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衍薄唇动了两下,想说没有,在少年那泪汪汪的凝视下,却说不出。
要说生气,其实是没有的,只不过对比起让少年知道真相,被误会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师父~”盛灼真的快出来了,伸手想要拉他,却又怕他更生气,失落地把手往回收。
“灼宝。”黎衍握住他的手,垂眸望着这已经有他大手三分之二大的小手,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是个小大人了,不能总是和师父搂搂抱抱,不合礼法,对你的名声不好。”
“灼宝不怕的!”盛灼很是坚定地看着他,“别人怎么评判灼宝是别人的事情,灼宝不在乎,灼宝在乎的只有师父,只要师父答应,灼宝可以一辈子都那样的!”
闻言,黎衍沉默不语地低着头,没让少年发现自己眼里的复杂情绪。
既是师徒,就不会真的如少年所想的那般简单。
他实力强地位高,别人就算知道也不敢来他面前什么闲言碎语,可灼宝不一样。
即便整个玄门都知道灼宝是他的徒弟,可只要灼宝无法强大到碾压其余所有人的时候,总免不了会有宵小之辈跑到少年面前说三道四。
这是他小心护着的宝贝,他不希望看到那样的局面出现。
“师父~”盛灼吸吸鼻子,试探着一点点挪动脚步靠近他。
黎衍闭了闭眼,到底还是不忍心伤少年的心。
察觉到师父没有排斥自己的苗头,小少年得寸进尺,直接把自己塞进他怀里,像猫一样蹭来蹭去。
“师父师父~灼宝最喜欢你了~你别生灼宝的气,灼宝会乖乖的,你不让灼宝出门历练,灼宝就不去了,好不好嘛师父~”
少年的声音没有明显的变声,依旧带着一股奶呼呼的感觉,撒娇的时候又甜又软。
面对这样的小少年,谁舍得拒绝?
黎衍闭着眼,将少年拥入怀中,下巴刚好抵在少年的头顶上。
他叹息一般地问少年,“为什么那么执着要自己出门历练?”
在此之前,黎衍不是没有带他出去历练过。
可以说,在少年十五岁之前,他们师徒大半的时间都在外面到处游历。
每年黎衍还会陪他回盛家住个十天半个月,那十天半个月,不会要求他继续学习,完全由着他玩。
据他所知,少年一直都是开心的,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年有了独自出门历练的想法呢?
大概是少年十六岁那会,少年终于对他提出来这件事,可他没同意。
一方面是不放心,另一方面是剧情线在少年十八岁之前,都会有变数,他并不希望少年去经历那些不美好的事情。
盛灼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和他告状,“大家都出去了,只有我,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没有师父保护着的世界。”
少年在太多人的嘴里听到过外面的世界有多繁华、热闹,光是听别人形容出来的世界,他已经心生向往了。
可是他不确定师父会不会同意他去那些地方,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告诉师父,然后他偷偷去。
那样他既满足了自己的好奇,也不会让师父失望,他还是那个乖乖的灼宝,多好啊!
黎衍轻叹了口气,轻轻摸着他的脑袋,“如果灼宝真的那么想去,就去好了。”
“师父?”盛灼又惊又喜,下意识地抬起头,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唇瓣轻轻擦过了男人的喉结。
黎衍身体僵了僵,他闭了闭眼,遮住了眼底不该有的情绪。
“师父?”盛灼仰着张巴掌大的小脸,紧张地看着他,“您是真的愿意让灼宝出门历练吗?灼宝要是出去了,您会不会不高兴?如果您不高兴,灼宝就不去了,灼宝没关系的。”
虽然话有点点茶,但是这确实是盛灼的真实想法。
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是比师父更重要的了。
没有!
黎衍垂眸望着他,漆黑的眸子深邃如黑洞,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良久,盛灼听到男人用那低哑的嗓音缓缓说着,“没关系,灼宝开心更重要。”
那一瞬间,盛灼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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