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
秦戾僵直着身子,半晌过去了,他仍旧没有听到寂弋在熟睡时,那种清晰平缓的呼吸声。
他小声道:“哥哥,睡了吗?”
“没有。”
“我也睡不着。”秦戾动作幅度很小的转身:“哥哥,可以问你个问题吗?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不是我做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怀疑顾温言的?”
寂弋眸光一暗:“在我如释重负出了湖心岛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秦戾是卑鄙。
可他也有一个最主要的点!
他很贪心。
他想要自己的心。
他不仅想要自己的身体,更想要那颗完整跳动着的心。
而他寂弋的心,在之前共同经历那么多事情后,秦戾必然已经很了解其坚硬程度了。
那种折辱,将心踩碎碾进泥里的举动,秦戾做不出来。
换言之,他也不敢做!
秦戾心头一怔,他猛的坐起身子:“所以,你从半年前,就开始准备对顾温言的报复了?”
“当然。”
寂弋眸光幽暗,恨意在其中不断闪烁,浓郁的仿佛要凝聚成实体一般。
“我从湖心岛出来后,浑浑噩噩,顾温言出现了,那一刻,太过于巧合。
在他第一次帮我解除掉你们的信息封锁密码,并且分文不取时,我就觉得,他一定不简单。
当他第二次那么巧合的在我面前出现时,我的直觉告诉我,太蹊跷了。
所以,我将计就计,跟他讨了碗粥喝,让他想要带走我的意图,显得不那么明显,因为,在他看来,一切是我自愿的,是我在那种情况下走投无路,只能去依靠他,跟他走,那是我唯一且最好的一条路。”
寂弋嘴角勾起的笑容,阴暗,渗人。
谁敢把他当棋子,绝对是眼瞎了,他会让那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秦戾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寂弋究竟是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将自己从那种破碎疯狂的情绪中,撕扯出来,还要去应付顾温言,要去查找他的漏洞!
心跟撕裂一般的疼痛。
秦戾哑着嗓子,充满担忧:“可是,哥哥,你谋划了这么久,可是为了救我,你已经暴露了,顾温言现在,肯定是已经怀疑你了。”
“怀疑呗。”寂弋无所谓的耸耸肩:“他怀疑又能怎样?我这么好用的一颗棋子,他舍得丢弃?”
寂弋眼神肆意又张狂!
顾温言怀疑自己?那又怎样?有本事杀了自己?
顾温言处心积虑,费尽心力,才让自己留在赌场,费了这么大力养成的棋子,会这么随意拔除?
对于顾温言来说,他这颗最好的棋子,肯定是会留在最关键的时刻,以此来拿捏秦戾!
而自己!
绝对不会让顾温言等到那个时候!
坐直身子的秦戾此刻看寂弋的眼神,都发着光。
他由衷且崇拜:“哥哥,你真的好帅呀。”
他不要脸且大胆:“哥哥,你娶我吧,好不好?”
他的哥哥,是最好的!
温柔,且强大!
秦戾再一次如年少时那样,觉得不管到了何种时候,他都能靠一靠寂弋。
而寂弋,也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这那一刻
秦戾做了个决定。
他郑重道:“哥哥,你要怎么做?我帮你。”
以你为主,以我为次的帮。
我愿意做你手里的一把刀,一把刺向顾温言最锋利的刀!
秦戾郑重的语气如浓雾中一抹最刺目的光,直直照射进寂弋心底最深处。
寂弋未愣。
嘴角展开一丝笑意,他“嗯”了一声,轻声道:“真的不早了,睡吧。”
“晚安。”
秦戾心跳如鼓。
这个夜晚,是如此的美妙。
——
次日
寂弋起身,看着打地铺,睡的不太安稳踏实的秦戾,用脚踢了踢。
“喂,起床了。”
秦戾“唔”了一声,睡眼惺忪,意识模糊间,跪在地上就去抱寂弋的腰。
声音黏糊:“哥哥,早安。”
“早安。”寂弋努努嘴:“我饿了,要吃饭。”
“好嘞。”
秦戾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浴室里,动作飞快,又跟打仗一样直奔厨房。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寂弋慢吞吞的起床,慢吞吞的洗漱收拾自己,并且换了一套秦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准备在更衣室里的他的尺码的合身衣服。
下楼后
秦戾穿着围裙,头发顺毛,看起来温暖又居家。
“哥哥,早饭好了。”
餐桌上,是一式两份,一模一样的三明治,煎蛋,和温牛奶。
“谢谢。”
寂弋很自然的走过去。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暖意充斥着整个身体。
有种岁月静好的祥和感。
吃饭间
寂弋问道:“你和查克兰为什么会有交集?如果是想用他来牵扯顾温言,那未免有点太八竿子打不着边了。”
这是寂弋这两天想不明白的问题。
秦戾放下杯子,和盘托出。
既然已经做寂弋的刀,那么,一切的事情就该让他知道,刀尖所指的方向,也该由寂弋所掌控。
“帝盛集团在m国的分部,顾温言的势力,已经渗透其中,如果说顾温言是只大老鼠,那么查克兰就是他养的小老鼠。
只是,这只小老鼠有点不安分,他想脱离顾温言的掌控。
他一边恭维着顾温言,又一边在顾温言的眼皮子底下,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我之前的想法是,扶持查克兰这个傀儡,让他们狗咬狗,等到两败俱伤了,我便能坐收渔翁之利,将他们一网打尽,连根拔出。”
寂弋听着秦戾的话,嘴角一阵唏嘘。
“顾温言野心不小呀,怪不得,从他之前走的那几步棋来看,秦戾,他这是要吃了你呀。”
秦戾抱臂,表情诚惶诚恐,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又长臂一伸,越过桌面,一把拉住寂弋的手,身子发抖,声音打颤。
“哥哥,怎么办?他要对付我,他下了那么大一盘棋要对付我,我好怕怕呀~”
他嗔怪且娇弱:“哥哥,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我,我可就只能倚仗你了。”
秦戾话虽不正经。
但说的每一个字,却是一点也没差。
当他决定全面听从于寂弋,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的那一刹那。
就意味着,他将帝盛集团在m国的分部,全部交给了寂弋。
这是一种绝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