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彤抬眸,泪眼婆娑。
是蒋行舟。
颜彤站起身扑向他,泪如雨下,“阿舟,你怎么能这么好?好到我要自惭形秽。”
她抽噎着,“好到,好到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蒋行舟抱着她的脸,帮她抹着眼泪,“彤彤,你不要有压力,这些都是我自愿做的事情。本来是想着能瞒你多久就多久,就是怕你知道了压力太大。”
她问:“我们都在一起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蒋行舟说:“其实那个时候我没想这么多,突然间就觉得你的主意不错,加上手上又有点钱,我就去做了投资,谁知后来越做越好,便一直做了下来。原本这事是我自己的事情,喜欢你也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明白吗?”
颜彤点头,她明白,她也喜欢他,从高中喜欢到现在,但从来没想过为他做些什么,哪怕是主动那么一点点,却一直都是他在付出。
在他们的关系中,颜彤一直处于被动的关系。
忽然间,颜彤豁然开朗,她决定,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也要主动些,主动对他好。
不能只让他一个人无限止地付出,这样的感情,终有一天会累的。
“阿舟,以后有事不要瞒着我,好吗?我做不到心安理得地接受。我知道我条件有限,做不到和你一样豪掷千金,我唯有一颗真心,它愿意为你付出,愿意在有限的条件给你最好的。”
蒋行舟目光温柔,眼里盛满了她的倒影,爱意淌淌流转于眼眸,“好,以后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你的。”
过了好一会,颜彤的情绪终于平缓下来,蒋行舟瞧了瞧她略有些红的眼,“回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颜彤有些不好意思,“眼睛肿吗?会不会很明显?”
“还好,没事,他们不会多说什么的。”
蒋百川和秦柔确实非常体贴,见两人携手归来,似没事一样,热情地招呼颜彤过来入座。
食材已经摆好。
无数个辣椒浮着的红汤上“咕噜咕噜”地翻滚着,散发着香味,仿佛在邀请着主人赶紧放食材进来。
蒋行舟将新鲜的鱼片放在漏勺里,在沸腾的红汤上滚几滚,鱼片颜色由透明变成乳白色便熟了,然后熟练地夹到他父母和颜彤的碗里。
颜彤夹起一片,沾了沾小碗里由小葱、香醋、酱酒调制而成的酱汁,慢慢放入口中,肉质爽而不烂,鱼的腥味早已被辣椒和酱汁掩盖住,留下的只有鲜和甜在口齿之间留香。
蒋奶奶吃的是清汤锅,她说年纪大了,吃不得红汤火锅这么重口味的东西,容易上火。
颜彤坐她旁边,正好方便帮她刷食材。
蒋行舟刷鱼片的时候,她也手脚不停地给蒋奶奶烫着食物。
期间,颜彤问秦柔他们下一站准备先去哪里?
秦柔:“去年只走了非洲,今年打算在欧洲呆久一点,欧洲的要去的地方多,先去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再去德国、比利时,一个个走下来。哎,彤彤,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要是有空,可以一起来玩呀。”
颜彤自然也向往说走就走的旅行,只不过,她觉得自己祖国的大好河山还没有踏遍,所以去国外不太感兴趣,如果说非要说想去什么地方的话,她想去玛雅遗址看看,不知为何,她对玛雅文明非常好奇。
“谢谢秦姨,我暂时没有想去的地方,要是有假期的话,我反倒喜欢在国内走走。”
秦柔笑道:“等你想好告诉我,要不然让阿舟和你一起去,你们年轻人玩的和我们这些老人家不一样,怕玩不到一块去。”
颜彤真诚地说,“秦姨哪里老,如果不提年龄,看面容,还以为才三十多呢,将一大批同龄人比了下去。”
颜彤这话不是恭维,秦柔年轻时也是大美人,肤白貌美,这些年保养得宜,养尊处优,夫顺子孝,家媳和睦,没什么烦心事,自然容光焕发。现50多岁了,脸上只添了些成熟的韵味,皱纹都没生两条。
颜彤一翻话让秦柔眉开眼笑,她自然是看得出来,颜彤说的是真心话而不是恭维,一个劲儿地让蒋行舟烫菜给她吃。
对于女人的话题,蒋行舟充当背景,也不加入她们的话题,只是手下不停,今日他的任务就是将家里的三位长辈照顾好。
嗯,还有颜彤。
今天是元宵节,饭后,店里送来了汤圆,甜甜蜜蜜的,很糯。
蒋奶奶吃了两个就吃不下了,老人家,新陈代谢慢,晚上不敢吃太饱,于是,剩下的便进了颜彤的肚子。
颜彤刚才已经吃了不少,又塞两碗汤圆,蒋奶奶都怕她肚子吃撑了,一个劲儿地说:“哎哟,吃慢点,少吃点,别噎着、撑着。”
颜彤一边吃一边摆手,等吞下口中的汤圆才回答她的话,“奶奶,没事,我吃得下。”
蒋奶奶笑眯眯地说,“年轻就是好呀,想当年,我也能吃两碗。现在老咯,老汉不提当年勇咯。”
秦柔道:“妈,别说您,我现在也不敢多吃,吃多两口,就长小肚子。”
蒋奶奶感叹:“人生难得老来瘦啊。”
看她们说老的话题有点小敏感,正好大家都吃饱了,蒋行舟趁机叉开话题,“奶奶,妈,你们晚上要不要去逛逛街,今晚步行街有花灯和猜谜。”
蒋奶奶摇头,“我就不去了,早点回去休息,你和彤彤去看看吧,难得有时间。”
秦柔也说不去。
于是,五人分两批走,蒋百川和秦柔、蒋奶奶三人回家,蒋行舟则和颜彤去逛街。
晚上9点,步行街人头攒动,道旁鳞次栉比的小摊位上,摆满了各种货物,摊主们满脸笑容地招揽客人。
蒋行舟和颜彤漫步街上,在人群密集的道路穿行,他一手搭在颜彤腰上,一手在前面挡着周围的行人,硬生生地在拥挤的人流中劈出一块小小的空间。
即便如此,蒋行舟依然是风光霁月,不见一丝狼狈,反倒是其挺拔矜贵的身姿,引得许多女生频频回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