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进无出。
李鸿勇为此还损失了好几个探子,唯一一个逃出来的探子告诉李鸿勇,国师在用那些人的血练邪术。
他把买进去的人先圈养起来,看管的人管叫那些人“猪猡”,好吃好喝伺候着,不吃不喝的话就直接当面斩杀。
然后到了一定的日子就会拉出去一批人,那一晚,整个国师府都响彻着惨叫声,那些送回来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们只剩下干瘪的躯体,里面的血流尽了、放干了,被随意丢弃在院子的角落,然后被烧成灰烬扔出府外。
那探子显然已经半疯了,没多久就消失了。
这些事简直骇人听闻,国师府有这么大的状况,李鸿勇不知道是不是月镜风默许的,但是还没等到他上奏,等来的却是月镜风的抄家令。
清晨府上大多数人还在梦乡,月镜风的亲兵进来了。
李鸿勇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证据在每晚安睡的床下被搜出。
厚厚的信件、敌国的信物铺了满地,可笑的是李鸿勇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
之后月镜风追加的口谕送达,下令抄家后第二日午时,把李家全族成年男子斩首示众,成年女子被发配充妓,未满十五的孩子流放千里,奴仆统统发卖为矿山苦力。
让世人睁开眼看看通敌叛国的下场。
李鸿勇根本没做过这种事,自然叫冤,可是月镜风下了说证据确凿不想见他,他也无法冲出士兵的重重包围。
年近古稀的老人瘫坐在地上,仰天长啸,涕泪纵横。
事到如今,他李鸿勇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那所谓“邪术”月镜风一定参与了,再加上这些年月镜风对豪门世族越发不满,“叛国”的罪名就是个铲除李家的借口。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的儿子死在战场上也算是死得其所。
好在李鸿勇曾经救过抄家的士兵统领的命,那统领愿意在子时的时候放松戒备。
于是那一晚,李鸿勇握着十岁的李瑞阳的手说了很多,哭诉他李家世代忠臣,最后还是没逃得过皇帝的猜忌。
接着把一切事情都告诉李瑞阳,让他带着妹妹从狗洞钻出去。
然后活下去,用尽手段活下去,等到有能力推翻这片“天”的时候,再替他们报仇。
如果没能力,就忘记这件事,替他们活下去。
李瑞阳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奴仆穿上他和妹妹的衣服,看着亲自抚养他到如今的祖父最后一次呼唤他的名字。
然后李瑞阳对着李鸿勇磕了四个头,趁着月色和统领的掩护从狗洞钻出,在月城流浪至今。
“回神。”
云舒玉拍了拍哭到颤抖的李瑞阳的头:“不要哭,忘记刚才的事。”
这句话似乎有什么魔力,李瑞阳没一会儿就停止哭泣,但眼神依旧空洞。
“现在,站起来回到房间,去睡个好觉。”
在云舒玉的声音下,李瑞阳像是被操控一般走进屋子,脱掉鞋子把妹妹搂进怀里闭眼睡去。
看来得抓紧对莫知安动手了,云舒玉绷着一张脸,没想到这邪修不但窃取国运还和皇帝一起修炼邪术。
用人血修炼邪术,再加上皇帝容貌突然回春,很难猜不到这些人血用在了谁身上。
又或者那邪修给了皇帝更大的承诺,比如——能让他修仙。
这六年里,又有多少人遭此劫难?
云舒玉等不了,给床上的李蕊希喂了凡人可以吃的丹药,又在房间布下一层禁制,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赶回福来客栈。
一进房间,沈岚雪早就回来了。
褪下了伪装,正坐在桌子旁边撸猫。
元宝一脸谄媚的冲着沈岚雪喵喵叫。
云舒玉坐下去顺手也撸了一把,成功把毛撸炸开,看着元宝骂骂咧咧的样子心情好了不少。
沈岚雪把元宝收回兽宠袋,给云舒玉倒了一杯茶。
“国师。”
“国师——”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云舒玉接着问:“我是从一个小孩儿那打探到的,你呢?”
沈岚雪:“我潜入官员府邸,催眠了几个官员。”
行吧……这倒是他没想过的方向,云舒玉喝了口茶,他倒是忘了他的隐身术在凡人面前堪称无懈可击。
接着两人交换了一下情报。
云舒玉说了李丞相的发现,沈岚雪说了莫知安的异常之处。
比如莫知安当上国师之后,月镜风的身体状态直接恢复到全盛时期,从看起来三十多岁直接回春到不过弱冠。
再比如莫知安真的能求雨,哪个地方发生旱灾,他只要去摘星楼上跳舞祈福,第二天那地方就会下雨。
这些不是江湖术士能做到的,或者说,凡人根本做不到这种事。
意思的是那些官员都怀疑莫知安和皇帝有一腿,但是却和普通百姓一样对莫知安“月神代言人”的身份深信不疑。
他们甚至觉得能和“月神代言人”有一腿的月镜风是能代领天月国走向统一凡界的未来。
无论是六年前突然出现,还是这些特异之处,再加上他可以随意出入皇宫,深得皇帝信任,或者还能留宿皇帝寝宫……那个离地底龙脉最近的地方。
种种迹象都表明莫知安是那个邪修。
云舒玉有些牙疼:“他们怎么好像被洗脑了,唔……就是他们对这个莫知安也太崇拜了吧,不是说这邪修进入凡界之后会有限制吗?我看他挺肆无忌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