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你礼貌吗?”
苏沐琛:……
你们礼貌吗?!
他讪讪一笑,似乎想伸手搓搓脸,可刚抬起手,却像被电触了一样,立马又把手放了下去。
虽然但是,说的也挺对的,自己是金主诶,有什么是他不能看的。还是太过保守了,等过段时间,他得包十个男模看个够,保证面不改色心不跳。
心理建设一翻加上被窗口的冷风一吹,他又觉得昂首挺胸了,于是又走回厕所门边,轻咳了一声道:“要扶吗?。”
“不用扶。”
“不扶会尿到鞋子上吧。”
厕所里死一般的寂静,好半天才听到时珩深呼吸了一口气道:“不用,我自己会扶,你走远一点。”
“好,要拎裤子的时候叫我。”
时珩没叫他进去拎裤子,他出来的时候,裤子已经拉上去了,苏沐琛松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
护士过来取走了温度计,苏沐琛顺手将温热的粥递给他。
“还没吃中饭吧?给,我给你带的香菇鸡丝粥,喝吧,温度刚刚好。”
时珩安静的接过碗坐在床沿边喝粥,午时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斑驳的金色拓在少年还有些苍白的脸上,孱弱却并不显女气,像平原上正在经历风雪的白杨树,好看的人喝粥也赏心悦目。
见对面的人一直看着自己,时珩咽下口中的粥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
苏沐琛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珩对他的态度似乎和缓了很多,关系也不知不觉的拉近了许多。
果然,不愧是一起上过床一起上过厕所的人。
*
周三的时候,时珩退烧了,苏沐琛帮他办了出院手续,然后,日子变得风平浪静,上班的继续上班,上课的继续上课,晚上回来做运动的继续做运动,另外蹭吃蹭喝的人继续蹭吃蹭喝。
转眼一周过去了,周五下午六点,温知岁准时发来了消息。
“琛哥下班了吗?我饿了。”
“没空,上班。”
“你猜,我要是在公司门口嚎啕大哭会怎样?”
苏沐琛:……
好狠一女的。
他看了一下时间,回道:“食堂已经开餐了,饿了就去公司食堂吃饭。”
“我已经连续吃了五天的食堂了。”那天的宴会出来之后,温知岁就没回谢家,一直住在公司。
“你还不准备回谢家吗?”苏沐琛都担心她的任务进度了,温知岁却是一点着急的模样都没有,简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男人嘛就是贱,你越缠着他,他越对你无所谓。你越不在乎他,他反而会缠上来,放心吧,我心里有底,不超过今天他一定会来找我。”
温知岁信心满满:“不说他了,影响我食欲,我好饿,天天吃食堂,我都饿瘦了,你就不能请我吃点别的东西吗?”
“你想吃什么?”
“不要问女生想吃什么,你不妨说:猜猜我们等下去吃什么?”
苏沐琛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猜猜我们等下去吃什么?”
“螺蛳粉。”
苏沐琛:……
“你搁这儿钓鱼呢?”
*
小吃一条街巷尾,苏沐琛将车停在一家挂着正宗柳州螺蛳粉店的门口。
推门进去时,看见熟悉的身影愣了一下,脚步也顿在原地。
温知岁不知情,推了一把前面的苏沐琛:“怎么不走了。”
“我们换一家店吃吧。”苏沐琛站在店门口,抓紧玻璃门的门把手不松。
“不要,我就要这一家。”温知岁拍开他的手,推开玻璃门大步往里走:“老板,我们要两碗螺蛳粉,一碗加蛋加芫荽不要葱花,一碗加蛋不放芫荽,放葱花……”
说到一半,她的话突然也噎了一下,看着面前有几分眼熟的服务员,眨了眨眼小声问:“你家纸片人怎么在这里?”
苏沐琛也压低声音回:“周末来兼职。”
时珩显然也看到了他们,收拾桌子的手顿了一下,而后面色平静不起半点波澜,垂眸问:“两碗螺蛳粉,一碗加蛋加芫荽不要葱花,一碗加蛋不放芫荽,放葱是吗?”
温知岁用手肘撞了撞苏沐琛,苏沐琛叹了一口气,点头:“是的。”
等螺蛳粉端上来的时候,温知岁低头吃粉,苏沐琛看了看吃得香甜的温知岁,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目光却冷得能冻死人的时珩,碗里的螺蛳粉似乎突然更臭了。
不知咋的,莫名冒出了一种出轨后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
结帐出了螺蛳粉店,俩人齐齐松了一口气,温知岁摸了摸肚子,“去大排档吃点串儿吧,刚刚气氛太怪,我都没吃饱。”
苏沐琛瞥了她一眼,“让你不要进去,你非要进去。”
“我怎么知道你的小纸片人在这里兼职。”温知岁扁了扁嘴,半晌又道:“话说,他不会误会你吧。”
苏沐琛一愣:“误会什么?”
“以为我跟你有什么,以为你是什么男女通吃的烂黄瓜。”
“不至于……吧。”
“至于。”
俩人站在街头大眼瞪小眼,准备好好理论一番,一旁一个母亲扯着小孩从他们中间走过:“说了多少遍了,不准来这条街,晚上全是醉汉,小心他们发酒癫疯。”
小孩还在回嘴:“天不是还没黑嘛!”
“还在倔犟,前天晚上就有小女孩被……”
母子二人边说边从针锋相对的两人中间走过。两人刚聚点气势全消了。
温知岁扯了扯苏沐琛的衣:“还去吃串吗?”
“去。”
“走吧。”
苏沐琛回头看了一眼,很快跟了上去:“好,来了。”
两小时后,吃跑喝足的两人出了大排档,远远看见停在对面的一辆黑色奔驰,苏沐琛顿了顿,按住电动车的刹车小声道:“那车好像挺眼熟。”
“是挺眼熟的。”
“好像是你那个要追妻火葬场的便宜老公。”苏沐琛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温知岁:“你简直就是个神算子,说他今天会来找你,他还真来了。”
温知岁骄傲挑眉。
果然,下一秒就见对面路边奔驰车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驾驶室上的谢渊,和副驾驶的谢离,兄妹俩目光炯炯地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原本看到谢渊还一脸无所谓的温知岁,在看到谢离时,顿时眉头一皱,这女人简直阴魂不散,哪哪都有她。
她嫌恶的用手肘撞了撞苏沐琛:“你前几天不是还期待见恶毒女配?呐!见到了。”
苏沐琛看着车里的人,扬唇笑:“真好看。”
“好看?”温知岁冷哼:“烤串儿没放猪油吧?怎么就被猪油蒙眼了呢?”
“我没夸谢离,我夸的是谢渊。”
温知岁:……
“穿个耽文就真变gay了?”
“该说不说,谢渊渣是渣,但帅也是真的帅,不愧是言情文男主。”
“看,他半靠在方向盘上,看过来的目光三分冷漠三分讥诮三分不屑,还有一分不可一世,不是古早言情文男主都射不出这复杂的扇形图视线。”
“噗……”温知岁:“你别笑他,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刚刚在螺蛳粉店看到时珩的时候,你眼里有三分尴尬三分懊恼三分躲避,一分不自在。”
苏沐琛:……
“哪有?”
“就有。”
那边,谢渊没说话,谢离已经柔柔的开口了:“岁姐姐,哥哥找了你好几天了,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爱接就接,不接就不接,关你屁事。”
谢离尴尬了一下,当做没听到她的脏话,看到一旁的苏沐琛,又继续问:“他是谁呀?岁姐姐这几天都是跟他在一起吗?不介绍一下吗?”
“我哥。”
“我怎么不记岁姐姐有哥。”
“我有没有哥关你屁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岁姐姐这几天不回家,都是和他在一起吗?孤男寡女的在一起,难免让人多想,哪怕是哥哥,也……”
“笑死,你以为谁都像某些人一样,对着自己的哥哥都能生出些花花心思,天天诬陷嫂子,妄图爬上哥哥的床。”温知岁“啐”了一声,盯着她意有所指:“又不是所有人都道德沦丧。”
谢离一噎,怕她在谢渊面前再多说些什么,赶紧移开了话题。
她侧头看了一眼面前灰扑扑的小吃街,睁着大眼睛无辜道:“岁姐姐的哥哥怎么带姐姐来这种低档的消费场所?给姐姐买这种廉价的衣服,吃这种路边摊的食物,不怕拉肚子吗?天,他连车子都没有吗?竟然还骑电动车!他怎么这么穷啊?”
“穷也没吃你家大米,你家住海边吗,管那么宽。”
“没有,岁姐姐误会我了,我只是担心岁姐姐被骗。你还不知道吧,上一次,我的一个好姐妹也认过一个这样的哥,但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家里就遭贼了呢。”
谢离大大的鹿眼中水光流转,显得特单纯,皱着秀气的眉头,担忧道:“她昂贵的手饰被洗劫一空,家里值钱的东西和她老公的设计图都拿走了,连保险柜都被撬走了呢。”
温知岁:……
被莫名call到苏沐琛:???
这就是真正的恶毒女配吗?真的让人牙痒痒呢!
“姐姐,认哥哥要慎重,你可一定要擦亮眼睛了……”
“说的可太对了。”温知岁扬唇一笑:“认哥哥要慎重,认好姐妹也要慎重,你的好姐妹眼光不好,智商也有点问题,妹妹和她走这么近,容易被影响,建议平时少吃点被门夹过的核桃,明天有空个,去眼科和脑科挂个号,有病早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