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浮晚抵在他的肩头,昏了过去。
慕迟小心而又用力地揽住她的腰,抬头看向陈良的时候,如同死神附身。
陈良早已经愣在原地石化不动。
慕迟怎么可能会找到这里。
这里明明是自己的私人别墅,平时和女人们厮混用的。
陈良浑身的血液和细胞都仿佛凝滞了,他僵硬地咽了一口唾沫。
缓缓看向屋子里的一群男人。
各个神情严肃,盯着他。
如同他是一个等待射击的靶心。
“迟……迟哥……我……”陈良的嗓子里如同灌了铅,连身体的伤口他都感受不到疼痛了。
向虔站在慕迟身后,现在仍然难以想象,在得知宋浮晚是被陈良抓走之后,慕迟歇斯底里的反应。
向虔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失控的慕迟。
他印象里的慕迟,从来都是处变不惊的。
仿佛世间的一切得失生死,都无法在他心里激起任何波澜。
直到一个小时之前,他得知宋浮晚被劫走。
尽管向虔在感情上没有什么经验,但是他也能知道,慕迟对宋浮晚这个小哑巴,终归是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慕迟异常平静地望着陈良,裸着上半身,胸前一道显眼的划痕。
不难猜测是被宋浮晚划伤的。
凭借他对宋浮晚的一点点了解,宋浮晚想的无非就是杀不死陈良,就杀了自己。
慕迟下意识抱紧怀里的人儿,挑起凉凉的眉眼:“陈良,你知道宋浮晚是什么人吗?”
慕迟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可以用平和来形容。
但是听在陈良的耳朵里,犹如地府的乐曲般震人耳膜。
“迟哥……我……我色迷心窍……我……”
“宋浮晚是我妻子。”慕迟淡淡地出口。
陈良犹如雷劈,震惊地望着慕迟。
连向虔都是不由一愣,先生竟然当着外人承认他和宋浮晚的关系???
噗通一声。
陈良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板上。
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渗出,牙齿都打起颤来:“迟哥我该死……我……我……”
慕迟淡漠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垂眸,目光落在宋浮晚仍然红肿的半边小脸儿。
“你打她了?”慕迟声音低哑得可怕。
陈良急忙吞了口唾沫,不敢认。
慕迟扯起一侧的唇角,霎时间遍体生寒。
“百倍偿还。”
“是!”站在一旁的几个男人同时应声。
说完,慕迟将宋浮晚往自己腿上抱了抱,好让她更稳当地靠在自己怀里。
向虔走上来,握住轮椅扶手,将慕迟推了出去。
关上门,门里面立马响起了抽耳光的声音。
向虔下意识嘴角抽了一下,听着就疼。
而客厅里,那几个混混儿都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地求饶。
混混儿身边站着好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大哥,饶了我们!我们没碰这个姑娘,都是陈良!是他说的,他先玩儿……然后再给我们!我们没碰这个姑娘真的没有!”
慕迟眼神凉薄地看着那几个男人:“没碰她?那是她自己乖乖上了你们的车?”
“……”
慕迟:“手剁了。”
“是,先生。”男人们应道。
“饶命啊大哥!都是陈良……”
慕迟没理会他们,抱紧身上的人,离开了别墅。
别墅院子里停了好几辆车。
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和牛仔裤的高个子女人走过来,看到慕迟怀里的人,微微一愣。
女人叫聂霜,一眼就认出这个女人是宋浮晚。
当日慕迟还打发她去买宋浮晚的产品。
聂霜没有多言,问道:“先生,您找我什么事?”
慕迟说:“把她抱上车。”
聂霜:“……”
向虔:“……”
原来找聂霜大晚上过来,是为了抱宋浮晚。
慕迟不许别的男人抱宋浮晚。
车门打开。
聂霜个子高,多年习武,身手不凡。
她弯腰,从慕迟怀里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宋浮晚抱起来。
宋浮晚被抱走的那一刻,慕迟怀抱里空落落的。
他看着聂霜将宋浮晚横抱起来,放进了车的后座。
聂霜还拿毯子帮宋浮晚盖上了腿。
慕迟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腿。
如果他站得起来,那么他就不需要麻烦别人来抱宋浮晚。
如果他不坐轮椅,那么今晚他就能来得再早一些。
也许宋浮晚就不会挨打,手也不会受伤。
向虔走过来:“先生,回慕宅还是?”
慕迟说:“去古上华庭。”
向虔一愣,说道:“是。”
*
古上华庭是一座别墅区。
慕迟在这边有私人住所。
他很少过来住,这个住所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亲信知道。
车上,聂霜坐在一侧,帮宋浮晚处理手上的伤口。
棉球擦掉血迹,显出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
聂霜看着就疼。
忽然,坐在另一旁的慕迟伸出手:“给我,我来。”
聂霜看了看慕迟,便将手里的东西给了慕迟。
聂霜则半抱着宋浮晚。
慕迟垂下头,捧起宋浮晚受伤的右手,用消毒棉棒轻柔地帮她做清洁。
然后又帮她把伤口包扎好。
几乎是刚包好,车子就停下了。
8号别墅门口。
向虔那边来了电话,他听了两句,回头问慕迟:“先生,陈良那边……怎么做?”
慕迟从车上下来,刚坐到轮椅上:“陈良以前玩弄过一个女孩,那女孩疯了一直关在精神病院里。据说一直想要找陈良报仇。把那女孩弄出来,送到陈良的别墅去。”
“是,先生。”
向虔便去打电话了。
*
到了一楼的卧室里,聂霜把宋浮晚抱到床上。
又按照慕迟的吩咐,给宋浮晚擦洗了手和脸,给她换了干净的睡衣。
睡衣还是聂霜过来的时候,在路上顺路买的。
慕迟吩咐的。
慕迟在客厅里等。
聂霜出来时,看到慕迟坐在轮椅上,手里夹着一根燃了好久的烟。
“先生,大少奶奶睡得很安稳,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聂霜轻声说道。
“嗯,辛苦了。”
这时,向虔从外面进来,和聂霜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向虔走过来:“先生,这次会不会整的有点儿过?陈东河到时候又得去兴师问罪了。”
慕迟缓缓出了口气,眉间有些疲惫:“‘距离正式竞标的日子,更近了。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出面。陈良这事儿,那就顺其自然吧。”
向虔回过味来:“先生,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