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秋姐,你比林秋还要令人讨厌。”
喻明皎恨恨地说出这句话,就?头也不?转地回?了自己房间,嘭的一下就?把门关上了。
声音之大,叫岑聆秋的心?脏吓了一下。
她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和喻明皎真难啊。
—
喻明皎发脾气了,更不?爱和她说话,甚至连下班都不?再等着她。
“她走了吗?”岑聆秋问她的同事。
“对啊,她一下班就?走了,走的可快了。”
“知道了,谢谢。”
岑聆秋回?到车上,一遍又一遍给她打电话,那边一直显示关机。
今天又是一个下雪天,白色的雪几乎没?有停。
岑聆秋很担心?她。
喻明皎一个双腿不?便的人,又不?回?家?,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在这下雪天,她会?去哪。
岑聆秋心?慌的如锅上的蚂蚁,想?着各种可能性。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种可能。
岑聆秋发动车子,踩向油门。
她来到小区的游乐设施区域里,这里有很多孩童玩的设施,滑滑板,秋千,应有尽有,以前她和喻明皎出来散步时总是会?不?自觉来到这里,喻明皎喜欢看那些健全?的孩子跳跃。
她总是能看很久很久。
果?然,她又来到这里,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里,因为下雪,没?有小孩子过来,喻明静的目光就?沉默空洞地盯着红色的滑梯。
她没?撑伞,头发上,肩膀上都落满了雪。
岑聆秋走过去,将伞撑在她的上方。
喻明皎的眼神动也没?动,只是轻轻地叫了她一声“聆秋姐。”
“嗯,在呢。”
“你是有一定要离开这里的原因吗?”她说。
岑聆秋沉默了一瞬,嗯了一声。
喻明皎眨了一下眼,“还会?回?来吗?”
“就?像一年前那样,你还会?回?来吗?”
岑聆秋的目光落在滑梯上的雪,“可能……不?回?来了。”
喻明皎眼皮微颤,嘴唇冻的发白。
“我会?等你的,聆秋姐。”
“无论要我等多久,我都会?等的。”
岑聆秋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她冰冰冷冷的发丝。
“你不?要等我,娇娇。”
“我会?等的。”喻明皎又开始执拗,近乎偏执。
“别这样,娇娇。”岑聆秋放慢了语气,“我希望你最好能马上忘记我这个人。”
喻明皎很倔:“我不?要。”
“太任性了,娇娇。”
“和我回?去吧。”雪下的越来越大,两?个人被冻的瑟瑟发抖。
两?个人回?到家?,喻明皎的脸已经被冻的僵硬冷白,也不?知道她在那里待了多久。
岑聆秋用热毛巾替她擦脸,一边又忍不?住说“下次别在下雪天跑外面待着,你身体不?好,会?生病的。”
“生病就?死掉。”喻明皎神经兮兮的,“反正没?人照顾我,病死了都不?会?有人发现的。”
岑聆秋:“……你又来了。”
她对现在的喻明皎真的百般无奈,她身体不?好,又不?好好吃饭,头上的线都还没?拆,身上的伤口也没?痊愈,脾气又大,一言不?合就?摧残自己的身体,简直就?是一个又娇气又大小姐脾气的小疯子。
这种人只有将她放在眼皮底下,二?十四个小时都看着,无限包容她,或许才会?慢慢生动起?来。
偏偏——
她无法将人带着身边。
如果?可以,岑聆秋真想?把喻明皎缩成?一个小小的人,挂在自己身上。
为了怕喻明皎半夜发疯跑到她房间里来,今天她和喻明皎一起?睡。这几天她总是会?在大半夜到她房间里,也不?说话,就?是看着她,好几次差点要把岑聆秋吓个半死。
睡觉的时候,喻明皎突然没?再沉默,问了她一句“聆秋姐,你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过的好吗?”
“不?太好。”岑聆秋闭眼休息,“我是个很无趣的人。”
喻明皎抿了一下唇,其实她有很多想?问的,她想?知道岑聆秋的所有事。
想?问的太多,她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问。
最终她只是说“聆秋姐,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生日吗?”
“怎么了?”
“我想?送你礼物。”
岑聆秋笑笑,告诉了她。
她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喻明皎看着她的脸,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摸着岑聆秋的脸,从眼睛到唇角。
岑聆秋的脸是什?么样是呢。
会?和林秋长的差不?多吗?
好想?知道。
自从知道眼前人是岑聆秋后,喻明皎内心?的野兽更为膨胀,那些晦暗的**有了更为光明正大的发酵理由。
从始至终,她在意的就?不?是林秋那个刻薄女人。
是的,她喜欢的就?只是岑聆秋而已。
岑聆秋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她需要岑聆秋。
想?要岑聆秋。
但是她一定要走。
她会?离开自己。
光是想?到这一点,喻明皎便有一种被湖水淹没?的绝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