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山文集 卖油柑枝的老人

  春节过后去一个景点旅游，见一老人在卖余柑枝（北方叫冰糖葫芦）。他穿着一身中山装，个子矮小。远远看去，那一大草垛的余柑枝比他还高，且已经卖去一半多了。

  我们走近他，这时一个客人走来，向他问路。他友善地回复客人，看来，他是一个和蔼的本地人。一会儿，又上来一个年轻妇女，带着一个小女孩。她也迎了上去，从老人那狼牙棒似的草梱上，细心地挑下两支余柑枝，递给身边的小女孩。一支余柑枝要多少钱呢，因为若干年不买了，所以我也说不清楚。但估计，应该在1－2元之间吧！

  年轻妇女挑选完余柑枝递给小女孩之后，将她那小巧精致的挂包从肩膀一侧移到小腹前，拉开皮包链子，取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卖余柑枝的老人。

  老人从她手中接过百元大钞。之后，将余柑枝棒靠在肩膀上，两只手同时腾了出来，认真地、一遍又一遍地触摸、端详着那张百元大钞。尽管，那年轻妇女一直耐心地站着、微笑地等候着并不断表示：“老伯，这钱是真的，不会有假！”但老人依然不为所动，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拿着那张百元大钞，继续摸着、看着、照着，一遍又一遍。

  最后，他又从口袋中取出一支两寸许的荧光笔，在上面照了又照，确信无假之后，才小心地收入口袋中，从另一个口袋摸出一叠零钱，找给那位年轻的女性。

  整个过程我一直关注着，并用手机拍下老人验钱的照片。老人为什么要这么细心呢？肯定，他之前不止一次上过当受过骗，大演三国周瑜“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大戏，心中有多少不甘，才会有多少细致。倘若这张百元大钞是一张假币，那么，就算卖掉这一整棒的余柑枝，还是凑不回这么一个大损失。

  那么，究竟是邪恶在先，欺诈在先；还是不信任在先，小心谨慎在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