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饭局下来,最舒心的是颜彤,最糟心的游大,早知道蒋行舟回来,还不如不来呢。
狗粮都吃饱了,还吃什么饭?
这几天,颜彤下班总有些心绪不宁,路过上次遇到何琴的湘菜馆,总觉得有道目光盯着她。
颜彤回头看了好几次也没发现有人,以为自己多心,便也没再留意,只是在包包里放多了一支辣椒水。
一天半夜,颜彤睡得正熟,迷迷糊糊的,听到屋子外一阵“哐啷哐啷”的声音,颜彤以为自己在做梦,翻了个身继续睡,不想,声音越来越大,吵得她睡都睡不好。
到底是谁啊?
三更半夜的制造噪音。
可是,听着听着,感觉有点不对劲。
颜彤突然间清醒,不对啊,好像是从自己家发出来的声音。
她家就她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
难道!!
家里进贼了?
颜彤瞬间毛骨悚然。
她看看房间,墙角放着一根棒球棍,她静悄悄地拎起棍子,轻轻打开房门,“哐啷”的声响越发清晰大声。
是门外面传来的。
有人在开锁!!!!
颜彤习惯晚上睡觉反锁着门,外面很难开。
屋外的人许久未能开到锁,有些烦躁,将门弄得哐哐作响。
颜彤站在客厅,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眼睛紧紧地盯着房门,心里突突地跳着,手心里全是汗,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颤起来,手紧紧地抓住棒球棍,脑海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惊得颜彤差点放声尖叫起来,她连忙捂着嘴,终于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想着对策。
屋内一片漆黑,外面细微的路灯透过窗户照射过来,形成一道道张牙舞爪的光影。
颜彤勉强借着光,用力推了推沙发,沙发有点沉,颜彤咬着牙一点点地将沙发打竖着推到门后。
万一小贼开了锁,这沙发好歹能挡一下。
想了想,觉得还不够,跑到她爸的房间,将凳子、轮椅、拐杖等能挡的东西全搬过去。
沙发这头顶着门,轮椅顶着墙,排成长长一排。
颜彤还想将饭桌也推过去,奈何桌子太重太沉搬不动,只好作罢。
外面开锁的声音越发嚣张,丝毫不顾周围是否有人,颜彤甚至能听到小贼咒骂的声音。
响声如同末日催促的号角那般洪亮骇人。
颜彤心惊肉跳。
她飞快地跑回自己房间,上锁,用尽吃奶的力气将梳妆台也挪到门后面。
做完这些后,颜彤跌坐到床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手脚冰凉。
“嘀嘀。\\\"
手机闪烁了一下。
颜彤蓦然回神,对,打电话。
她颤抖着,找到收藏在置顶位置的蒋行舟的手机号,抖着手按了好几次才按中,拨通电话。
“嘟嘟”两声,电话接通了。
“阿舟。”颜彤牙齿格格作响,声音里尽是颤抖。
“彤彤,怎么了?”电话那边传来蒋行舟因未睡醒而略微沙哑的声音。
“阿舟,我家,我家好像进贼了。”颜彤小小声地说。
“什么?你慢慢说,别急。”颜彤的话将还在迷糊中的蒋行舟惊醒。
“有贼在外面,他在开我家门的锁,我睡前反锁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进来,我好害怕。我,我将屋里能搬的东西全搬去堵门了。现在,我在房间,房间门我也堵住了。”
颜彤缩在床角边,磕磕拌拌地地说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恐惧。
“报警了吗?”
“没有。”
“我来报警,你在房里不要出去,我马上过来。不要怕,电话不要挂断,和我保持通话。”
“嗯,我知道了,你快来。”
颜彤哽咽着回答。
她侧耳倾听了一会,外面声音好像停了。
颜彤也不知道那人走了还是没走,僵着身体,还是不敢动。
“阿舟,那人不知道是不是走了,现在外面没声音。”
“好的,总之,无论听到什么,你都不要出去。我现在去叫人和我一起过去。你这边有情况马上跟我说。”
“好。”
颜彤静悄悄地坐着,外面又响起哐哐的声音。
那小贼真狡猾。
估计是听到里面有动静,便暂停了手上的动作,听到没声响又继续作案。
颜彤听到蒋行舟似乎用另一个电话在打电话叫人。
他挂了电话,又和颜彤说话,“彤,没事吧?我们很快就到,你不要怕。”
“嗯,我不怕,我等你。”
颜彤擦擦眼角的眼泪,心里默默祈祷着小贼开不了锁进不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寂静的夜里传来“啪”的一声,小贼似乎雀跃了一下。
难道锁开了?
颜彤浑身绷得紧紧地,希望沙发和凳子能起一点作用,能阻止小贼进门。
“阿舟,你在哪?那人好像将锁撬开了。”
颜彤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滴。
“不要怕,我们就要进小区了。”
蒋行舟镇定的声音传来,让慌乱中的颜彤有了一丝希望。
正说着话,楼下传来汽车行驶过来的声音,颜彤看到窗户上一闪而过的汽车反光,跳下床,看向窗外。
只见蒋行舟几人从车下冲下来,往她这边楼的方向跑来。
不知何时,外面已没有了小贼的动静。
不一会,听到到蒋行舟喘着粗气在屋外喊,“彤彤,我来了,你还好吗?”
他们电话还通着话。
颜彤连忙拿起手机回复:“阿舟,我没事。外面有人吗?有没有抓到他?”
“人跑了。你别急,你先将灯打开,东西慢慢搬开,不急,我们在屋外等你。”
他们进不来,东西只能颜彤自己搬开。
颜彤按开房间的灯,费力地挪动梳妆台,待够位子能打开门便挤了出去,然后顾不得制造噪音影响邻居,乒乒乓乓地搬动凳子、沙发等。
推开沙发的那一刻,蒋行舟从外面推开门进来,一把抱住颜彤,呼吸沉重而急促,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双手微微颤抖,将她紧紧地箍在怀里,似乎怕她消失了一般。
“呜呜呜,你怎么才来?”
颜彤控制不住地在他怀里嚎陶大哭,在夜深人静的晚上犹为响亮。
直到这一刻,颜彤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安全了。
蒋行舟一手抱着她纤细的腰,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着,“乖,是我的错,来晚了,没事了,现在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