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点了点头,退出去,很快就拿了一张银票过来递给了宋濯。
宋濯接过银票,又道:“父王,您藏银票的地方就在隔壁啊?”
永平王听着抬脚就踹了宋濯一脚:“你敢打我银票的主意试试。”
宋濯跳到门边:“父王,我人品是好的,怎会干那种事情。”
银票到了手,宋濯不再多说,转身就走,正好碰到了即将进门的宋泽。
宋泽的眼睛在宋濯手里的银票上一掠而过。
“大哥,这,是我的!”宋濯赶紧将银票塞进了怀里。
虽然宋泽表现得很淡定,但宋濯不相信永平王府任何一个人对银子不动心,当然,除了她娘柳侧妃。
宋泽却内心一哂,你的?你的银票怎地会在父王的面前拿出来,难不成是来炫耀的么?
谁信!
但做为大哥,宋泽自然不会因为这五百两银票跟宋濯纠缠。
虽然五百两,还挺多的。
永平王见一个儿子走了,又来了一个,只觉得头痛。
这些兔崽子们,没事不会过来找自己,于是永平王忽然有一个儿子都是讨债鬼的心态,眉头便也皱了起来。
这一皱,宋泽不免多想。
怎地四弟在父王这里就可以胡搅蛮缠,自己过来,父王就不甚开心?
如果说四弟是幼子倒也罢子,父母一贯疼爱幼子,可他不是。
听说父王曾经对柳侧妃一往情深,难不成……宋泽这一想,便越想越多。
“傻站着干什么,究竟何事?”永平王问道。
“回父王,珉王叔下个月寿辰,不知父王做何安排?”宋泽拱手道。
永平王府没有长史,配置比一般公侯人家都不如,永平王又不管事,因此外面的庶务一般都是宋泽来处理。
宋泽倒也乐意,反正早晚也是他的事。
“珉王?”永平王的脸色刷地就难看了起来,“这老小子比我也就小半个月,小时候没少欺负我,他做寿有什么可安排的,不安排!”
先太子走的时候永平王还小,皇帝为展示自己的大度慈爱,即位后便把他接到宫中扶养,珉王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儿子,没事就来挑衅永平王。
宋泽也猜到永平王会说这番话,因为他每年都要说一次。
没办法,宋泽也只能重复每年都要说的话:“父王,回头您寿辰的时候,珉王叔若送了寿礼过来,岂不让您落人口实。”
永平王瞪着宋泽:“你就不能换个说法?”
宋泽:……您这说法也没换啊。
永平王也知道,这礼是省不掉的:“行了,你自己安排去吧。”
“是!”宋泽原本想离开,但不知怎地,却想起了宋濯的那张银票,于是道,“父王,公中的银子……”
宋泽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永平王道:“没有,我这儿没有银子,有就送没有就不送了,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永平王还把椅子搬了一下,侧身对着宋泽。
宋泽看着永平王的侧颜,半晌后,才躬身道:“儿子告退!”
眼瞧着宋泽出了院子,正道才挪到永平王身边道:“王爷,大爷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永平王不在意地说:“好不好看的与我有何干系,我是老子,难不成还要看儿子的脸色。”
“自然不是。”正道想了想说,“老奴觉着,大爷会不会误认为四爷那银票是您给他的?”
“那倒也不是误会。”永平王撇了撇嘴,那银票可不就是从自己手里要走的。
正道一想也是,给四少夫人和给四爷,在大爷这里是一回事。
至于说是为了义庄入股的事,大爷也不会信,那义庄……正道刚想到这儿,便听到永平王一脸期待地问:“你觉得那义庄能不能挣钱?”
正道的目光有些躲闪:“呃,王爷,这能不能挣钱老奴如何知道。”
“那也是,你不是做生意的人。”永平王点了点头,就在正道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听到永平王又问,“那义庄究竟如何?”
“那义庄,呃……”正道见永平王盯着自己,似乎没有打算放弃的意思,只好说,“那义庄连院墙都塌了一方,顶也破了……”
永平王愣愣地看着正道,接着起身怒道:“那你不阻止我给那个王八蛋银子?”
正道:……这父子之间的事情,外人怎么好阻止呢。
“王爷,万一四少夫人真的能挣钱呢?”正道说得自己都不信。
“我的银子,五千两啊。”永平王哭嚎起来。
“王爷,是五百两。”正道纠正道。
“五百两也很多啊。”永平王抹了抹泪,起身道,“我得去要回来。”
“王爷。”正道赶紧拦着,“以四爷的脾气,恐怕已经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永平王顿住脚步,找儿子要钱可以,找儿媳要钱……他揉了揉自己的脸,颇为艰难地又坐了下来。
夏忱忱这边也主要将重心放到了义庄这里,至于王府的内务,其实如果没有人故意捣乱,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至于到底会不会有人捣乱,那只能到时候再说。
“珍珠,你回头拿我的贴子,去全清观找天云道长,就说我想约他见一面。”夏忱忱说道。
“四少夫人,您是觉得哪儿不妥吗?”珍珠立即紧张了起来。
找道士除了抓鬼,还能有什么事。
第113章 除生死,无大事
“瞎想什么呢?”夏忱忱哭笑不得,然后将自己写的一张纸递给了珍珠。
珍珠接过纸来,认认真真地看完了,然后一脸不解地看着夏忱忱。
“四少夫人,这……丧事大多都是自家办,没有让义庄来办的。”珍珠提醒夏忱忱。
义庄只面对两种人,要么是死在了外地,落叶归根暂时停放,要么就是家里葬不起的人家来停放。
这百福义庄原本是官家的,皇帝却将它给了永平王府,可想而知是什么心思,因为任谁来都挣不了银子啊,但却占了永平王府一个铺子的份额。
“自家还烧火做饭呢,怎地还有人去酒楼呢?”夏忱忱反问,见珍珠一时答不上话来,又道,“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如果没到我手上来,我也不会操这个心。”
总之还是那句话,既然铺子到了手上,只能尽力而为。
这时,翡翠走了进来,在夏忱忱耳边小声说:“四少夫人,颐年堂那边扔出了一些碎瓷,还都是上好的细瓷。”
打碎了上好的瓷器?这在别人家可能没什么,谁不会有失手的时候。
但在永平王府,这事儿就有点儿让人惊讶了。
凭夏忱忱两辈子的观察,便是翟氏的院里,上好的细瓷要么待客的时候才会拿出来,要么放到博古架撑场面。
那丫鬟婆子平日端茶送水,靠近架子的时候都会慢着些走路。
王心月不像是舍得摔东西的人,所以,宋泽发脾气了?
“之前大爷是直接从外面回来,还是去了哪里?”夏忱忱问翡翠。
“大爷从王爷那边回来。”翡翠立即回道。
这事儿大家都看得见的,也不是什么秘密。
从王爷那儿回来?夏忱忱挑了挑眉。
“对了,四爷也去了王爷那里,只是四爷出来的时候,大爷才进去。”翡翠又补了一句。
那就和宋濯无关。
“知道了,别特意地去关注,但有异常,便来告诉我。”夏忱忱吩咐道。
“奴婢知道了。”翡翠点头。
想到第二天早晨应该不会像今天这么平静,夏忱忱吃完晚膳后早早地就睡了。
宋濯过来见熄了灯,便摸黑上的榻。
睡得早了,起得也早,只是看着宋濯,夏忱忱都有些愣神,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揉了揉脸,夏忱忱再一次感谢老天,重活一次真好,如果前世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一夜肯定睡不着。
而如今,夏忱忱心里只有一句话:除生死,无大事!
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
尽管夏忱忱的动作很轻巧,但宋濯还是醒了。
裹着被子坐在榻上,宋濯睡眼惺忪地看着夏忱忱:“怎么这么早起来?”
夏忱忱刚要开口,便听到门口传来珍珠的声音:“四少夫人,有管事的过来了。”
“这么早?”宋濯皱眉。
“让她们等着吧。”夏忱忱回了一句。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许多情况其实珍珠和翡翠可以处理的,但这是非正常情况。
夏忱忱这样说了,珍珠自然不会再催,可外面的管事们却嚷嚷起来了。
“翡翠姑娘,我们还有事儿呢。”
“是啊,这么大个王府,多少事儿都等着我们去做。”
“你们那些还是小事儿,我们厨房可是等不了,这大小主子都等着吃早膳。”
“我们这也是要紧的,都是王府的差使。”
“可不,万一怪罪起来谁担待。”
珍珠在里面伺候夏忱忱,于是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翡翠这里,就差直接问她,四少夫人能不能承担她们的罪责了。
“嚷嚷什么呀?昨日能过,今日就不能过?”翡翠插着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