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 219（剧情）顾 桑

  周五下午的宿舍里，室友们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即将去看的话剧。桑余却面露难色地看着面前的那条黑色围巾和一本数学专业的书。顾星寒早晨的话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他语气中那抹难以掩饰的酸涩。她反思着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前段时间，因为照片事件和分手的打击，桑余失魂落魄，顾星寒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她。甚至为了帮她申请上理想中的名校，从不求人的顾星寒，找到自己曾经的导师，为她写了一封推荐信。然而，当她的心情刚有好转，却突然从他家搬了出来，还一直故意躲着他。虽然是因为论坛里的言论，但桑余总觉得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谁心里也不会好受。

  “桑余，你怎么还不换衣服？马上要出发了。”室友看桑余还坐着发呆，推了推她的胳膊。

  “啊……我有点感冒……今天可能去不了了……不过我把钱转给你们。”说着，桑余掏出手机，把话剧票的钱转了过去。“实在对不起，早晨可能冻到了。”她抽了张纸，擦了擦鼻涕，满脸歉意地对室友说。

  “没事没事，你那里有药吗？”室友关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没发烧，又准备去自己的抽屉里找药。但被桑余拦住了，“不用麻烦了，我应该周末要回家。”

  当室友们离开后，桑余看了看时间，推测这个点顾星寒应该还在办公室。她拿上书和围巾，往办公楼走去。冷风迎面吹来，桑余把脖子缩起来，低着头加快了脚步。但即便如此，当她到达办公楼时，身体还是被灌满了冷风，瑟瑟发抖的桑余敲响了顾星寒办公室的门。

  片刻后，脚步声传来，她的心跳开始加速。当门打开的那一刻，顾星寒站在她面前，桑余快速往他身后瞥了一眼，发现其他老师已经离开了。本想直接接过她手中的书和围巾，但见桑余似乎有话要说，而且她的脸也冻得通红，顾星寒侧身让她进入温暖的室内。

  “东西放桌子上就行。门你不想关，开着就好。”在给桑余倒热水的时候，他淡淡地说了一句。顾星寒把热水放到桑余手边后，把自己挂在椅背上的羽绒服披到了她的肩膀上。房间里因为开着门，温度骤然下降。

  “找我有什么事，桑余？”顾星寒没有看她，打开那本还带着凉意的书，查找着他需要的公式。听到桑余那边一直没动静，顾星寒抬头，结果对上那双微红的眼睛。翻开的书页快速合上，顾星寒身体往桑余的方向倾斜，抽了一张纸巾，准备帮她擦马上要低落的泪珠。但桑余扭头躲开了，她的嘴抿得很紧，因为轻微感冒而不停吸着鼻子。

  “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委屈了？”顾星寒有些慌，起身来到她面前，本想把她搂到怀里，但想到最近两人之间的关系，他的手顿在空中几秒，最终轻落在桑余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拿着纸巾，帮她把鼻涕擦干净。

  “不是说了不许叫我桑余嘛。”因为身体有些不舒服，桑余的声音里加了些撒娇的成分。顾星寒拿着纸巾的手轻轻一滞，他轻笑一声，继续温柔地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你不是还叫我顾老师吗？”纸巾扔到垃圾桶里，微凉的指尖揉着桑余紧锁的眉头。

  “那不是……那不是因为不能和你走太近……要不会让人说闲话……”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揉着眉心的手指停顿了几秒，顾星寒思考片刻，弯腰和桑余面对面。“所以……你一直回避我，是因为那些无聊的人说的闲话？”他的声音很轻，但透着无奈和些许生气。

  桑余点点头，接着说：“因为我……还影响了你评优……”话音未落，她的头低了下去，手指抓住衣角，用力揪了起来。

  顾星寒盯着桑余被揉皱的衣服轻叹一声，转身把一直开着的办公室门关上。然后不由分说把桑余从座位上拉起来，让她坐到自己怀里。因为用力拉扯衣服而泛白的手指，被他一点点掰开攥在掌心。

  “你下次可不可以提前和我说一下，嗯？”摩挲着她手背的手指稍稍用了些力。注意到桑余还在不停吸鼻子，顾星寒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微烫。他从抽屉里拿出体温计，甩了几下后，把冰凉的金属头用手指搓温之后，让桑余自己夹到腋下。

  “那个优我一直都无所谓。陈书瑶公司那里给我的钱，早就弥补了那点工资。至于论坛上的那些话，你也不用在意。因为看你没太大反应，我才没和学校说控制舆论。而且……上次程星野打架没被处罚，或多或少都有我的关系。人家想报复，也是人之常情。”顾星寒本不想说这事和上次的事有什么联系，但怕桑余多想，所以就和她直说了，以免两人之间再有什么误会。

  看桑余一脸不解，他继续说，同时把那杯温热的水放到她嘴边：“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有个和你类似情况的女生差点自杀，所以在我找到校长说让你暂时住我家，我陪你渡过这段时间的时候，他很痛快就同意了。而且你高叁住我家，包括高考时候住我的宿舍，学校的老师都知道，他们也一直觉得你就是我妹妹，没人往那些方向去想。”

  “那为什么还……”桑余依旧困惑，她扭头问顾星寒。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体温计从她的腋下拿走。顾星寒借着灯光看到桑余只是体温高了一点点，放心地把体温计收好，继续和她说：“上次因为我及时联系到程星野妈妈，所以即便他把人家打骨折了，事后两家也是和解互不追究。那人是一个校领导的亲戚，他们拿程星野家没辙，更何况他现在出国了，更没办法治他，就拿我出气了，也算人之常情吧。”顾星寒轻蔑地笑笑。

  “还有什么问题吗？”他捏了捏桑余的脸颊，这次她没有再躲，红着脸摇摇头，嘴角不自觉地翘起。“对不起哥哥……”桑余把脸埋到他怀里，小声道歉。

  顾星寒还带着些气，勾起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子，“下次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和我说，再敢瞒着我试试？成天就知道想有的没的，搞得我还以为你……”他及时收住话头，桑余抬头看他，但顾星寒清清嗓子，转移了话题，只是他的耳尖不知为何，变成了粉色。

  “和我回去住，还是继续住宿舍？”他没好气地问她。

  “和你回去，可以吗？”桑余拉住他的手，手指小心挠了挠他的掌心。顾星寒一直紧抿着的嘴没绷住，他笑着把桑余从怀里放到地上，把刚刚她送来的那条黑色围巾仔细给她围好，“晚上想吃什么？羊肉火锅可以吗？”想到她有些感冒，顾星寒问桑余。

  “嗯嗯！”她边说边伸手要去拿那一排酸奶。顾星寒比她快一步，他先检查了一下日期，确定还有几天过期，才打开了一瓶放到她手里。“再不喝就过期了！专门给你买的，也不知道过来拿。”他故意装出不开心的样子瞪了桑余一眼。她低着头咬着吸管喝了一大口，手轻轻瑶着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