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叙白低头回许平川消息,跟林纨说:“那我把你微信也推给他了啊!”
林纨没说什么,祝驰舟先不满了,“他不是已经加过我了吗?怎么这么小的事情还要麻烦我们林总亲自处理。”
曾叙白用手机戳了戳林纨的胳膊,开玩笑说:“你看你这助理多好,多关心你,怕你累着了,心疼你呢。”
林纨随口道:“他才不是呢,他最近太闲了。”
祝驰舟想说我怎么不是了,我不关心你我陪你睡?我不心疼你我大雨天跑出来给你开车?
但这种玩笑曾叙白可以和林纨开,他不行。
他和林纨还没有熟到可以随便开玩笑的程度。
二十分钟以后,曾叙白先到家。少了个人,车里便没人说话了,沉默像薄雾一般缠绕在他们之间。
祝驰舟年轻气盛,又是直来直往的性格,差点就要沉不住气跟林纨摊牌——你为什么要躲我,为什么不敢和我说话,又为什么……为什么会担心你自己离不开我?
可是整件事情的逻辑链上,如果缺少了他能听到林纨心声这一环,很多地方就应该是空白的。
他不应该知道林纨在躲他、在怕他,他更不应该知道林纨担心自己离不开他。
祝驰舟斟酌一路,满腹的语言排列组合无数次,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由头来打开这个话题。
林纨住的地方到了,祝驰舟来过一次这里,是有一次晚上应酬完了送林纨回家。
但那次他只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这次,他把车开到了地下车库的入口。
车子进不了小区,岗亭的值班保安来询问他们信息,林纨说了自己住在哪一栋哪一单元哪一个门牌号。
车开进去,拐了几个弯,停在一个单元的入口处。
林纨推开车门,跟祝驰舟说谢谢。
【受不了了,好想抱他。】
【快忍不住了。】
心声乱作一团,但是他离开的背影却没有任何犹豫,关上门以后隔着窗户跟祝驰舟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就走。
祝驰舟把方向盘握出了汗迹,最后还是没忍住,手指摁下p档,打开车窗,朝那个背影惶惶地喊了声:“林纨!”
林纨站住,回过头,目光平静如湖。
【他要是能留下来陪我睡就好了。】
咚咚的心跳声震得祝驰舟舌尖发麻,明明没有喝酒,却觉得头晕目眩,他看着林纨在昏暗中的单薄身影,心里腾起的冲动无法宣泄,只得把人叫住然后愣在这里。
“怎么了?”林纨走回来,和祝驰舟一里一外地对视。
“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祝驰舟磕巴着说。
林纨:“什么问题?”
祝驰舟绞尽脑汁,选了个合理但不露骨的暗示:“刚才打牌的时候,有好几次你都可以打头游,为什么你要先送我头游你再走?”
“哦,这个啊。”林纨眨了眨眼,“因为我要确保我们拿三分,如果我头游走了你没得到二游,我们就只有两分或者一分。我在确定我至少能二游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先送你头游。”
祝驰舟满腔热血被泼了一盆冷水,霎时间一顿,声音都有些暗哑:“就只是这个原因?”
林纨平静:“嗯。”
【那不然呢?】
祝驰舟:“……哦。”
本来该松一口气,心里却空落落的。
“那我上去了,你早点回家休息,晚安。”
林纨再次转身走了。
身影进了单元门,走过拐角,再也看不见了。
过了好久,祝驰舟才重新挂档,松开刹车,缓缓使出车库。
已经是凌晨时分,林纨进屋没开灯,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走进浴室,往浴缸里放冷水。
把冰块倒进去,退下白色棉质三角裤,赤脚踩进了水里。
脚尖触及冰冷的水面时,一股剧烈的寒意从足底蔓延至整个身体,冰水像针一样刺入骨髓。
每浸入一寸皮肤,心跳就加速一点。
身体为了保持核心温度而本能地需要摄入更多氧气,他大口大口呼吸,像一个因为窒息而濒临死亡的人。
他忍不住颤栗,齿冠不受控制地嗑碰,全身的皮肤在水中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是物理意义上的肤白胜雪。
刀割般的疼痛带走他皮肤上的每一丝热量,同时也带走他充斥于心底的疯狂渴求。
在这种近似于自残的痛苦中,**平息了,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渐渐的,他的身体开始适应这种极端的温度。
他闭上眼睛,让自己的身体慢慢下沉,直到全身的皮肤都被水包裹。这个时候,他的心跳似乎与水面上轻轻起伏的波纹同步,每一次心跳都平静而充满力量。
这种平静而充满力量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班见到祝驰舟。
由于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今天早上林纨没有被闹钟吵醒,不小心睡过了头,因此来不及在出门前补一次冰水浴。
男生今天穿了一件很显胸肌的铁灰色衬衣,甚至不是显胸肌的问题,大臂肌肉也非常明显地绷紧了布料,甚至衣服前襟还因为被绷得太紧,而裂开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缝隙。
衬衣袖口挽起两折,露出小麦色的手臂,血管微微凸起,肌肉线条饱满流畅。
林纨需要很努力地克制自己,才能把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