,桥都给冲断了,房子都塌了,姓李的硬是没事,哎,人家活得好好的。你要一般人,尸体都给鱼啄完了。
杨朵点头,用皮筋扎头发,是啊,他真是本事通天。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外乡人,怎么能被这儿的村巫收为弟子的?
说着她走到桌边拿筷子敲了敲锅盖问郭大河,我当时花钱想拜我们那儿的一个先生,人家都不愿意收我。
你八字不对呗。郭大河说道。
李忌八字就对?杨朵不服。
郭大河扬眉,手在半空点了好几下。
搞不好。你看,大富之家,大难不死,长得好脑子行,还有徐老板这样的啊,枕边人,八字不可能差。你这两天跟他搞搞关系,他会的说不定比你想拜没拜成的那位先生多。
我跟他搞关系杨朵翻了个白眼,我看到他就烦,一股子精明劲,恶心死人了。
哎,你觉得恶心,徐老板喜欢啊。郭大河不正经地调侃了一句。
杨朵生生气笑了,拿筷子狠狠在桌上捣了一下。
找到李忌,他们这趟的任务算是超额完成。徐微与不仅会付路费的尾款,按规矩还会给每人包一个大红包。李忌就更不用说了,虽然记忆全无,但看他那架势就不是个抠的,给的说不定比徐微与还多。
因此,郭大河和杨朵很轻松地坐在椅子上喝早饭,时不时谈两句回去以后的打算。
杨长明蹲在原地,手上仍维持着拿牙刷水杯的动作,双腿麻木,耳侧嗡鸣。他低下头刷牙,漱口时,从水杯中看见了自己此时的样子。
不对劲,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想道。
见他刷完牙,杨朵将手边另一碗盛出来冷凉的面鱼往他的方向推了推,给,你的。
杨长明应了一声,端起碗喝了起来。
杨朵拍拍椅子,坐下来吃。
不用,我吃完去找徐老板。
找他干嘛?郭大河想也不想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