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也听到了?为什么会有歌?“第三位宇航员约翰缓缓转头望向二位同僚,而后一动不动。
声音的传播需要介质,在太空中,宇航员们都是通过宇航服中的通讯设备才能彼此联络,在这种通讯设备被电流干扰的情况下,竟然能清楚的用肉耳听见歌曲,可想而知,这是多么惊悚的情况。
这种状态足足持续了半晌,三人才回过神来,歌曲依旧继续缭绕在耳边,他们被吓的不轻。
换做普通人,此时恐怕早已经昏过去。
“一首歌,之后是一段语音,一直在重复,到底是什么意思?”托马斯的眼中依旧有着浓浓的惊骇。
“已经录下来了,看来..地面中心的档案,是真实的,外星人真的存在,这应该是他们在向我们传递着某种信息..”约翰说道,他在语音方面很有天赋,那首歌中,有一小段句子已经重复了好几次,与地球的歌曲有着同工之妙,听得出来,有某种逻辑蕴含在里面。
“这绝对是一种外星语言,那首歌停下后,她(他)的语气抑扬顿挫,不可能是自然现象”。
“人类没有这种科技,他们是怎么把信息传到我们耳朵里的?”
“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想向我们表达什么?”
另一位宇航员尤金沉默了一会后,突然大喊:“嘿!尊敬的外星文明,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吗?”。
等了片刻,没有其他的声音响起,歌曲与语音还是在继续着重播。
尤金试着放松下来,道:“虽然环绕着某种奇异的气氛,可我不得不说,我觉得有些难听,你们觉得呢?”。
其他两位宇航员闻言挑了挑眉毛,缓缓点了点头。
“这首外星人的歌,真的太难听了,我快要吐了”。
约翰说道:“虽然这样说可能会有点不敬,可我还是想吐槽一下,怎么会这么难听,嘿,你知道吗,在澳洲,有一种他们那里特有的鸟,拥有像是鹦鹉一样的外观,羽毛是粉色的,看着很有卖相。”
“可是他们的叫声却极其难听,让人呕吐,我曾经去澳洲旅游,听到过一次,真的,我感觉脑袋都快炸开了”。
“我们现在正听的这种歌,就像是一群这种鸟唱的”约翰不断摇头,可神色却有些兴奋。
气氛开始变得轻松,尤金哈哈笑了两声道:“伙计,你知道,外星人,他们的生理结构和我们不同,他们的耳朵,有可能不是像我们这样突出来,有可能藏在胸前,或者腋下,或者像蟑螂那样,有触角,他们可能就喜欢听这种恶心的音乐”他不断摆动着臃肿的身躯一直比划。
托马斯点头:“在他们的社会中,这可能是之音,不然也不会放给我们听”。
“我们这算什么,有史以来第一个收到外星人信息的三个人吗?我们要被载入史册了!”约翰很兴奋,不得不说,优秀的老外,脑回路都是有些清奇的。
他们似乎忘记了现在的处境,并未脱离危险。
托马斯说道:“不能耽搁了,马上回地球!”。
几分钟后,歌曲断掉,他们已经脱离月球近地轨道,迫不及待的准备返程。
“哦,上帝,谢天谢地,总算和你们重新连接上了,发生什么异常了吗”。
耳机中的干扰电流消失,传来了地面中心工作人员担忧的声音。
三位宇航员都很亢奋,约翰说道:“重大发现,人类的历史要被改写了,刚才的一个多小时里,我们收到了外星人发给我们的信息!”。
“什么!”。
“你们能想象吗,在真空中,一片宁静,我们就突然用耳朵听到了一首歌,当时我快尿裤子了”。
“这段音乐大概有几分钟,频率很高,我可以确定,这是一种不属于地球的语言,抑扬顿挫,有声调,类似汉语那样一个字一个字,艰涩难懂,但是歌曲里面,有一句话一直在重复,有某种逻辑在里面”。
“我们已经全部录了下来”。
地面中心的人听到这些话,全都惊得站了起来,瞠目结舌,有几位老人手舞足蹈,抓着头发咆哮:“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群人说什么宇宙中只有人类一种智慧生物,简直是鬼扯!”。
“你们看到他们的飞船了吗?”有人这样问道。
“我们试图联系他们,可是没有再收到任何信息,只有这一首歌,与一段语音在循环播放”三位宇航员摇头。
几位高层人员也在场,当即拍板道:“把最有学问的语言学家都找来,别的国家的能找来的也都找来”。
“这是本世纪继原子能后,又一伟大的发现”。
为什么会这么说,这是因为外星人的语言,是与我们完全不一样的种族使用的语言,身体构造上就有根本的区别,发声系统都不一样。
逻辑,语法,各种声调,完全不能依靠常理分析,找不到任何规律。
我们要表达很复杂的意思,可能会用很长一段冗杂的文字才能准确表达出来。
但他们不一定,有可能像华夏国的成语那样,几个字就能表达一个漫长的典故。
这与地球上,我们使用的语言有着根本的不同,其实一些偏远的原始部落中,也没有文字存在,那种听着像天书一样的语言,对我们来说,破解起来,也相对没有那么麻烦。
我们的语言有可能根据叙说的时间长短,又或者存在时态原因,含有不同的意思,他们有可能更为繁琐,一个词就可能是包含了多种时间跨度的语句。
约翰航天中心,1969年七月。
高层会议室的门被敲开,一名老人一路小跑着过来,整个身躯都在微微颤抖,神情无比亢奋。
他哆哆嗦嗦的说道:“成..成功了,破..破译出来了!”。
会议室中的数位高层闻言猛地站起,有人说道:“是福珀斯十号带回来的那两段吗...?”。
老人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嘿嘿直笑,根本抑制不住激动的样子,不断点头,挥着手示意这些人跟他去看结果。
这些语言学家工作的屋子很大,可是此时此刻却显得无从下脚,到处都贴满了各种符号文字与资料,地上食品袋子与衣服混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说不上来的味道。
一群人张牙舞爪,男人、女人、黑人、白人、黄种人,他们来自世界各地,拥有不同的文化环境、成长环境和教育环境,可此时此刻,都像是小孩子一样,在欢呼,在雀跃,很多人站到了桌子上,用自己的母语叽里咕噜不断大吼着什么。
他们眼睛充血,脸色浮肿,衣衫褴褛,头发与胡子都乱糟糟,整个人都散发着臭味,像是得了瘟疫一样,若是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来到了疯人院,实际上,这些人都是是各国最负盛名的语言学家,每人都是这一领域的天才,称之为博古通今也不为过。
他们是真正的学者,被语言的魅力深深影响,沉浸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