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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妹隔着门道:“这也不是我通融不通融,是我家夫人不想见你们。也不看看你们办的那叫啥事?砍了我家的树还打人,我男人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地。万一放你们进来,你们再动手打人。这回可没有沐公子刚好遇上,我们家里除了受伤的就都是妇孺,谁打得过你们?”
沈成平道:“这回我们知道错了,今儿过来就来给你们夫人赔礼的。砍了的树待会儿就送回来,银子我们也愿赔,只是能不能少点?毕竟我们家里也不富裕,拿不出几十两。还请你跟你们夫人说一声,别报官了成不?”
喜妹听到一声轻咳,回头看韩眉站在窗前朝她点头,便对外面道:“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替你们问问我家夫人。”
沈成平道了谢,喜妹跑过去朝韩眉挤眼睛,韩眉低声道:“这些人倒是知道错了,我本也没有真要告官的意思,既然他们这样说了,你就看着办,可除了树要让他们送回来,大郎养伤的钱也得要,不能让他们白打了人。”
喜妹点头,见韩眉说完话就回屋了,喜妹又跑到门前,将门打开一道缝,看了眼在门外的这些人,除了沈成刚,昨日在山上见到的人都在。
喜妹对沈成平道:“我家夫人昨日在山上受了惊吓,回来后精神就不济,刚吃了药歇下了,这事你打算怎么着,先跟我说说吧!”
沈成平与身后的人眼神交流一下,便笑着对喜妹道:“彭大郎家的,昨日的事儿,我们回去想了想,确实是我们不对。你家夫人好心让我们上山砍柴,我们却不知好歹,虽说是受了沈成刚的怂恿,到底是我们的错。要不你看这么着成不?你家大郎看病的钱我们出了,几家再合着送他十两银子补身子。”
喜妹小眼珠一转,“就赔十两银子?那山上的树就不赔了?你们看你们砍的位置,若真是来年涨水,山下住的多险?开了春我们夫人还得雇人种树修山,这都得银子。”
沈成平道:“那大郎家的认为多少合适?”
喜妹道:“最少一家都得赔十两。”
“你这要的也太多了!”沈成平脸就有些挂不住了。因为在这些人里年纪最大,他觉得自己应该比别人有些面子,谁想喜妹愣是不给他这个面子,让他觉得丢了人。
在他身后一直没说话的人都是想让沈成平当这个出头鸟,见沈成平说话不管用了,沈达海便站了出来,对喜妹道:“大郎媳妇,你看大家都一个村子里住着,又都姓沈,我想沈鸿煊嫂子未必真会那么不尽人情,你还是把她请出来,我们有话跟她说。”
喜妹扬着下巴道:“我家夫人身子不舒服,不便见客。”
其余几人就七嘴八舌地指着喜妹道:“你不过就是人家的下人,还当自己能做得了主子的主了?韩眉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就买了你这么个欺主的恶奴?”
“你要么现在就去把韩眉喊出来,要么我们就替沈家教训教训你,看往后你还敢不敢欺主。”
喜妹从门上就把顶门杠子操了起来,对着外面的人冷笑,“我是夫人买来的,不是沈家族里买的,你们又不是我的主子,教训也轮不到你们来教训,再说,你们凭什么就能替族里做主了?难道都当族长是摆设不成?”
正剑拔弩张之时,从村子的那头走来一群人,离着很远就听到有人喊道:“我看谁敢对沈鸿煊家的孤儿寡母动手,这是不把我这个族长放在眼里了?”
回头,就看到沈氏的族长沈正德正快步朝这边跑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不少沈氏族里的人,包括他的儿媳李氏。
见族长来了,沈成平几人都不敢做声了,上次沈正德可是在族里说过,往后有事没事都不许再来招惹韩眉一家,这才多久,沈成平他们就跑到山上把人家的树都砍了,还把人家的下人也打了。
虽然大家都觉得沈正德也没安什么好心,可毕竟是族长,在沈氏族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按辈分,沈正德是沈成平等人的叔父,几人见沈正德带人过来,一个个都规规矩矩地站好,等沈正德到了近前,对男人们每人踹了几脚,而那几个媳妇,沈正德却都狠狠地瞪了两眼,说了句:“恶媳!”
族长的这一声恶媳,无疑会让这几个女人的名声坏掉,却没人敢跟沈正德辩解,他们还盼着沈正德此时过来替他们解围,毕竟每家十两银子,那可是辛苦了几年才能攒下的。
沈正德训完了人,才对喜妹道:“彭大郎家的,你先把手上的顶门杠放下,有话好好说,既然我来了,肯定不能让你家夫人吃亏就是了。”
族长再无耻,人来了,喜妹也不能得罪得狠了,放下顶门杠对沈正德道:“族长老爷,你稍等啊,我进去给我家夫人回稟一声。”
沈正德觉得喜妹对他比对别人不同,一声老爷也叫得他心花怒放,看喜妹那张丑脸也觉得俊了几分,对喜妹点头,“嗯,是该回稟一声,告诉沈鸿煊媳妇,有什么事儿,有我给她做主。”
喜妹狐疑沈正德怎么就突然好心了?却还是向沈正德道了几声谢,就把门一关。
沈正德在外面教训沈成平等人,“你说你们都老大不小了,做事就不长脑子?山是官府卖给他们母子的,没拦着我们上山砍柴,你们就偷着乐吧。可你们倒好,把人家的山给砍秃了,这真遇上洪涝天,出了事怎么办?”
沈成平等人低着头不说话,只要沈正德能让他们不出或是少出银子,被骂几句算啥?不然真不还银子,韩眉没准真能把他们告到官府去呢。
喜妹一去半天没出来,沈正德等的不耐烦,让人去敲门,过了许久里面才有人应声,“马上就来。”
不多时,门被喜妹打开,沈小玉扶着韩眉站在门前。此时的韩眉一张脸煞白,头上还裹着一块巾子,样子说不出的憔悴。本来还当喜妹说韩眉病了是在蒙人,在看到韩眉的模样后,心里都咯噔一下,难道真是把人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