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州将她绑了,顺手一推,将她推到角落。
“钱在哪?”
苏沁从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成为被宰的羔羊,她以为他们会看在雇主的份上不跟她计较。
她说不给钱也是吓吓他们,谁知道这样的恐吓根本不管用。
她心态有些崩溃了,大哭起来,“钱,钱在我包里,你们拿了钱,能不能放了我?”
刘建州拉开拉链,拿了钱,将她的包扔在地上,“放?”
他阴险地笑了,“放是不可能放的,除非你的家人也拿些钱来赎人吧。”
苏沁怔了一怔,带着哭腔说,“我,我没有家人了。”
苏名时发了和她断绝关系的声明,那天之后她就没有家人了。
“怎么可能没家人?那你这个大小姐的钱是从哪来的?刚才不是很牛气的嘛?怎么?现在怂了?”
苏沁黯然,胸口一起一伏的,似乎有些激动,隔了好一会才说,“真的不骗你们,我家人和我断绝关系了。”
刘建州不相信,“就算断绝关系也不会不顾你的生死吧?电话多少?”
其实,苏沁心里也燃起了希望,或许她爸妈听到她被绑的消息会来救她呢?
她报了一个号码,是她爸爸苏名时的。
刘建州拨通电话,还未来得及说话,对面就噼里啪啦地一段输出:
“苏沁,你还有脸打电话来?你为什么不干脆死在外面?你现在高兴了吧?因为你不要脸,现在全家人都喝西北风了。你说,当初生下你的时候怎么没一手掐死你呢?”
不等这边回话,那边便挂断了。
苏沁愣愣地听着苏母的话,眼泪簌簌地流下来。
刘建州讽刺地说:“哟,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搞得家破人亡了?看来,你的人品也不咋地啊,和我这坐过牢的人没多大区别。”
苏沁知道她爸冷心冷情,但她妈妈对她一直很好,她相信她妈妈不会放弃她的。
她哑着声音说:“再试试我妈的电话。”
苏母的电话很快接通了,开始还问了她两句好不好,等听到要她凑钱赎人时,苏母立即说:
“沁儿,现在家里很困难,你爸手上成立的公司不是被收购就是破产,留在手上的资金不多,还要给你哥哥下彩礼,摆喜酒,没有余钱赎人了。”
“我也不知道你这事是真是假,如果是玩玩的话,也要有些分寸,别整这些吓人的事。之前给你的卡不是还有点钱吗?家里也没冻结你的卡,这些钱够你生活一段时间了,你玩了这么多年,也该出去工作养活自己了。”
“就这样吧,以后也不要打电话过来了……”
苏沁“呜呜呜”地哭着,手被绑,没人帮她擦眼泪,眼泪一行鼻涕一行,比刚才的颜彤更狼狈更难看,哪里还有美人的模样?
苏沁还没有从父母放弃她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哭了十几分钟,还停不下来,哭得刘建州心烦意乱,他骂骂咧咧的,却还不忘在她心口插刀,
“哭,就是会哭。姓苏的,你做人可真失败啊!你爸不理你也就算了,你妈也不要你,我看啊,你妈这是想将钱都留给你哥吧?她这么做也没错啊,闺女哪有儿子重要?”
“我也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的想法,如果我有你这笔钱,拿着去逍遥快活多好啊?非要搞什么绑架?哈!不过,好在有你这种人,才有我哥几个的活路。”
颜彤坐在角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听着苏沁家人的话,不知该同情她还是该骂一句咎由自取。
只不过,她现在却也顾不上她了,想办法脱离困境才是眼下最紧急的事,更何况,她被抓到这里,还是托了苏沁的“福”。
苏沁可能从未想过,刘建州竟然连她这个雇主也敢绑吧?
刘建州本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苏沁也算是与虎谋皮了。
刘建州还想说些什么,颜彤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来一看,显示的名字是蒋行舟。
他知道这是颜彤男朋友的名字,按了接听。
“喂,钱送到了?”
“八百万现金已经放到你们指定的地方了,什么时候放人?”
“别急,等我们点好数便放人。”
“你们最好说到做到,否则……”
蒋行舟的声音如来自地狱般冰寒,刘建州一瞬间冷得鸡皮疙瘩都起了,难怪老吴刚才这么怕,就这么一句,他就已经觉得对方是个冷酷无常的人。
挂了电话,刘建州三人拿出藏在车里的刀子抵在颜彤腰后前往江边取钱。
颜彤这时才知道,他们三个竟然都随身带着刀子,背后冷汗直流,庆幸刚才她没有轻举妄动。
苏沁在背后大喊大叫,“喂,你们也带上我啊!我要去见蒋行舟,他会救我的。?”
二月的春天,还没有回暖,江边风浪极大,江风刮在脸上刺骨的疼。
钱放在桥洞下,老三过去将钱箱提出来。
刘建州警惕地看向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让老吴打开箱子检查。
钱箱缓缓打开,一箱满满当当红通通的票子,晃红了他们的眼。
老吴翻了翻,全是一扎一扎的新币。
“刘哥,应该是真的。?”
“盖好。撤!”
刘建州呼喝了一声,老吴立刻将箱子盖上,拎着就跑,刘建州扯着颜彤紧随其后,老三垫后。
刚跑出几十米,前面有几个黑衣人突然拦住他们去路。
“阿舟。”
颜彤苍白着一张脸开口:“你来了。”
站在最前面的男子正是风关霁月的蒋行舟,此时的他头发凌乱,碎发随意垂下,高端定制的西服有些污迹,骨节分明的手流出鲜血,他却毫不在意。
他注视她的目光温柔,“彤彤别怕,我来了。”
随后,他冷冷地盯着刘建州,声音带着锋利寒意,
“钱拿到了,人总可以放了吧?”
刘建州将水果刀往颜彤脖子上一横,狠声说道:“别过来!人我自然会放,但放之前,你得先给我们留一条活路。”
刘建州被眼前男人的气势威摄住,心头发颤,硬撑着压下心中的恐惧说出他的要求。
原本他们是打算开车逃走的,现在想想,不如走水路更方便,还不容易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