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恨恨的瞧着林嬷嬷道:“就你这般下作的东西,还好意思说自己好心。 你若是好心,这底下就没有坏心的人了。”
这个老东西,着实可恨,她们都告到这衙门来了,这老东西还敢大呼自己冤枉。她就不会觉得心虚嘛?就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你这丫头纯粹是血口喷人,你说是老婆子我给小少爷下了蛊。我看那蛊分明就是二小姐指使你下的,然后再诬告老婆子我。”
“你、你这个老毒妇……”红绫气急了,伸手便朝林嬷嬷身上打。这个老东西,不但不认罪,还反咬一口说是二小姐指使她下的蛊。若是不打她,都难以消她心头这个恶气。
“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林嬷嬷一边躲避着,一边叫喊着。
莫清灵皱了皱眉头,冷声喝道:“红绫冷静些。”
红绫听见莫清灵的呵斥,才极不情愿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林嬷嬷的头发, 已经被红绫给扯乱,脸上也有了些抓痕。只见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对刘府尹道:“大老爷你瞧瞧,这丫头分明是见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呢!”
门外围观的百姓中,也有人道:“这若不是她做的,她打什么人?”
“难不成,这还真是,莫二小姐让自己的丫环谋害自己的弟弟,然后嫁祸到别人身上。”
“你说什么胡话,这莫家公子可是莫家唯一的男丁,而莫二小姐又是他的胞姐。莫二小姐又没疯,怎么会害自己的弟弟。”这为莫清灵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年的状元郎杜秀彦。
他听闻莫家二小姐击鼓告状,便前来看看,光是瞧着那傲然的背影,就他心神荡漾。
“就是。”
“你胡说,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家小姐用得着为你害小少爷吗?”红绫冲林嬷嬷大声吼道,她方才那般失仪,实在是着了这林嬷嬷的道。她实在是太年轻了,这个林嬷嬷老奸巨猾,设套让她钻呢!她出手打那老东西,这舆论便偏向这个老东西了。
刘安一拍惊堂木,指着林嬷嬷道:“这你老货,谁不知道,莫家二小姐最疼爱那幼弟,又怎么会害他。你若再在堂上,胡言乱语混淆视听,本官可就要用刑了。”
林嬷嬷吓得缩了缩脖子,恭恭敬敬的跪好,朝莫仙羽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莫仙羽冷哼一声道:“怎么,这大堂之上,还不允许人说实话了吗?”
这个莫仙羽又在无视他这个府尹,那刘安刚想发作,却听见莫清灵凄凉的道:“大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大姐姐也同这林嬷嬷一样认为,妹妹会谋害自己的弟弟吗?”
莫清灵这么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莫仙羽。
莫仙羽顿时一愣,看着莫清灵摆着手道:“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姐姐自然不是怀疑妹妹。只是这林嬷嬷也是这府中的老人了,她的话也不能不信。姐姐想,这其中定是有误会的,妹妹怕是冤枉林嬷嬷了。”
不等莫清灵说话,红绫便对莫仙羽道:“大小姐放心,我们家小姐绝对不会冤枉林嬷嬷的,奴婢敢用自己的脑袋发誓,这蛊毒绝对是林嬷嬷下的。”
“冤枉死老奴了,没想到老奴清清白白一辈子,到头来竟然受到这么大的冤屈。青天大老爷,我与小少爷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小少爷了!还请大老爷明察啊!”林嬷嬷说着,又给刘安磕了好几个头。
红绫咬牙切齿的看着林嬷嬷道:“你与小少爷是无冤无仇,可你后面那位就不一样了,她可是巴不得我们家少爷死死了呢!”
红绫直接隐射,这林嬷嬷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莫仙羽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之神色,虽然没听她母亲说过。也不知道,这蛊是不是林嬷嬷下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莫青岩此次中蛊,怕是跟她母亲脱不了干系的。
红绫一说后面哪一位,围观的百姓顿时心知肚明。谁不知道,这林嬷嬷是莫夫人身边的红人,那次出门莫夫人不是带着她的。如此一看,这莫家小少爷遇害,跟这后院儿的争斗是脱不了干系的。这当家主母无子,自然也是容不下别人的孩子的。
林嬷嬷心中一惊脱口而出:“你这臭丫头,冤枉我也就算了,还想冤枉我夫人吗?”
莫仙羽头痛的看了林嬷嬷一眼,这个林嬷嬷不是最聪明了嘛?谁说是她母亲下的蛊了,她这么急着说出母亲来是要干嘛?
“哼!”红绫瞧着林嬷嬷冷哼了一声,随即看着刘安道:“大人奴婢有证据证明,这林嬷嬷是对我家少爷下蛊之人。”
“速速说来。”
“启禀大人,我天启子民,若是学那巫蛊之术,会被砍头这事儿人人皆知。所以凡我天启子民,那都是不会巫蛊之术的。但是这林嬷嬷却不一样,奴婢探查得知,这林嬷嬷年幼时父母双亡。父母双亡后便跟着舅舅舅母生活,而林嬷嬷这舅母却是个大有来头的,她那舅母正是朝苗疆逃难到天启国的。随即便嫁给了林嬷嬷的舅舅为妻,林嬷嬷便是由那苗疆女子养大的。大人你也知道,这苗疆女子人人都会那巫蛊之术。林嬷嬷被那苗女养大,从小也是耳濡目染,学会了那巫蛊之术,如今便用了那巫蛊之术害了我家少爷。”
刘安一拍惊堂木,指着堂下的林嬷嬷道:“好你个老货,竟然跟着苗女学巫蛊之术,其罪当诛。”
林嬷嬷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没有想到这红绫,竟然还查出了她舅母是苗女之事。这事情在她们村儿,那可都是没人知道的啊!
“你、你胡说,我舅母才不是苗女。”
红绫冷笑道:“我就知道,你这老毒妇不会承认。”红绫说完又转向刘安道:“大人,奴婢这里还有一位证人,他能证明这老毒妇的舅母是苗疆女子无疑。”
“传证人。”
过了一会儿,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被带上了公堂。
那老人朝刘安拱手一拜道:“秀才陈鸿儒,见过大人。”
因为这陈鸿儒是个秀才,天启法律规定,秀才见官可以不行跪拜之礼。
林嬷嬷看着那陈鸿儒的秀才心中慌乱,这陈鸿儒不是别人,正是她们村儿唯一的以为先生,也是唯一的一位会看病的大夫。
“你同这堂下的妇人是何关系?”
那陈鸿儒看了看林嬷嬷道:“老夫与这妇人是同村之人。”
“那你可知道,她那舅母是不是苗疆女子?”
那陈鸿儒眼神放空,放佛回到五十年前一样。
“想当年,老夫还是个十**岁的少年,那时候老夫还未中秀才。跟随家父学了几年医术,那一晚父亲出诊。同村的林阿大,也就是这妇人的舅舅,他背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姑娘到我家医馆求医。那姑娘穿着不是天启服饰,老夫便问了那林阿大。林阿大说这女子是他从,林子里捡来的。老夫医治了那姑娘,那姑娘醒后说她是从苗疆逃难过来的。家里人都死光了,林阿大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没过多久林阿大便娶了她。还让老夫保守,她是苗女的身份。”所以这村中,除了他和林阿大,便无人知晓那女子是苗女。
“你胡说,我舅母才不是苗疆女子。”林嬷嬷指着陈鸿儒道。
那陈鸿儒气得面红脖子粗,愤愤看着林嬷嬷道:“老夫从不打诳语,这秘密老夫本想带到棺材里去。那知道你这妇人,心思歹毒竟然用那巫蛊之术害人。你舅母在村里待了一辈子,也没有用那阴毒的东西害过人。如今你干出这等事来,是让你舅母在地下都不得安生。”
那陈鸿儒该说的都说了,刘安便让他退下了。
“如此证据,你这毒妇还不招认吗?”
林嬷嬷精神已经不想方才那般好了,只是不住的摇头道:“我没有害人,我没有害人。”
今日这劫难,她怕是逃不过去了。
“让开,让开。”
忽然有人,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莫清灵往门口一瞧,只见莫正清带着金明,齐氏带着一个丫鬟走进了大堂。
刘安一瞧莫正清,只是站了起来,朝莫正清拱了拱手道:“丞相大人,恕下官正在审案,无法下堂见礼。”
莫正清点了点头,朝即墨城拱手道:“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即墨城站起来对莫正清道:“日后都是一家人了,莫相无需多礼。”
一家人?洛冰雪同莫仙羽一头雾水,这太子殿下想是说错了话吧!
齐氏看了林嬷嬷一眼,林嬷嬷见齐氏来了,也正好看了齐氏一眼。齐氏并没有说话,只是摆弄了一下,腰间系的玉佩吊坠儿。
林嬷嬷一瞧那吊坠儿,便瞬间瘫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齐氏腰间的吊坠,不是别人的,正是她那儿子十岁生辰的时候,她送的礼物。
莫清灵注意到两人的互动,心想这林嬷嬷难道有什么把柄在齐氏手里。
莫正清看了看站在大堂中间的莫清灵,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为了本官的家事,当真是麻烦刘大人了。”莫正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刘安道。
刘安摆手道:“相爷那里的话,咱们本是一家,您的家事儿就是我的家事儿。”
难得刘安这个会看脸色的这次,竟然没有听明白这莫正清的话。这莫正清分明就是在怪他,都没有问过他,便开始大张旗鼓的升堂。这不是要扯出他莫家的家丑,让人瞧笑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