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展厅,吴迪苦笑了一声,柴窑!如果找不到相应的证据,这件东西他即便拍回去,也只能被人当成是一件精品的影青。因为自明朝以来,不要说是整器,人们连柴窑的瓷片都没有见过一片,他又有何德何能,能够让大家认同这件梅瓶就是那传说中的柴窑瓷器?麻烦啊,这眼光太好了也是个麻烦啊!
吴迪叫过机器猫,吩咐道:
“机器猫,通知狸猫秘密抵港,报名参加拍卖会。”
机器猫听到吴迪吩咐,一愣,却没有问为什么,径直走到一边开始打电话。吴迪又忍不住透视了展厅一眼,看到似乎没什么人关注那件影青,方满腹心思的离去。
这次来除了要竞拍这件钧窑瓷器之外,二女还交代了他一个重要的任务,给钟情买礼物。孟瑶在医院见过老太太和几位老爷子,但是现在这种关系,你让她怎么去讨好?可钟情就不一样了,不但在吴迪住院那段时间和孟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在吴迪找孟瑶的几天里,也搞定了闻斓。天真的两女被貌似八卦的钟情摸了个底透,要不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和吴迪在一起的?
买就买呗,反正不外乎化妆品、包包、衣服、鞋子、首饰之类的,化妆品不让买,衣服鞋子要试,首饰自家多的想卖给别人,似乎就剩下包包要买了,对了,还可以买几块表回去。
在铜锣湾吃了一顿香港风味的大排档,然后吴迪他们四个大男人在一众女士精品店店员奇怪的眼神中开始扫荡。吴迪负责选,麻雀负责刷卡,机器猫和军师负责拿东西,不一会儿就送了二十几万出去。
这主要都怪孟瑶,因为她私底下给过吴迪交代,有几个牌子的包包,只要不是特别难看,折又打的足够低,就多买几件,留着送人或是开个小网店什么的,都挺好。
多买几件?吴迪看看提了一堆纸袋、塑料袋的机器猫,这几十个包包应该算是多了吧?他想起电视里看到的购物狂,鞋子、包包什么的按柜子计,不能再买了,将来两个老婆成了那样可是受不了!
精心选了三款百达翡丽的手表,吴迪决定收工,约好今天去杨老家做客,去太晚了未免失礼。
杨老的精神一如上次,见到吴迪就是一个熊抱,
“小五,知道你厉害,没想到你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你要知道,斗宝会最后那个考试的环节,目的不是看你们成绩有多好,而是专门为了打击你们设的!换成我们这些老家伙去考,十个里边能过一两个就算好的了,没想到居然遇到你和严驹两个变态,估计老韩头这下要笑死了。”
吴迪还真没有想到斗宝会的考试是为此而设,不禁奇道: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年纪轻轻,在别人的嘴里天天都是大师来大师去的,难免有些人的尾巴会往天上翘,适当的打击打击,对你们的成长有好处。”
吴迪翻了个白眼,早说啊,早说我就不拿天书去作弊了,这下可好,让他大出风头,估计那一阵是个人都在犯嘀咕。
“来来来,你是另类,跟他们不一样,咱们先吃点东西,待会帮我看看新收上来的几件宝贝,我觉的是占了大便宜,可这心里总是有那么点不踏实。”
“哦,什么宝贝能让老爷子你都不踏实?要不,咱先别吃饭,先看看再说?”
“哈哈哈哈,就知道你小子会这么说,走,看看去!”
今天不是周末,老爷子事先也没告诉杨烟缁吴迪要过来,那种朦胧的东西,时间就足以把它扼杀。再说,就算现在这小子回头要选他宝贝孙女,他还不干呢,一次就弄了两个女孩,这以后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个呢!
吴迪看到杨烟缁不在,也是松了一口气,根本没想到是杨老爷子动了手脚。
杨老收到的东西一共三件,一件玉雕,一件玉牌,还有一件据说是大清乾隆年间的青花山水人物大罐。
吴迪先看玉雕,这是一件和田碧玉象耳缠枝莲大瓶,高约12厘米,宽约5厘米,器型古拙。拿起细看,布满瓶身的缠枝莲纹虚实相称,疏密得益,使人不觉繁琐而有空灵之感;再看线条,生动流畅,飘逸若仙,起凸阳纹、阴线刻划皆尽其妙。
“好东西啊。”
吴迪将瓶盖打开,看了一眼壶内的刻画,虽无什么纹饰,但线条流畅,圆转如意,也很见功力。他仔细看了瓶盖、瓶底、象耳等处,未见落款,不禁迟疑道:
“昆吾刀?”
杨老竖起了大拇指,吴迪分明没有在大瓶上找到陆子冈的留款,却只凭刻工就看出了出处,确实是有点真本事。他笑着拿起瓶子,指着象耳说道:
“你也看过这里,不过没找到。呵呵,要不要再看看?”
吴迪摇摇头,就让你告诉我又如何?这老人和孩子一样,是要哄的。
杨老哈哈大笑着指着一只象耳说道: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吴迪拿起瓶子又看了一眼,苦笑了一声,这个陆子冈!他还是见得少啊!
在一只套在象耳上的圆环内侧,吴迪看到了阴刻的“子冈”二字。杨老等他放下瓶子,呵呵一笑,指着那件玉佩笑道:
“你再看看这件。”
“不会也是陆子冈的大作吧?”
吴迪边笑边拿起玉牌,这却是一件和田羊脂玉料.拿羊脂玉做玉牌,除非玉料形状接近,否则可是极度奢侈之举。因为羊脂玉一般是扁圆状,做成方方正正的玉牌要舍掉不少的料子。
玉牌雕刻的画面非常的简单,是一幅写意山水,刻工稍稍有些呆板,明显不是高手所作。可是看到落款,吴迪竟表现的比看到子冈玉牌还要吃惊,因为那四个楷书小字,竟赫然是“由校习作”!
“您老不会认为这是明朝那个木匠皇帝的作品吧?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吴迪拿着玉牌哈哈大笑,这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哥们,实在是太逗了,你学谁不好,竟然整了这么个落款,可惜了这么一块好料子。
杨老摇摇头,微笑道:
“就是因为这四个字,这块玉牌我才能以羊脂玉料的价格买下来。不过小五,看东西可不能这么草率啊,你再仔细看看。”
“哦?”
吴迪的脸色严肃起来,拿着玉牌开始细细打量。这玉雕和瓷器不一样,如果没有明显特征,断代比较困难。像这块羊脂玉,就看不出到底是哪个朝代的。但是你说木匠皇帝居然会去尝试玉雕,确实是有些让人接受不了,更别说这家伙活了不到23岁,有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发展那么多爱好还是一回事呢!
“首先我们确定这是一块老东西,对不对?”
吴迪点点头,是老东西没错,但是具体是哪个朝代的,就不好说了。说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叫做由校的人刻的呢?
“第二,能这么奢侈的用羊脂料做玉牌的,肯定是大户人家,没错吧?”
吴迪又点点头。
“大户人家他会不会知道明朝有个皇帝叫朱由校呢?那他会不会把自己的孩子取名叫由校呢?”
吴迪有点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是,如果这件作品是明朝的,那估计没几个人敢给自己的孩子起这个名字。如果这件作品是清朝的,稍有点见识的大户人家也不会用这个名字,可如果玉牌的年代是朱由校之前的呢?
“这个我就没办法了,除非能够找到朱由校的笔迹,否则实在是没办法证明。”
“呵呵,就算找到了亲笔笔迹,你看这雕工,他能忠实的反映到这件作品上吗?老爷子,我看你就把这当成件玩物吧。哈哈哈哈。”
“臭小子,你那双神眼呢?好好帮我看看,万一能找出什么证据呢?”
杨老拍了吴迪一巴掌,却看到他猛地呛咳起来,连忙又是拍背又是倒水,忙成一团。
吴迪不是被他那一巴掌拍的呛住的,而是被自己吓的呛住的。他刚刚放下玉牌的时候,习惯姓的用天书验证了一下,天书的显示明明就是大明朱由校几个字!
神啊,一件柴窑还没有办法证明,这又来了一件大明木工皇帝的玉雕,这、这地气,要不要有这么邪!
吴迪有气无力地喝了口水,好吧,您老人家说是朱由校的它就真的是朱由校的吧,但这话我可不能说,说简单,到时候上哪找证据去?这可不比那件柴窑,最少一看就是精品,而且有对比。这件,呵呵,就是一件习作,可能一个十岁的小学徒就能做到这种水平,实在是没法去证明啊!
“来来,看看我这最后一件,乾隆朝青花山水人物大罐!”
杨老很得意,得了好藏品是一方面,打击到吴迪才是让他高兴的主因,这小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生生的从年画雕版里弄出了一幅神画,整整让他郁闷了几个月,这一下,可要好好地出一口气!
“这一件……”
这是一件青花通景山水人物大罐,画面上,远山、近湖,一道田埂上站着两个农民,手中拿着农具,正在休息,旁边有一颗枝叶繁茂的小树。
画面整体布局合理,画工精细,但釉面稍显粗糙,青花颜色也稍显怪异。吴迪看了看底,应该有款,但是被人用硬器刮去了,他又看了看圈足的胎质,迟疑道:
“鸦片战争太监带出宫的?”
杨老没有说话,却竖起了大拇指。
“这件不是乾隆年间的青花,这是一件宋青花!”
吴迪话音刚落,杨老已经惊得站了起来,
“什么?你小子说这是一件宋青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