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贝香总觉得大少夫人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做事与之前都大相径庭。
“去,倒也不必着急!”王心月换了对耳坠子,“你说我这一匣耳坠子,也抵不上四少夫人一对。”
这话贝香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才好,王家是清流,永平王府也是过的这样的日子,大少夫人手头自然没什么值钱的物件。
那夏家是什么人家?人家给四少夫人的陪嫁听说当时都压断了扁担。
而王心月却想起前世,自己的首饰盒子里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虽然那些都是夏忱忱送的,但却也是自己的。
可现在……王心月在匣子里拨弄了一下,自己究竟是不是是不是真的重活了一回?
说不是,可是那般地真实,而且许多事也对应了。
说是,但夏忱忱与前世却是两个样子。
前世的夏忱忱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贴补给永平王府,这一世她就是个铁公鸡。
“难不成她也是……”王心月话说到一半,便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哪有这么巧的事。
第248章 不让嫂嫂们为难
又坐了会儿,王心月才起身去韶光院。
不知为什么,见到王心月的时候,夏忱忱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仔细想想,大约是王心月格外怕冷,冬日里不喜出门,又为着拯哥儿,早晨请安的时间都不大能碰得上,倒真是好久都没见到她了。
“大嫂今日怎地有时间过来?”夏忱忱起身迎了过去。
这突然间过来,总不会是来闲聊的。
“你大概也猜想到了,我是过来给你带话来的。”王心月唇角带着笑意,但眼底却不见一丝波澜。
“传话?大嫂真是高看我了,我哪儿知道您是给谁带话的呢。”夏忱忱说着又吩咐翡翠上茶点。
“不必了,把该说的说与你知道了,我便走了。”王心月都没有坐下,开口便道,“这府里能让我来带话的,除了母妃还能有谁?”
“哦,这怕是要紧的事,倒要辛苦大嫂跑一趟。”夏忱忱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父王要去京都参加万寿节,母妃说你有孝心,多少应该有些孝敬。”王心月神色平淡地说出这些话来,倒叫夏忱忱听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们现在竟如此直接了吗?夏忱忱都有些不适应了。
尤其是王心月,她家可是清流,这番话她是怎么说出来的?
夏忱忱的神情,王心月丝毫都不意外。
“四弟妹,你怎么想的,我也好带句话儿回去。”王心月说道。
“我能怎么想呢,自然是跟着嫂嫂们走了。”夏忱忱笑盈盈地看着王心月说,“不知大嫂出多少银子,或者买什么物件儿?”
王心月瞟了一眼夏忱忱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的红宝石耳坠,“还没想好呢。”
“哦,这样啊。”夏忱忱又道,“反正啊,我不会让嫂嫂们为难的。”
不会让嫂嫂们为难?王心月抬了抬眉,这话就有意思了。
从韶光院出来,王心月直接去了宁安堂,将夏忱忱的意思转达给了翟氏。
“什么叫不让嫂嫂们为难?”翟氏沉着脸问王心月。
“儿媳也不知四弟妹这是什么意思。”王心月慢悠悠地回,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三张银票来,“母妃,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母妃莫少嫌。”
翟氏看着眼前的银票,三百两?一点心意?
王心月的陪嫁翟氏是清楚的,她能拿出这三百两,也算是有心了。
但翟氏的脸色却越发地难看,她想起了夏忱忱说的,不叫嫂嫂们为难。
结合王心月这三百两银票,夏忱忱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她是不会出比三百两更多的,因为这样的话就会让嫂嫂们为难了。
这个贱人……
“母亲,拯哥儿怕是醒了,儿媳先回去了。”王心月朝翟氏行了一礼,正要离开,却听到翟氏一声断喝,“你是长媳,整天拯哥儿拯哥儿,拯哥儿被你带出什么来了?这么大了,胆子小得跟兔子似的。”
王心月一愣神,似乎没明白翟氏为什么突然发脾气似的。
“你笑什么?”翟氏大声道。
“儿媳听说小时候胆子小,长大了胆子可大了,母妃倒不必担心。”王心月微微颔首道。
“这是哪里听来的无稽之谈,想来你也是带不好孩子的。”翟氏对春溪道,去,把拯哥儿带过来,以后我带着他。”
“这……”春溪瞟了王心月一眼,若王心月有话,她自然也就不用做这个恶人了。
可王心月居然没吭声,也没动弹,春溪只好让春信进来伺候,自己领着人去抱拯哥儿。
“多谢母妃帮忙照顾拯哥儿。”王心月在春溪走后,朝翟氏行了一礼。
“是,母妃帮你照顾拯哥儿,你父王去京都这事儿就归你打理了,你也是京都人,比旁人打理起来,自是会清楚许多。”
王心月也没有拒绝,竟接了这活儿,连春信都瞪大了眼睛。
翟氏见王心月这态度,心里不由得憋闷,也没叫她回去,任由她在这儿晾着了。
只是没一会儿,一个小丫鬟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王,王妃,不好了!”
“胡说什么呢,会不会说话。”春信瞪了过去,“究竟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那丫鬟被春信吓着了,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道:“春溪姑娘被大公子咬,咬着了!”
“什么叫被咬着了?”春信看了王心月一眼,“春溪难不成对大公子用强了?”
“春溪姑娘是个有分寸的,那怕是不会。”王心月不但没心疼拯哥儿,却还在不慌不忙地替春溪说话,“母妃,拯哥儿不喜旁人接近,要不儿媳先回去瞧瞧?否则他不知道会把春溪咬成什么样子呢。”
“一起去吧!”翟氏想看看拯哥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心月也没有任何话,这让翟氏都觉得似乎有哪儿不对劲。
说起来王心月一直把“拯哥儿”挂在嘴边儿上,可这么瞧着,她似乎也没有很上心。
难不成,是不想替自己分担,故意拿拯哥儿当借口?
想到这儿,翟氏脸色越发地难看。
一行人到了颐和院,只是刚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拯哥儿在大喊大叫。
隐隐中,还有春溪轻声啜泣的声音。
再怎么说也是亲孙,翟氏紧走几步,进了院子大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翟氏的声音,春溪立即站了起来,且把捂着的那只手露了出来,已经被咬出血的红色牙印子在白晰的手背上,显得格外地惊心。
看到王心月,宋拯立即扑进了她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脖子。
王心月抱住宋拯,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见过王妃。”春溪哽咽道,“是奴婢没有办好差事。”
“怎地咬成这个样子?”翟氏别过脸去,那模样她瞧着心里挺不舒服的。
“是奴婢的不是,奴婢没能劝好大公子。”春溪低着头。
“倒也怪不得春溪,拯哥儿就这么个脾气。”王心月一边哄着宋拯,一边替春溪解释道。
“这脾气不也是你惯的。”翟氏不忍心责备孙子,便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王心月。
王心月敛了目,没反驳,但也没请罪。
第249章 看不清人
翟氏见王心月如此无视自己,心里头火气更大,于是走到宋拯身边伸出手去。
“拯哥儿,祖母疼你,到祖母那儿去……”
翟氏的话还没说完,脸上便被宋拯挠了一把。
得亏一旁的春信反应快,赶紧抬手替翟氏挡了,否则这脸上至少有几道血印子,怕是会破相。
“这……”翟氏都被宋拯这一手给吓着了。
“拯哥儿,这是祖母,你不可胡来。”王心月突然将宋拯放到了地上,声音格外地严厉。
“你这是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翟氏见王心月如此对待宋拯,又心疼了。
孩子?王心月看着宋拯不禁有些恍惚,脑海中又出现了他长大娶妻后,活活把自己逼死的模样。
“就因为他是个孩子,所以得严加管教。”王心月的目光竟变得狠戾起来。
“管教什么,他是永平王府的孩子,由不得你胡来。”翟氏说着想靠近宋拯,但又有些害怕,便对春信道,“你去,把大公子抱到宁安堂。”
“啊?”春信迟疑了一下,但在翟氏目光的逼视下,也只能上前。
只是刚靠近宋拯,见他抬起手来,春信就赶紧往后退了去。
“禀王妃,大公子年纪小,要不叫两个婆子来,换着把大公子背到宁安堂?”春信缩到翟氏身边小声建议。
翟氏眉头微皱,但看到春溪的手,想着春信若是受了伤,自己就没有近身伺候的人了,因此还是点了点头。
婆子好找,随便指两个就是了,只是宋拯的性子太倔,依旧又吵又闹又哭又打。
那俩婆子虽然身强体壮,但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宋拯再小也是王府的大公子,自己手断了都不要紧,大公子破点油皮子可都是要命的。
见此情形,翟氏也有些心累,可她话都已经放出来了,连个孙子都弄不出去,以后还怎么约束府里众人。
尤其王心月,似乎在一旁看热闹吧,不论翟氏怎样愤怒,宋拯如何吵闹,她都是一副不声不响的模样。
瞧那样子,像是经历了多少惨事儿似的,叫翟氏只觉得心里火起。
“再来几个婆子,把大公子抬到宁安堂。”翟氏发了狠。
有了王妃的令,婆子们自然一拥而上,可就在这时,宋泽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宋澈。
也不知是得了消息,还是巧合。
看到闹成一团的院子,宋泽脸色铁青。
“住手!”宋泽一声断喝,几个婆子连忙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