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 201（剧情）顾 桑

  桑余给顾星寒发了好多信息，但他一条都没回。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传的版本越来越夸张，有的甚至说顾星寒已经辞职了。桑余犹豫再叁，给陈书瑶发了条信息，想问她顾星寒有没有去公司。她下午去了好几次他的办公室，但都没见到顾星寒的身影。

  【放心，他没事，也别信那些谣言。】

  陈书瑶的信息让桑余稍微安心了一些。程星野看她心情不好，已经不再给桑余看网上那些越来越离谱的消息了。两人在湖边坐到女生宿舍楼快关门，程星野把桑余送回去。“宝宝，早点睡，不行明天我让我家里打听一下。”他怕桑余着急，虽然不想因为这事麻烦家里，但程星野想还是直接问一下会比较好，毕竟现在传出来的版本，他都觉得不可信。

  “没事，不用麻烦了。谢谢你，你也早点睡。”桑余主动抱住程星野，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程星野马上回应着桑余，“宝宝，早点睡，明天早晨就出成绩了。”桑余的心忽悠一下，顾星寒的事让她暂时忘了还有出成绩这事。

  第二天一大早，舍友围在桑余身边，焦急地看着她在键盘上输入着准考证号。当网页终于显示出来，大家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恭喜桑余。“全国第11名，好厉害啊！”“桑余，你太牛了，只是差了点点……”话没说完，被另一个室友打断了。“第11也好厉害了，我看到数学都头疼，你竟然能考这么高的分！”“啊，对对对，真的好厉害。桑余，晚上我们一起去出去吃饭，庆祝一下吧！”“你想什么呢，人家程大少爷肯定要带着宝宝出去吃……”那个着重强调的“宝宝”把大家都逗笑了，一直面无表情的桑余，也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我周末请大家吃饭吧，这段时间每天早晨都打扰你们休息……”桑余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和室友说。她看了看依旧安静的手机，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在她们的调侃声中，桑余来到走廊，拨通了程星野的电话。但那边没人接听，桑余觉得有点奇怪，程星野除了打球或者打拳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接听她的电话，即便有事，他也会提前和她说。像今天这样打不通他电话，还是第一次碰到。尤其他对桑余的成绩，比桑余自己都上心，她不相信程星野会没看到她的成绩。

  想到成绩，桑余的心情更加低落。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进复赛名额了。进了复赛，就可以为她的名校交换生名额增加些筹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点白努力的无力感。她又想起当时出考场时信心满满的样子，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她想，顾星寒应该也知道她的成绩了吧。但鉴于昨天他的状态，桑余只是给他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自己的名次还有感谢他一直以来的帮助。

  【有点事，一会儿回你。】

  顾星寒的信息是秒回的，但这几个字让桑余的心莫名奇妙的有些慌。不过马上快上课了，她又给程星野打了个电话，但他还是没接。于是桑余跟着室友一起去了教室，路上时不时会有迎面走来的同学向桑余表示祝贺，她都微笑着感谢他们。但心里却是无比的酸涩，桑余一直在想，如果再多努力一下，是不是就可以进复赛了。毕竟她看自己和前一名只差了一分而已。

  程星野一天都不见踪影，桑余给他发了很多信息，电话也不停地打，直到快下午的时候，他才简短回了她一条信息。【有点事，处理完找你。】和顾星寒的类似，让桑余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

  晚上，没有了程星野在身边，桑余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宿舍她不想这么早回去，室友总是有意无意提起竞赛的事，桑余每次都要表面装出开心的样子，她感到很累。而顾星寒一直没再给她发信息或者打电话，桑余也不想打扰他。毕竟他自己的事也够焦头烂额的了，昨天和校长吵完架，她白天上课时候听周围同学讨论，顾星寒今天又怒气冲冲地去找校长了。

  不知不觉间，桑余走到了湖边。近来，她总爱来这里，有时候自己在这里等程星野，但多数时候是和程星野坐着聊天。一杯奶茶从天而降，桑余抬头看到顾星寒正站在她身后。她的眼睛一亮，顾星寒冲她笑笑，把插好吸管的奶茶放到桑余手里，然后坐到她身边。

  “哥哥……我考砸了，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进复赛的……”桑余想到她那天考完试信誓旦旦对顾星寒说肯定没问题。

  “不怪你，桑桑，你已经很努力了……”顾星寒的声音过分平淡，但仔细听，可以听出他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情绪，声音有些许的颤抖。他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看看桑余，最终没有打开，只是食指用力按着盒子的一角，微微颤抖的手指泛着白光。

  “所以……这个是真的？”桑余敏锐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拿出手机把自己刚刚截屏的一条爆料信息拿给他看。顾星寒歪头快速瞟了一眼，加粗的标题很醒目【炸裂！全国数学竞赛原来是富人的游戏？权钱交易内幕被揭开！】他的瞳孔微缩，犹豫片刻，顾星寒点点头。

  “是那个叫冷……冷奕姝？就是排第十名的？”桑余回忆着早晨看到的名次问顾星寒。

  “嗯。桑桑，对不起，这件事真的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我想去查卷子，但校长不让……”顾星寒的声音里透着无力，他两手抱头，胳膊肘搭在膝盖上。

  “所以哥哥，你昨天是因为我……和校长吵架的？”桑余有些惊讶地问，顾星寒没说话，但他轻轻点了点头。“对不起……我以为我终于可以保护别人了，但最终发现，还是这样……”他吸吸鼻子，桑余赶紧从裤兜里掏出纸巾，放到顾星寒面前。

  “哥哥……其实我也没那么难过了。我记得高叁时候老师说，高考是我们这辈子经历的最公平的考试。当时我还觉得老师在骗我们，这一次……就当是让我提前见证一下社会的险恶。”桑余轻拍着顾星寒的后背，冲他挤出一个有些不是太好看的微笑，微红的眼眶中泪水在打转。顾星寒本来就心里堵得难受，听完桑余的话，更是觉得喘不上气。“桑桑……你很棒了，真的很棒了。你这一年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如果我再努力点……”桑余摇着头打断顾星寒的话，“再努力到别人想做手脚都没办法做，而不是恰巧考到第十名，让人家轻易就拿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哥哥，我好像突然明白你一直说的，要变得更强一点，强到别人再也没办法打败我……”她眨眨眼睛，眼泪从眼角滑下，顾星寒抬手轻轻帮她擦拭。“桑桑……你不该这么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