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之中,魔尊背着手站在王座面前,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宝座,心中竟然莫名有些怅然若失。
不知为何,最近这些时日,邪钺总感觉自己不像那个傲视一切的自己了。
他常常感觉忧郁烦闷,就好像心被蒙上了灰尘,连空旷的魔宫都让他感觉彻骨的冰冷。
血舞悄悄出现他身后,将手轻轻穿过他的腰间,紧紧将他搂住。
她将脸贴温柔地贴在魔尊背后,娇声细语道:“尊上,昨日几位长老占卜过说下月十五是个好日子,我们的事情您看……”
邪钺转过身,将血舞从身上拉开,轻轻将她推在面前,唇角微微上扬,眼神淡漠平静。
“此事赤乌昨日已向本尊禀告过了。”
血舞害羞的低下头。
“那尊上您的意思是……”
邪钺内心毫无涟漪,神情自若,淡淡道:“一切听爱姬安排吧……”
血舞双眼放出了兴奋喜悦的光芒,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再一次确认着。
“尊上,您真的同意吗?”
魔尊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难得的温声细语。
“ 本尊什么时候骗过你?接下来婚礼还有许多需要操劳费心的地方,本尊伤势未愈不能亲力亲为,接下来还要辛苦你了。”
血舞满心喜悦,连连摆手道:“不辛苦不辛苦!能成为尊上妻子是小舞此生最大的愿望,哪里来辛苦一说!尊上伤势初愈,切不可劳心费神,到时候所有的事情小舞自然会办得妥帖,请尊上放心!”
邪钺莞尔一笑,点了点头,道:“嗯,你办事本尊自然放心!”
就在这时,青漪忽然从殿外前来禀报。
“你来的正好。”邪钺“咳咳”了两声,伸手招来青漪,缓声吩咐道,“下月十五是本尊和血舞公主的大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置办,你且替本尊通传一声,这些日子你和几位长老都要好好协助公主。”
“属下遵旨!”
领完命,青漪抬起头看了看邪钺,又看了看血舞,似有话说,又好像不知怎么开口。
邪钺看在眼里,对血舞道:“你早点回去休息,我们还有要事商量。”
血舞还沉浸在喜悦中,恨不得马上跟魔尊拜天地进洞房,哪里还有心思停墙角,迫不及待地乖乖退出了圣魔殿。
邪钺望着血舞的背影,心中一片空白。
他很清楚自己因伤虚弱不堪,此时要是魔族各部族讨伐,自己怕是没有什么胜算。为了维护魔族根基牢固,迎娶血舞是最简单的招数。
但这一招,是对是错,他自己其实也都看不透。
“这里没旁人,有什么便直说吧。”邪钺缓缓走向王座,沉沉地坐了上去。
青漪拱手道:“回尊上,阮庭昨日向我魔军自首。如今他在狱中说要见尊上。”
“哼,原来他还想着回来?”邪钺摸了摸额头,邪魅一笑,“让他进来吧。”
青漪立刻将阮庭带了上来,小阮一见到魔尊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一边磕头求饶,一边道:“小阮私自离开魔界,还请尊上恕罪。”
魔尊坐在王座之上,身体慢慢前倾,双手交叉撑住了下巴,眼中满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复杂神情。
“本尊还记得当年刚救下你时,你是个被众仙门追杀的罪人,当时只觉得你有勇有谋有胆识,却不知道你还如此自信自负自以为是。你作为本尊贴身护卫,未经本尊允许私自出逃魔界,你是不是以为本尊不会杀你?”
阮庭镇定自若的回答:“尊上,小阮这次出界并非为了死人得失,而是为了……”
魔尊冷冷一笑抢答道:“难不成为了本尊?”
阮庭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若回答是,那尊上自然会想知道原因,自己若将尊上与无念法师之事悉数告知,且不论尊上是否会相信,即使相信了,但无念法师那边那般看待尊上……
若回答不是,自己项上这颗脑袋,怕是今天要保不住了。
见阮庭一言不发地跪在地上,青漪也为他捏了一把汗。
阮庭早将事情原委告知青漪,但这事情如今纷繁复杂,青漪觉得小阮的好心怕是得不到好报了。
“尊上,今日小阮也不愿为自己开脱,就想在死之前问尊上一个问题?”
“一个问题?”
魔尊觉得有趣,一个私自出逃的罪人竟然还有脸问自己问题。
不过魔尊对小阮一直颇为器重,觉得他若无原因,定然不会无缘无故出逃,便准了他的提问。
“看在你侍奉本尊多年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你这个问题若是问的好,我便放了你,若这个问题问不好,本尊立马送你去见你那覆灭的族人!”
小阮缓缓抬起头,远远的望向魔尊,道:“尊上,你可还记得曾为一人心动过心痛过吗?”
魔尊一怔。
这个问题似乎将自己问住了。
他望着魔宫大门,就在血舞离开的那刻,他也在心中默默问过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但作为魔尊,邪钺心中的答案只有一个:魔尊不需要为任何人心动。
阮庭向来理智沉稳,现在却想以一个奇葩感性的问题来为自己开罪?
魔尊勾唇笑了笑:“本尊身边的美姬千千万万, 下月十五还要迎娶血舞公主,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极度无聊的问题吗?”
小阮轻轻摇了摇头,神神秘秘的望了魔尊一眼,目光真诚而无所畏惧。
“小阮今日甘愿受罚,但也请尊上能常常扪心自问,是否还能记得曾那个让您有须臾心动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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