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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如海没有把给出去的东西再讨要回去的意思,之后与秦延说些佛理,光景过得也快,转眼日头就往西偏了。
吃过如海吩咐僧人准备的素斋,韩眉提出告辞离开,却被秦延拦下,知她是担心再晚回城城门要关上,秦延笑道:“与朕一同回京,还怕进不了城吗?”
韩眉就知道再提出离开秦延会不高兴,而沐贵妃也一副希望她们能留下来的模样,显然是舍不得沐二小姐,也舍不得沈小玉,韩眉就没再多说什么。
一直谈到天近黄昏,又吃了一顿寺里备的素斋,秦延才起身下山,如海送到正殿前,此时的殿前已没有多少人,来求神拜佛或是赏花赏景的都早早回去,倒显得寺内有些寂静,只有几名僧人和一些寄住在法华寺的学子还在殿前走动。
韩眉几人跟在秦延身后,刚走出不远就听到有人轻咦道:“大嫂?玉儿?”
韩眉和沈小玉假作未闻,继续往前走,那人便追了过来,高喊:“大嫂,玉儿,是我啊。”
却不想被秦延的护卫拦下,秦延对韩眉笑道:“此人喊的可是夫人?”
韩眉只能硬着头皮看过去,就见被护卫拦着的沈光义正在朝她挥手,声音是沈光义没错,可那张脸却青青紫紫,瞧着倒像是被打成了猪头一般。
在秦延面前还不好表现的不高兴,道:“或许是吧,只是离的有些远看不大真切。”
秦延差点没忍住笑,这哪里是离得远看不真切?对着那样一张脸,离得近了也是要仔细辩认才行。
便让护卫放沈光义过来,沈光义一见韩眉便激动道:“大嫂,还真是你。”
韩眉讶异道:“四弟?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因之前知道沈光义利用那对母子来铺子捣乱过,韩眉对他心里烦得很,只是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模样,一看就知是被打的,难道是被那女人赶出来时顺便打的?可这么久了,也该好的差不多,这伤怎么看怎么像是刚被揍了不多日子。
还是说那女人记恨沈光义,想起来就过来揍他一顿?当然,也不能排除沈光义太遭人恨,伤是被别人打的。
沈光义脸色有些难看,摸了摸脸上的伤,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却很快被掩饰住,“伤不重要,大嫂怎么会带玉儿来法华寺?”
说着,又去看秦延,眼神里不掩藏的怀疑让韩眉心中不快,显然他是在怀疑她和秦延的关系。
秦延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完全事不关己的模样。
韩眉道:“这不后日就要开考,我来求菩萨保佑文郎能得中。既然四弟无事,我便先走了。”
沈光义却还是不停地打量秦延,怎么看这个男人都比沈鸿煊更有气势,瞧着就出身不凡,难保不是韩眉见沈鸿煊出征去了,就跟别人不清不楚。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看秦延的目光有些不善,他总觉得韩眉就算对沈鸿煊不忠,看上的也应该是他,他饱读诗书,怎么看都比粗野莽夫一样的沈鸿煊强。
可事实却是,粗野莽夫一样的沈鸿煊做了将军,他还是个白身,如今沈鸿煊出征了,韩眉却跟一个看起来就富贵逼人的男人走在一处,难道韩眉就没想过他的好吗?这种男人可是能托付的?
钻了牛角尖的沈光义见韩眉要走,一时激动就拉住韩眉的袖子,“大嫂,后日就要开考了,我在山上住着甚是辛苦,不知可否到家里住上一日?”
韩眉甩开沈光义的手,为难地道:“不好吧?你大哥刚出征,家中还有一位娇客在,万一闹出些什么不好的传闻……这些日子你在山上都住了,要不你再忍耐一日?”
沈光义不甘地看着韩眉,沈小玉道:“四叔,要不这样吧,你跟我们回城,我在城里给你找间客栈住,一直到春闱结束,一应吃穿用度都包在我们身上如何?”
沈小玉说的没有毛病,沈光义却还是想要住到沈府,可无奈韩眉和沈小玉都一脸坚决,说什么都不肯接纳他,若是再不同意,他就要在山上再住一日。
想到山上的艰苦和寺里僧人的势力,沈光义点头,“也好!”
沈小玉自然知道沈光义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沈鸿煊出征之前可是亲自去关照过沈光义,不但把他暴揍一顿,还把他赶得像丧家之犬一样。
沈鸿煊虽然不会事事都与韩眉说,但该做的他绝不会少做。而他在揍沈光义时也没有任何掩饰,倒是把沈光义吓到了,即使在沈鸿煊出征离开之后,也没敢登沈府的门。
下山前,韩眉又在功德箱添了二十两银子,阔绰的让沈光义目光闪动,终是觉出韩眉与他如今的差距来了。
如海和尚不知何时站到沈小玉的身后,拿僧袍的袖子掩了嘴,对沈小玉低声道:“六殿下出征前曾亲来过法华寺,让贫僧对这位沈施主多加‘关照’,贫僧可是全都照着六殿下的意思做的,绝没让这位沈施主安稳过一日,小施主可还满意?”
沈小玉嘴角抽了抽,“满意!”
如海和尚闻言笑弯了眼,“六殿下还答应过贫僧一罐茶叶,紫竹筒的,让贫僧向小施主讨要,贫僧正要去府上拜访,不想小施主就来了……”
沈小玉借着袖子的遮掩,从空间里拿了一罐紫竹筒装的茶叶,回手塞进如海和尚的手里。就见如海和尚的笑容更真诚了几分,哪里有半点得道高僧的模样?
可能让秦延引为知己,又能让秦沐羽信任的和尚,自有其不凡之处,不过是沈小玉看不透罢了。
如海和尚一直将众人送到半山腰,热情的让秦延很惊奇,“和尚,从前我来寺里,你最多就送到山门前,今日为何如此热情?”
如海笑道:“今儿和尚心情好!”
秦延睨了他一眼,心知他的脾性,也不与他计较,只当他是喝了半壶茶水觉得占了便宜。
好在如海没再送了,只是站在台阶上目送众人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