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雪娇想到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正要走出去,便听到外面传来颇为嘈杂的声音。
接着,宋濯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女人的心思可真是歹毒。”
夏忱忱歪着脑袋问:“四爷,何解?”
宋濯指着快速朝这里涌来的人群道:“这些人肯定都是过来抓奸的。”
说完,宋濯还挺了挺胸膛,以示自己多么地英明。
夏忱忱:说傻吧,也并不!
裘雪娇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继续呆着不好,出去也不行。
说话间,以翟氏和裘夫人为首的夫人团便到了。
夏忱忱注意到,未出阁的姑娘们都没让过来。
“雪娇呢?”裘夫人走到夏忱忱在前,便黑着脸喝斥道。
“裘姑娘出来吧,要不然裘夫人还以为我把你给暗害了呢。”夏忱忱没搭理裘夫人,只是往山洞里喊了一嗓子。
“她为何在里面?”裘夫人又问。
“裘夫人,这只是一个假山的山洞,又不是禁地。”夏忱忱笑了一嗓子,“至于裘姑娘为何在里面,您问她就成了,与我有何干系,我也不能不让她从这儿走呀。”
夏忱忱这么一说,众人也觉得裘夫人有些无礼了。
即使是永平王府的四爷和裘姑娘有些什么,那这四少夫人也是受害者,凭什么要被裘夫人喝斥。
要说差,这四少夫人也就差在出身上。
因为那句“也是银子的福气”,夫人们对夏忱忱的感观有了很大的改变。
这里是陵川,不比京都阶级分明,只要家里对永平王府没什么心思的,对夏忱忱的看法就很容易转变。
“春溪,去扶裘姑娘出来。”翟氏终于开口道。
“不必了。”裘雪娇在丫鬟红袖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啦?”裘夫人一脸着急地问。
只是这着急在夏忱忱看来,却缺了一份诚意。
“母亲,我……崴了脚。”裘雪娇低着头道。
她很想说她和宋濯有私,可现在并没有抓奸现场,而且宋濯的衣裳都没皱一下,就这样空口白牙地攀扯,谁信呢?
回头若事情没成,只会让自己名声受损。
最关键的是,裘雪娇忽然发现凭宋濯这性子,他会干些什么,自己完全没底。
裘夫人的脸颊肉眼可见地垮下去了,这人都带过来了,她居然说自己只是崴了脚?
“只是崴了脚啊?那赶紧去歇息歇息。”翟氏又叫春溪找大夫。
虽然嘴上说得挺诚恳,但翟氏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这走过来的路上,翟氏还在琢磨,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要怎么做,才能让裘雪娇不进四房。
千防万防,翟氏没想到裘雪娇居然跑来堵路,堂堂总督家的女儿,居然用上这种下三滥的路数。
可有的时候,越下三滥越有效。
但翟氏也没想到,这一招居然落空了。
想到这儿,翟氏深深地看了夏忱忱一眼,她认为一定是夏忱忱搞的鬼。
夏忱忱如果知道翟氏的想法,肯定要大喊一声冤枉,这跟自己真的没什么关系呀。
随着裘家母女的离开,其他人也一哄而散,又只剩夏忱忱和宋濯两个人面面相觑了。
“差点让她得逞了。”宋濯吁了一口气。
看他那模样,夏忱忱都想帮他拍拍胸口,这样才和谐。
“其实吧,她是想要嫁给你。”夏忱忱还是对宋濯实话实说了。
不过这一句,倒好像把宋濯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宋濯身子往后倾了倾,像是听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总督家得宠的庶女,说要嫁给你。”夏忱忱又重复了一遍。
“嫁给我?我不是已经娶妻了吗?”宋濯回想了一下,觉得裘雪娇的脑子似乎是有些不好使。
“当然,先是做妾呀。”夏忱忱怀疑宋濯是不是故意装傻。
“做妾?她很有钱吗?”宋濯又问。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夏忱忱看着宋濯,难道他还打算靠这个来致富。
“不是我要她的钱,而是……她长成那样,如果又没有钱,凭什么认为我会纳她为妾?”宋濯觉得自己好歹是皇室血脉,也不是谁都可以肖想的。
长成那样?夏忱忱回想了一下,裘雪娇长得也还行吧。
“她爹是总督。”夏忱忱觉得这个理由是谁都能够想得到的。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宋濯问道。
“倒也……是。”夏忱忱不禁笑了,“可能别人会认为有关系吧。”
一个在水上漂着的人,如果有人递一个浮木过来,应该是会感激涕零的吧?
可大家都忘了一件事,那个人或许更愿意在水里漂着,毕竟这会儿上岸后的风险更大。
夏忱忱可以想象,当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会有多震惊。
现在是,这块浮木或许有不少人想要呢。
“四爷,我们回韶光院再说吧。”夏忱忱柔声道。
隔墙有耳,总不能在这外面商量事情。
“好,我正要回去。”宋濯从善如流。
蓝玉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瞧着挺和谐,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听说裘雪娇出事了,蓝玉才明白过来什么。
第156章 谁救的
到了韶光院,夏忱忱一进门,就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来。
丫鬟们不知道是怎么了,今日可是王爷的寿辰,四爷和四少夫人这是……
“还愣着干什么,让你们走就赶紧的。”周嬷嬷像赶小鸡似的赶着众人。
但凡能让四少夫人和四爷能在一起多呆一刻钟,周杂嬷都不会允许别人打扰。
“四爷,这个裘雪娇恐怕是非嫁您不可了。”一坐下夏忱忱便直奔主题。
“为何非嫁我不可?”宋濯不解。
“这个我也不大明白,但从结果看应该是没错的,她都直接拦您的路。”夏忱忱盯着宋濯,“你纳不纳。”
“开什么玩笑,当然不纳。”宋濯一丝一毫地迟疑都没有。
那女人买回来当丫鬟,宋濯都表示嫌弃。
“可她爹是总督,不定可以拉扯您一下,比方说去军中当个将军什么的。”
夏忱忱对军中的究竟如何,其实也不大懂,但如果宋濯想摆脱现状,这应该是一条路吧。
至少,许多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没用。”宋濯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军中那都是拿命去拼的,靠关系进去没用,那弓箭可是不长眼睛的。”
原来,是怕死!
夏忱忱点了点头,只要宋濯不愿意,这事儿就好办了。
“但我觉得裘夫人她们不会善罢甘休。”夏忱忱想了想,又道,“韦燕回来了。”
夏忱忱故意没提段嬷嬷。
“谁?”宋濯一脸懵。
“韦燕,段嬷嬷的女儿燕儿,说是跟你相熟得早。”夏忱忱说道。
“段嬷嬷的女儿?燕……”宋濯很是回忆了一会儿,才道,“不会是那个黑得像碳的丫头吧?”
“黑得像碳?”夏忱忱回忆了一下,算不上很白,但也不至于黑得像碳,“长得还行。”
那也叫还行?宋濯只觉得夏忱忱过于善良。
想到这儿,宋濯神经一紧:“你不会应了吧?”
“自然要等四爷答应了才会应啊,只是王妃说得也有道理,若纳了燕儿,裘夫人便不可能再强求要把裘姑娘塞给你了。”夏忱忱看向宋濯。
宋濯盯着夏忱忱,她说得诚恳,但听着总觉得有哪儿不对。
“那我直接不娶裘雪娇不就行了。”宋濯回。
“王妃说,裘家毕竟是总督,人家一个庶女给你当妾,您还拒了,对王府不好。”夏忱忱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让宋濯知道。
“王府还能更差吗?”宋濯一声冷笑。
“我瞧着,王妃也未必愿意让您纳她。”夏忱忱淡淡地补了一句。
宋濯没接夏忱忱的话,只是愣了一会儿,然后便起身离开。
夏忱忱看着宋濯的背影,也没留。
这时,何嬷嬷挑了帘子进来。
“四少夫人,奴婢听说了假山的事,裘姑娘进门的事,您可千万要阻了。”何嬷嬷有神色少见地有些急了。
“嬷嬷,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能如何阻呢?”夏忱忱看向何嬷嬷,“她现在还是裘家的姑娘,连王府都要忌惮裘家三分,我的手不能伸得太长,否则会被砍的。”
何嬷嬷被夏忱忱这样一说,也知道自己着急了些。
“可是裘姑娘若进了门,那无异于引狼入室啊。”何嬷嬷的眉头都快拧成了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