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男生 女生 完本 书单 专题 APP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武侠网 > 其他 > 错登科 > 第73节

错登科 第73节

作者:小圆镜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10-17 19:27:45 来源:免费小说

  江蓠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这么假的话,只有愚不可及的土匪才信。我要不是骗他们,怎么能安然无恙出山口?还有,我说的又不是你,你干嘛急着认账?好像我说中了似的。”

  楚青崖火冒三丈:“你还记不记得成亲第三日晚上说过什么话?”

  她目瞪口呆:“什么话?……不是,这么久了你还记得?”

  她说过的每一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楚青崖愤然道:“你说以后都不编排我了,再也不胡说八道折辱我了!”

  看她一脸懵然,他恨恨地把她拽进怀里,张嘴咬在柔软的颈侧,从牙缝里挤出话:“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他的声音低下来,喉咙里发出埋怨的呜咽,江蓠用干净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推开他走到铺盖边,在褡裢里翻找着什么,他热乎乎的身子又扒上来,怎么也赶不走。

  “不生气了,你看我给你留了什么?”

  她举着个小罐子,揭开盖在他面前晃了一晃,里面是洁白的乳酪。

  他半信半疑:“这是给我留的?”

  江蓠情真意切地道:“自然,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我在铺子里买了好几罐给你带着路上吃。来,拿着,去吃吧。”

  她把木勺递给他,他脸色好转了些,盘腿坐在草席上,一勺一勺地擓着吃起来,酸酸的很开胃。他一边吃,她一边跟他讲道理:

  “是你先跟我吵架的对不对?只许你生气,不许我生气,哪有这样的道理。这群人是山匪,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他们,被官兵抓到,就是一个死,你还担心什么?我虽然编了你不爱听的话,但顺利从他们手里逃出来了,你应该夸我聪明才对。”

  楚青崖几口把酸乳酪吃完,舔了舔盖子上的奶渍,想了一阵,又生气道:“那你为什么非要说是薛都督手下的校尉,就不能编个姓楚的吗?”

  江蓠听了这话,恨不得抱着自己的头在柱子上撞得匡匡响,“我求求你了!你这辈子就跟‘薛’这个字过不去吗?连这个都要计较!”

  苍天为证,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人!

  这晚她损失了两罐买给自己的乳酪,才把狗官哄好。次日军队开拔,陈灌同楚青崖商量后,留了两个山匪充军,其余皆斩于阵前,把血淋淋的脑袋插在梭枪上,立在坤岭的进山口,以示官府威信。又沿官道走了数日,天公作美,滴雨未下,越往南天气越暖,风也变得湿润起来,广袤的平原泛起星星点点久违的嫩绿色。

  正月廿八,靖北军在羲山北麓与抽调出的五万京卫会师。楚青崖披上侍卫送来的官服,迎接天子派出的将领,听到来人名字,眉眼一跳,公事公办地在两军前领了圣旨。旨意以京卫之首为总兵,镇远将军陈灌作副将,文华殿大学士为总督,押着谋逆犯去梧州劝降,粮草已先行一步,若是开打,便速战速决。

  是夜在县城犒军,宴饮取乐,江蓠终于得以离开帐营住客栈,带着六个侍卫在城里大吃一顿,明日同大军分道而行。前脚刚踏进屋,楚青崖却回来了,借了她房里的笔墨写密折,不知又在盘算什么阴谋。

  “你回来作甚?”她在水盆边叼着刷牙子,含糊地问。

  “他们喝酒,我又不喝,索性早早出来,不然被吵得头晕。”他悠悠然吹干字迹,“明早我就走了,你不想和我多待一会儿?”

  “走好不送。”江蓠吐掉嘴里的漱口水,“天天和你待着,怪腻的,你不在我倒还能想起你。”

  楚青崖哼了声:“回京城换个男人陪你就新鲜了。我去干江的这些日子,你最好天天和文房四宝待着,若是让我知道又跑到什么侯府、将军府吃喝玩乐……”

  他威胁地看了她一眼。

  她丝毫不惧,掬了捧温水洗脸,“我最讨厌你说这种话!早想告诉你,我爱去哪就去哪,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你也管不着。我要是在外头拈花惹草,还能让你知道?不过最近忙得很,读书复习要紧,开课半个月都不去国子监,得弄出几篇好文章和先生们套近乎,我这个采阳补阴的狐狸精、偷心摄魂的江洋大盗没工夫勾引男人……你帮我把床头的面脂拿来。”

  “好好好,你爱跟谁跑就跟谁跑。”

  楚青崖咕哝着找到小玉瓶,拔了塞子倒了点儿在她掌心,她抹在脸上,盯着他噗哧一笑,“我有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嫡相公,能跟谁跑?你那天都答应了,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再不起疑了,如何又使性子?”

  “……习惯了。”他讪讪道。

  江蓠扳住他的脸,左看右看,摇头晃脑地叹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你这副哭丧的表情从中午就没变过,不就是陛下派了个姓薛的总兵嘛,齐王打着倒楚抑薛的名号清君侧,不派薛家人派谁?”

  他恼道:“我一见他,就想起你骂我。”

  “都跟你说了,中军都督府里确实有个姓薛的都督,我可没全瞎说。”

  她忧心忡忡地坐在床沿,拉起他的爪子,把手心多余的面脂抹在他略干燥的手背上,“你去了干江,可别莫名其妙发疯咬人,那薛都督如今是总兵,还是薛阁老的侄子。薛家几百号人,你们楚家人丁单薄,就你一个当官,朝中跟你交好的大臣也没几个。”

  他亦坐下来,伸了个懒腰,躺在她床上,“我做了十年官,还用白衣教。”

  “那不是看你不靠谱吗,动不动就生气。”

  “都是被你气的。”楚青崖摸着腰间的荷包,取下放在眼前,嘴角扬起一抹轻笑,“你现在手艺变好了,这叶子绣得能看出来是叶子。”

  江蓠当然不会告诉他这丝绸底料是薛白露送的月事带,本来就有花纹,精致得她都舍不得用,所以拆了缝荷包,自己添了几针。

  “我以前做得粗陋,是因为没用心,这个是用心绣的,你看这条狗多像你。”她真挚地说。

  烛光微动,床前的墙壁上映出两个挨在一处的黑影,他转向她的脸,就这么静静地看了许久,把荷包放在鼻端嗅着清幽香气,指尖摩挲着绳子上的同心结。

  “你望着我做什么?”江蓠垂下眼,长而翘的睫毛衬得脸庞更加小巧,一双剔透的眸子流出点点晶光,皓如秋星。

  “‘怀芬香而挟蕙,佩江蓠之婓婓’,我会日日都带在身上。”

  “……随便你。”她扭头,耳朵微红。

  “你不要担心我,你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这次去干江,我办完事就回来,定能赶上你考试。”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什,拽拽她的袖子,“给你。”

  “什么?”江蓠拿过那只红木雕的小玩意,唇角一动,趴在床上端详起来,“在哪儿买的,我怎么没看见集市上卖这个?”

  楚青崖说:“晚上酒席无聊,我在桌子底下悄悄雕了一个。”

  “你还会这手?真行啊。”她惊奇。

  “小时候跟璧山的竹匠学了一手。我看都司衙门客房里的榻是红酸枝木做的,全扔了可惜,砍了腿上一块木头。”他也翻了个身,和她并排趴着,指着木雕认真道:“这是咱们的崽崽,你把它挂在身上,多神气。”

  江蓠笑着捶了他一下:“这是狗还是狼?”

  “狼,你不是说它长得像我么。”

  她把红木雕放在掌心,小狼崽才一寸半长,头顶穿着根细红绳,身子胖成个圆球,大大的眼睛,尖尖的吻部,咧嘴吐着舌头,还露出两颗米粒牙,抱着自己的小尾巴,十分憨态可掬。

  “我把它挂在昭文袋上,让它也受受书香熏陶,不比什么四岁背《诗经》、七岁背《国语》的小孩儿强。”她笑得在床上打滚。

  楚青崖一伸胳膊,揽过她的肩,“那是当然,夫人七岁就能考秀才了,每日记得摸摸它,亲亲它,它会学得很快的。”

  “嗯……喂!”

  他的身子压下来,一个劲儿地亲她的脸,手不规矩地往下,贴着她的唇喃喃道:“不许让别人摸,也不许让别人亲。”

  衣带在半推半就中散开,江蓠望着颤动的帐子,觉得自己先回京实在是太明智了……

  像他这样没说两句就要开荤,她还怎么温书习字?

  冬末的夜被炭火熏暖,天上星忽明忽暗,照着城中楼阁,巫山顶云止雨歇,只余梦呓。

  残夜褪去之时,枣骝马驮着人跑过巷道,消失在城门处,过了两个时辰,客栈小院又奔出七匹马,顶着东升的旭日驰向官道。

  南风挟着微雨,泼泼洒洒地吹拂了一路,众人未敢懈怠,抵京正值二月初三。早春的盛京初生绿意,已不是来时霜浓雪重的模样,打马过桥边,放眼望去柳堤浓翠,水波潋滟,几声黄莺清啼令人心旷神怡。

  时隔一月回府,府中被管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满院腊梅争奇斗艳,竹园里也冒了新笋,厨房得知夫人回来,挖了好些煮汤焖饭。江蓠饱餐一顿,来不及给自己洗去尘垢,先把丹枫牵去后院,给它洗洗刷刷,又怕它着凉,燃了火盆烤干毛皮,坐在小马扎上拿梳子慢慢地梳理它的尾巴。

  丹枫嚼着下人端来的鲜草和水果,斯斯文文地回头看她,眨了两下大眼睛,好像觉得她这样太累了。

  江蓠抚着它柔顺飘逸的尾巴,“你吃吧,明天我送你回去,跟我出去一趟瘦这么多,你的主人要心疼了。你要是我家孩子,我可不舍得把你借出去……”

  白马用脖子蹭了蹭她。

  “你脾气怎么这么好啊,真是同马不同命。”她想起楚青崖的十七,不由感叹,“也是,马都随主子。”

  跟马谈了会儿心,她怕泥溅脏了光洁如新的毛皮,把它拴在厩里休息,自己也去浴堂大搓一通,打着哈欠回屋扑上床。

  黑甜的午觉睡到傍晚,醒来还是困乏。江蓠在被窝里赖着,帐子外传来春燕的声音:“夫人,小姐刚从学堂回来,老爷的家信我给您放桌上了。”

  “知道了。我不在这一个月,她每天在家好好练字了吗?”她撩起帷幔。

  春燕端着汤药,服侍她喝下,笑道:“夫人知道小姐的性子,虽贪玩,功课却是不肯落下的。那个什么‘分斋考’,她考了斋里第十,正月十六开了学,先生还夸她呢。”

  听到阿芷有本事继续在广业堂上课,江蓠松了口气,想到自己的考试结果还不知道,决定明天送丹枫回靖武侯府的时候先问一嘴,然后再去国子监。

  她掀了被子,换上轻便柔软的中衣,“我去看看她。”

  瑞香在一旁做着针线活儿,好奇地抬头:“夫人怎么没陪大人一道回来?”

  楚青崖年前秘密北上,称病不见人,但整整一月都没在朝中露面,这个理由就行不通了,便让小皇帝对文武百官称他出京巡视吏治,要三月才能返京。

  “为什么我要和他一起回来?”江蓠斜睨她,“等他回来,我就改嫁。”

  瑞香捂着嘴:“夫人还说笑呢!您出门的时候就差拿柄斧头砍人,回家却和考中了状元似的,一看就知道大人跟您认错了,在外头定是恨不得把您拴在腰带上。快和我们说说他是怎么认的……”

  江蓠忍不住走过去弹她的脑门,“你这丫头,如今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老实说,你押了多少钱跟人家赌?”

  春燕插嘴道:“夫人立的规矩,哪敢赌钱,就是她们几个丫头媳妇闲不住,押了几支珠花,猜大人什么时候负荆请罪。有猜半个月的,也有猜一个月的。”

  江蓠叉着腰,“你也押了宝贝?”

  春燕气定神闲,“这还用猜?大人定是出门第一天就后悔了,您什么时候追上去,他什么时候在心里把那和离书给撕了。”

  江蓠觉得自己的脸已经丢完了,“难道就没有人押和离吗?”

  “谁敢押这个,等大人回来剥了他的皮。”

  敢情这群府里的下人都在看他们笑话!

  她长叹一口气,“大人去干江了,约莫月底才能回京,等他回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

  狗官以前就说过这种话,所以女儿在57章才会情绪爆发。

  没有一瓶酸奶解决不了的狗狗,如果有,那就两瓶~离婚蜜月结束啦,女儿终于学会打同心结了,再来最后一段紧凑的剧情就结文。

  第77章 杯水谢

  晚饭时,尚书府的饭桌上多了一人。

  阿芷毛骨悚然:“姐姐,你别给我夹菜了,直说吧,对我有什么要求。”

  以前去外省考试,两个月不见,也没跟她这么亲热。

  江蓠和蔼可亲地把小姑娘一搂,“我看起来有这么可怕吗?你这次考得不错,若是娘知道你能留在这个先生斋里上课,一定高兴极了。你看,我要去考三月份的会试,你是不是也应该抓紧努力,给自己立一个目标,比如每个月的功课得多少个‘甲’、在多少岁之前升入率性堂……”

  阿芷痛苦地叫道:“你还是给我生个外甥女吧,你去逼她悬梁刺股,别来折磨我。薛先生都说了,读书不只是为了考试,你喜欢考,我可不喜欢考,国子监里像你这样的学生找不出十个来。”

  江蓠奇怪:“薛先生什么时候同你说话了?”

  “就是元宵节那天,家里只有我一人,郡主姐姐请我和小栩还有她娘去家里吃饭呢。薛先生也在席上,他看我和小栩担忧得吃不下饭,就把考试名次提前告诉我们了。”

  江蓠思忖着这番用意,正月十一她和楚青崖见完陈灌,他就打消了见齐王的念头,应是立即传信给京城的妻女,让她们不要过完年离京探亲。薛白露把阿芷和陈家人叫去赴宴,是以此表示三家交好,可能还会像大年初一那样探探她们的口风,看是否收到了陈灌的新指示。

  坦白地说,她不觉得单纯的薛白露会考虑得这么周到,背后就是薛湛在出谋划策。

  阿芷比薛白露更单纯,捧着汤碗喝了口春笋排骨汤,眼里冒出星星来,“薛先生人真好呀,比我们斋那个李先生和善一百倍,长得还好看。我一这么想,就觉得好对不住姐夫,他帮我补功课的时候,我夸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江蓠打趣道:“那你摸着良心说,是你姐夫好还是薛先生好?”

  阿芷深思之后,问出了一个诚恳的问题:“姐姐,世上的女子只能娶一个夫君吗?我想要两个帮我写功课的姐夫。”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