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赌的必要。
“明珠院的人在外面等着,叫小厮送她出去吧。”
钱进烨摇摇头,钱小姐身份特殊,必须要他们亲自护送才放心。陆萧表示理解,距离夜幕降临越来越近,耳垂上那颗珍珠也在发烫,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必须速战速决。
路上总有人客套,陆萧看得出,都是人类。现在的陆萧是所谓白天的怪物,对于他们来说陆萧有种天然的压迫感。
客套不了几句就被钱进烨身边的陆萧吓跑,给他们省了不少事。
“呵,长了那么个大高个,总算是有点作用了。”
钱进烨揶揄陆萧几句,陆萧都当是夸奖他了。钱小姐安安分分躺在婴儿床上,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可爱的孩子,真想不到之前的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陆萧看着还有些感慨,他也是好多次看着这个孩子。从加害者到守卫再到现在,要将她送出这个是非之地。
想起来自己作为人类,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同类的安全,有时会给予强大的勇气。
“睡得可真熟,什么都不记得就是好啊。”
陆萧掐了一把钱小姐的脸蛋,钱小姐眉头微皱,嘴巴一咧,看样子是要哭的样子。钱进烨连忙把孩子抱到自己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才叫这个小姑娘安静下来。
“陆萧,你有病吧,这还要逗她一下?”
毕竟算是钱进烨的亲妹妹,就是陆萧也不能随便欺负。钱进烨手上动作轻柔,瞪着陆萧的眼神可谓凶狠,确实是陆萧手贱,没地洗。
陆萧也不是那种随身带糖能哄孩子的人,从前在现世就没什么亲戚朋友,别说是小孩子,连人都不太喜欢。
“没想着小孩子那么细皮嫩肉,哥哥别气。”
虽然不会哄钱小姐,钱进烨还是会哄的。向来是气来得也快,散得也快。陆萧服个软马上就不追究了。给了陆萧一个白眼,把注意力放在自己妹妹身上。
确定这姑娘完全睡着了,不会突然惊醒,他们就准备出发。
直接走大门是不可能的,都是宾客和下人。全部认识钱进烨,抱着个寿星乱晃,谁不注意?那孩子怎么可能送得出去。
“哥哥,你们家地宫还能走吗?”
“我看你是皮痒痒了,上次还没在那里吃够苦头吗?”
陆萧就是想想,回忆了一下在地宫里的种种,打了个寒噤。算了算了,这还是不用了。那最简单的就是往马厩那边走。
马厩看守的下人不多,就一个人专门看马。通往马厩的路一般也没人走,又窄又小,连下人都不走,要是真有宾客陆萧他们也好解决。
“走,小路。去老地方看看。”
他们在马厩第一次正面对上“它”的力量,这次也从马厩开始,搞明白这个世界的底线在哪里。逻辑的漏洞又在哪里。
马厩,就是一个集合了一切不可思议的地方。像是钱进烨他们那样靠着时空裂缝来回穿梭,躲避“它”的监视,像陆萧那样,靠着它来给自己通风报信。
无疑是无人知晓的突破口。陆萧点点头,不用钱进烨说,他也知道指的是马厩。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马厩是唯一的通路。
“前方没有人,哥哥你先走我断后。”
藏在柱子后面,陆萧先是张望了一下四周,他是外来者,就算是有人也不一定认识他。就算遇上也可以说自己是走错路了。
钱进烨是万万不可被看见的,陆萧给他头上盖了自己的披风,保证他的面貌不被人瞧见。就是钱进烨自己有点嫌弃他这样的行为。
遮着头虽然看不出来是钱进烨,但是更加显眼了。路上要是有人不知道怎么看钱进烨。断后是必要的,前路不一定有人,后面倒是有可能。
钱进烨先跑出去,步伐又快又稳,头上的披风安稳呆在头上,钱进烨还是不明白他们明珠院是连面纱都没有吗?还要陆萧专门给他个盖头。
怀里的钱小姐很安静,不哭不闹,也许是钱进烨的气息叫她很熟悉很安心。陆萧在后面跟着,路上但凡有人都被陆萧支开。
没遇上什么人,总算是到了马厩,钱进烨一掀披风,丢给陆萧。明珠院的人已经准备好接应了。
“陆萧,你抱着,给她送出去。马厩里有人看守,直接送出去不现实,我去拖延一段时间。”
陆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钱进烨塞了那么一个烫手山芋,钱小姐一离开钱进烨的怀抱就皱眉,在陆萧怀里非常不老实,就差哭出声音。
“不行啊哥哥,你看她!哭出来了我们谁也跑不了!”
压低了声音,陆萧对着钱进烨直摇头,表示自己接不住这尊大佛,钱进烨置若罔闻拍了拍陆萧的肩膀,眼神里带着信任。
“你可以的陆萧,只剩我们俩了,这次一定要做到。”
陆萧的肩膀沉了,心里却轻松了,他说的对,这次一定要尽全力。咬咬牙也就过去了,这鬼循环一定要跳出去。
对着钱进烨点点头,释怀地笑了。他们没有什么顾及,就一条命可以反复赌,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