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弋看着顾温言留在桌上的钞票。
抿了抿唇,嘴角自嘲一笑,他不喜欢赌博,但没想到,到头来,他赖以谋生的,竟然是他最不喜欢的赌博。
寂弋一把收了钞票。
坐在粥店里,也没换位置,感觉到胃不舒服了,就点一小碗温热的小米粥。
每次也喝不了多少,小勺小勺的往嘴里抿。
一下午的功夫,脸色以及精神状态,都比之前要好很多。
而寂弋就这么把顾温言留下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
到时间后。
寂弋起身,沾染着傍晚凉意的风,吹动着略大的衣摆。
等走到门口时
风更大了。
——
夜晚
湖心岛
当秦良,秦异,秦雅几人赶到时,就看到自家大哥窝在沙发里。
秦良没戴眼镜,视线扫视一周,微微皱眉。
“大哥,弋哥哥呢?”
“对啊,弋哥哥呢?”
“你把弋哥哥藏哪儿了?”
兄妹三人看着沉寂如死物一样的大哥,心里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昏暗的灯光下
秦戾蓦然抬头,目光直直的盯着秦雅。
秦雅一愣,遍体生寒。
说话都带着结巴:“大,大哥,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秦戾看着她,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这种气氛,让几人都觉得压抑到了极点,秦异忍不住道。
“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话呀,你这副模样,让人怪害怕的。”
秦戾没理秦异。
盯着秦雅的目光幽冷森寒:“秦雅,你好本事呀!”
“我怎么了?”
秦雅不知悔改般,理直气壮的反问。
“你说怎么了?这么多年,你究竟是长了多大的胆子!竟然敢给寂弋下那种烈性药!秦雅,真是没看出来,长了个蛇蝎心肠呐。”
秦戾冷冷盯着她,看着这个外表乖巧,实则内心反叛到极致的妹妹。
秦雅不服气:“大哥,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吧?你们比我好到哪里去了?据我所知,你囚禁弋哥哥,这座湖心岛,就是你用来困住弋哥哥的牢笼。
至于二哥,你不也是准备了东西,想要囚禁弋哥哥吗?
三哥?你趁着弋哥哥药效发作,竟然无耻的想要强占他!”
秦雅自嘲的笑了笑:“我们几个,蛇鼠一窝,谁也不比谁心善,在弋哥哥的心里,都是一样的恨我们。”
她这三个哥哥,也不知道能比自己好多少。
“哈哈……”
秦戾哭笑,看着秦雅的眼里,满是失望。
他死死盯着秦雅,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
“秦雅,你给寂弋下的药,可是会置他于死地的!你把他的尊严,心脏,踩踏在脚底下!你让寂弋这个人,已经不像是个人了!”
“什么?”
秦雅一头雾水,满头问号,这么严重的吗?
她低声呢喃:“不至于吧,那种药,不是只要坚持过半个小时,就能自动消退的吗?”
她只要确定弋哥哥对自己完全无意,就算是凭借自己傲人的身材,也不能撼动弋哥哥的铁石心肠半分后,不就主动放开了嘛。
她又不像自己的大哥,二哥,内心极度阴暗。
竟然想着把弋哥哥锁起来。
在弋哥哥的人生中,她只想卑劣的占有半个小时。
怎么就蛇蝎心肠了?
秦戾眉头狠皱:“你说什么?”
秦雅怪异的看了一眼自家大哥,才32岁呀,这个年龄,怎么就开始耳背了呢?
“我说我给弋哥哥下的药,半个小时就会自动消退呀,而且对身体的危害性还不如吃一包辣条,吸半天雾霾来的伤害大呢。
对比你们几个,我觉得我是咱们家里最正常的人了。”
秦雅扫视过三个哥哥,这不一个比一个不像人嘛。
秦雅后面说了什么,秦戾没听到。
药效半个小时就自动消退?
可是……可是当天的情况不是这样的,寂弋那种情况,分明是被下了极其烈性的狠药!
哪里出了问题?
秦戾瞬间身体被一股寒气包裹:“你确定?”
“肯定。”
秦雅点点头,被大哥突如其来的那股森冷,弄得有些害怕。
秦戾抓起电话就往出走,阴鸷之气,遍布全身。
这中间!
有人搞鬼!
——
陆橙远和陈之易被秦戾半夜薅起来。
当听说要让他们查的事情时,两人均是一怔。
帝都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作死的人物了?你动谁不好,偏偏动自家总裁的白月光?
疯了吧?
本来半夜被叫起来,两人就心里不爽。
此刻更是想要赶紧把背后之人找出来弄死!什么人嘛!居然敢打扰他们睡觉!真是罪该万死!
不让睡觉,可是古代,近代,现代,最严酷的惩罚了!
陆橙远和陈之易本来以为这种事情手到擒来,可两人熬了两个大通宵,愣是一点信息也没追踪到。
整个帝盛集团,陷入了一片阴霾中。
经久不散。
——
三个月后
m国
顶级奢华赌场
一个身着高定燕尾服,带着猫咪面具,身影欣长,周身气质卓尔不凡的男人,走过长长的走廊,进了最里面的办公室。
里面灯光昏暗。
红皮沙发上,斜躺着一个男人,男人仰头,欣长白皙的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根点燃了的香烟,但却不抽。
任由香烟燃烧,细小烟雾升起,模糊了硬朗的面容。
“顾老板,你这每次都点烟,但却从来不抽,是闻味儿吗?”
进来的男人先是脱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另一段,后又摘下面具挂在墙上。
露出一张清秀,显小的脸颊,赫然就是寂弋。
顾温言撑着起身,弹了弹手里香烟燃烧过后还没来得及掉落的烟灰。
“呵”笑了一声:“有人告诉我,抽烟不好,从那之后,我就不抽了。”
寂弋摸了摸鼻子,开口道:“顾老板说的有道理,但是你这样,算不算另类的一种二手烟呐?”
顾温言:“……”
没说话。
只是狠狠地将烟捻灭在茶几上水晶做成的烟灰缸里。
顾温言不再跟寂弋扯不扯什么二手烟的问题。
而是换了个话题。
“寂弋,我就说过,你这双手,最适合再赌桌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天生就属于赌场。”
三个月的时候,足以让两人熟悉了。
顾温言对寂弋的称呼,也从之前的“寂先生”,变为了直呼其名。
而寂弋,却是从未变过。
“是吗?顾老板。”寂弋嘴角挂笑,眼里却无一丝笑意,他盯着自己的双手:“那是我最讨厌的东西,拥有这样的天赋,我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