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事你不知道吗?
不就是前几天,你们灵形峰有一人拿着令牌去本堂情报库房调取资料吗?当时我恰好轮值到那边的看守,最近因为此处人手不足,副堂主才又将我调到了这里,可真是忙死我了。”
中年修士也是十分惊讶,嘴里依旧带着些抱怨,袁铭心中一沉:申灵运提前派人调取过情报?“那为何之前并末与他明说?难道是有什么隐情吗?他仔细回忆着自己与申灵运交流时的场景,心中思筹良久,渐渐有了主意。
中年修士在确认过袁铭的令牌和来意后,便也没再去管袁铭的事情,自顾自又忙碌了起来。如此一来,袁铭便在库房中逗留了约莫一日功夫,方才带着一堆玉简回到了申灵运的洞府。
“这些就是你盘查出的可疑记录?里面这个叫葛晨的,到底有何可疑之处?”申灵运细细查看着袁铭呈上来的玉简,随口询问道。“启禀师傅,一来是因为他每次出任务,其中必会有同伴死于非命,二来则是因为据弟子打探,他曾拿着一块师傅的令牌,前往执事堂查阅一些机密情报。”袁铭低着头,恭敬地回答道。
闻言:申灵运顿时一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接着便目光一凝,浑身气势引而不发,声音也变得越发平澹,似乎不带任何情绪道:“哦,竟有此事?
“不错,弟子猜测,或许那块令牌是他伪造的,此子竟敢假冒师傅之名,实在可恨,袁铭继续道。
“呵呵,你猜的不错,他或许是从别的地方搞到了我令牌的大致模样,这一点证明不了什么的。”申灵运忽然轻笑一声道。
“师傅说得对,”既然如此,徒儿现在已经锁定了此子的位置,还请师傅允许徒儿现在就去将他捉来,当面对峙,以洗清师傅的嫌疑,“袁铭一拱手,转身便走;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胸膛一痛,低头看时,确是一柄银白长枪,贯穿了他的胸膛,袁铭认出这是申灵运的法宝,当即强撑着精神扭头,不敢置信地望向申灵运。
“师傅这……这是为何……”
“可惜了我是真心想让你当我衣钵传人,有些事你该知道的时候也总会知道的,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好奇心,在不恰当的时候察觉到了不该察觉之事吧。”申灵运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语气也依旧平静如昔。
但下一瞬,他的笑便僵在了脸上,只见袁铭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捏碎了手中玉符,与此同时,洞府外,忽然响起了一道响彻天际的声音。“这些就是你盘查出的可疑记录……”申灵运一惊,连忙放出神识,却见两道虚影浮现于洞府上空,正是自己与袁铭。
而在山腰附近身材肥硕的沉鹏一脸惊讶地抬头望着天空,在他手中,一颗拳头大小的宝珠,正源源不断地朝外散发着光亮。
“异相留影珠,什么时候?”
申运灵眼中寒光一闪,认出这是朝天宗的一件热门法器,两件一对,既可以记录下附近的情况,又可以同步传输到相隔不远的另一件圆珠法器中,这件法器一般用于高阶修士**时,让那些没资格列席的弟子,也能获得旁听的机会,不想竟被袁铭用在了这里。
申灵运趁着留影并未放到关键时刻,神念一动,便将沉鹏震晕,接着又快步走到袁铭尸体前,从他身上取下另一只留影珠,直接捏成了碎屑。也正是此时,申灵运忽然看到,袁铭脸上露出的最后表情,竟是嘲讽。
“这些就是……”熟悉的声意再度响起,然而这次虚影却并非出现在灵形峰上空,而是长乐峰。申灵运愣住了,又突然记起,异相留影珠的催动,是不需要用玉符激发的,袁铭最后的举动,竟是启用了别的手段。“申师弟这是怎么回事?”突然,又一道苍老声音自洞府外传来,却是坐镇其他峰的朝天宗结丹期修士,察觉到留影珠中的内容,专程上门询问。
申灵运脸色变换一阵,最终却是心一横,取出一张万里传音符,催动后只说了一句话:“事情有变,需立刻启动计划,请尊者速来。”接着,他松开手任凭传音符化作飞灰,又同时取出一块令牌,法力一催,启动了早已准备好的护峰阵法,一道冲天光柱自灵形峰上亮起,就像是燃起的狼烟一般……在沉寂片刻之后,朝天宗内,又有数座山峰也同灵形峰一样,触动了护峰法作。
朝天宗之乱,在此刻正式开幕……
袁铭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又回到了厢房之中,与此同时,他耳边也传来修罗上人那带着一丝遗憾的声音,“第一次重演失败。”
然而袁铭并没有因此感到沮丧,上一次最后的那些手段,不过是聊胜于无的挣扎,用以报复申灵运欺骗自己之仇,自己真正想要的,便是带着己经掌握到的情报,开启下一次的尝试;幻阵的经历毕竟不是真实的历史,他只需要在次之内达成目的,无需考虑后,简单思索了一番在上一次经历中得到的情报,袁铭很快便又听到了沉鹏的声音自屋外响起。
“甄师弟,快起来……沉鹏话刚喊没两声,袁铭便推开房门,直截了当地问道。”沉师兄可是帮我留了接待任务?不知其中,有没有接待长春观“的?”
“长春观?有是有,只是甄师弟你怎么知道我来是给你介绍接待任务的?”沉鹏挠了挠头,大为不解地问道……
“呵呵,沉师兄素来古道热肠,如今恰逢宗门大事,师兄一脸喜悦地前来,定是费了不少心思,为师弟我谋划了一份好差事,我也只是怡巧猜到,不过还是多谢师兄关照,师兄之恩,我必牢记于心。”袁铭乐呵呵地说道。
沉鹏见袁铭满脸笑容顿时如同见了鬼一般,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所以师兄,可有接待长春观的任务?“袁铭见状催促了两声。
沉鹏如梦初醒……
“啊有有有,我手里这个任务,一个是长春观,一个是五雷宗,既然师弟已有主意,那这个长春观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稍后回去登记一下便可,只是,甄师弟你今天,没什么事吧?”
“沉师兄不必多虑,只是师弟我有所顿悟,觉得过去实在太过沉闷,想要改变一二,以免影响了日后修行,”袁铭解释道。
沉鹏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不过往日阴沉的师弟如今变得开朗许多,倒也不是件坏事,他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又给简单交代了一下任务,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转身离开了。
袁铭也回到了屋中,神识沉入玉简,得知了长春观的队伍将在一日后抵达,思索片刻,便拿起储物袋,去宗外坊市筹备起所需的东西。
一日后,清晨时分龙游峰,此峰乃是朝天宗中专职负责与其他宗门进行交涉之地,峰中房屋也大多为接待外宗来客所建,虽有些许弟子负责日常维护,但并未设置峰主;
一艘大的青木飞舟缓缓降落在峰顶位置的平台,其上走下来数十名身着大晋服饰的修士,为首的是一名相貌英俊的青年修士,左右耳侧各有一缕青丝垂下,更添一份潇酒风采,在他身后跟着七八位筑基修士看容貌都颇为年轻,其中又隐隐以两人为首。
平台前,长乐峰峰主毕长游见飞舟中人下来,立刻大笑着上前。
“哈哈,没想到这次带队前来的竟是万俟泽道友,不到半百便踏入结丹的传闻,前不久可是传得沸沸扬扬,如今亲见真人,果然气度不凡。”
“毕道友说笑了,我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宗门悉心栽培,加上侥幸遇上了些机缘,真论起实力,不过镜中月水中花,实在不值一提。”万俟泽谦虚道。
“盛名之下无虚士,道友不必自谦,如今难得来我朝天宗一趟,我已提前备好茶席,不知可否请道友赏光,一同坐而论道?”毕长游邀请道。“恭敬不如从命。”万俟泽点点头,与毕长游一同离去。
见此情形,一直默默呆在毕长游身后的袁铭适时上前,朝剩下的长春观修士拱了拱手。“诸位道友,在下灵形峰甄罗,接下来就由我来带领各位参观一下本宗各处胜地,不知诸位可有想去之处?”
长春观诸修士闻言相互看看,最终,还是为首的一名筑基期男修开口道:“久闻贵宗有四大绝境,其中又以天霞峰的千载仙露最为出名,吾等向往许久,还请甄道友引路。”
袁铭点点头,目光落在男修脸上,依稀感觉其容貌有些眼熟,又见他言谈举止间有一股莫名的上位者气势,便又问道“敢问道友如何称呼?”“刘瞻尚。”男修笑了笑,“原来是大晋皇帝当面,失敬失敬。”袁铬恍然,脸上笑容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