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这性格不错, 开朗活泼,不沉闷, 估计景致应该会喜欢。
只是不知道这刘向有没有喜欢的人。
景淮凑近他的脸, 问,“淮远侯?”
刘向朝萧昭那边看了眼, 莫名其妙点头,“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摇头,“你有心爱上人没?”
刘向拿起酒杯正准备再喝一口, 想起两人卖弄关子说的话,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东西,又不敢喝了, 道, “没有,怎么了?景大人要替我做媒?”
自他孝期结束, 要给他做媒的人数不胜数,也不差这一个。自然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笑了笑, 刘向正好看向她的脸,浑身发怵, “哎呀, 景大人啊,你可别这么看着我, 我记得你应该英明神武气质非凡, 怎么如此八卦?”
景淮回到自己位子上, 坐正,“我祖父看上你了……”
……
刘向恨不得跳河,不用萧昭拎的那种。
他颤颤巍巍抖着声音,“你……祖父?那我还宁愿你看上我了……”
萧昭一记眼神杀来,他悻悻收回声音。
景淮坏笑,“哦哦,我说错话了,其实是我祖父看上你给我做妹夫,我妹妹,和我长得一样的那个。”
“吓死我了……”刘向顺着胸口抚摸几下,好不容易缓过气,意识到她在刷自己,就不大情愿了,“景大人,本侯爷瞧着你很坏啊,居然敢拿这种事吓我?”
他回神,假装镇定,“你妹妹和你长一样?那挺好,改天认识认识。”
他一开口,又惹得景淮控制不住表情想大笑,和他说话当真轻松,三言两语逗的你忍不住笑出来。
萧昭坐在一旁喝茶,见二人你来我往想处的好不愉快,心情不怎么高兴。
他趁机岔开话题,道:“你在陆州捡到的那个卫子姜我已经差人送回京城,想必景太师会有许多话对他讲,说不得来年景府又会多一个状元。”
听他提起景淮才想起被自己丢在陆州大营的卫子姜,“你将他送回景府了?”
“嗯,”萧昭答,“虽然这人倨傲了些,但你瞧着能用便能用。景太师是三朝太师,□□一个学生肯定手到擒来。”
她是准备用卫子姜的,但这人脾气有些傲,她原先是准备把他晾一晾,杀杀锐气,要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定要用他不可。
萧昭将他送回去却也有好处,及时熟悉京中局势,早早和京中学子多接触,开阔眼界,以后方能更好的为她所用。
“多谢齐王费心,”景淮客气道,“今日这酒不佳,改日下官请王爷和侯爷喝酒。今日就先告辞了。”
刘向闻着就不敢喝,心里难受的很,抬头看萧昭看着远去的背影出身,嘴欠道:“齐王?人家利用完你就走了,心里可还好受?”
确实如此,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赵长笑请他的时候并没有提起景淮,只是说要为淮远侯接风洗尘。刘向哪里用得着她接风?于是婉拒之后他们便在大堂斡旋。
第二次景淮差人来请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头,这位赵小姐真是锁定目标勇于向前,还坚持不懈,真难得。
那酒若不是没事便有催情之效,若不然赵大小姐怎么会如此殷勤?
萧昭看着背影远去,消失不见,唇角挂起一抹笑。
“嘿,你这么个家伙,我觉得你这个表情很不寻常啊!”刘向感叹,“那景大人也是美貌佳人一个,若不是知晓她是皇帝宠臣,说不得还会把她当偷穿衣服的小女孩,你这眼光当真不错啊!”
“哎哎哎,你别走,她那相貌一模一样的妹妹也能让给你的!”
刘向气急败坏。
萧昭忽然顿住,回头道,“酒带上。”
说不得以后弄不到这个好东西了。
景淮回去之后想了一下,自己这么扫赵长笑的面子,她大概不会原谅自己,还会趁机抱复吧。
大抵到了晚膳时间,厨房呈过来几盘菜,她随意点了一道,“晚生,你派人将这个送去赵小姐那里,就说刘侯爷感谢她的酒。”
晚生很是疑惑,挠挠头,道:“是。”
这招祸水东引她用的很是娴熟。
就当为景致好好考验他。
没多时,萧昭却又过来,看她吃的香,忍不住动了两筷子,惹的景淮直勾勾看着他,她想:大概她是没有个萧昭熟悉到这个地步,还能同桌用膳的?
她问:“殿下,赵大人是不是缺了您的伙食?”
萧昭停下筷子,好奇看着她,“没有,不过觉得你这里的菜好吃些。”
一家厨房还能出两种味道不成?景淮很怀疑这句话的真实程度。
她放下筷子,道:“你吃吧。”
片刻后,她道:“我以为你不会管卫子姜,怎么就记得将他送进京城?”
萧昭涵养极好,吃饭时绝不说话的,等含了一口茶吐出来才回答她,“不是你觉得他有用的吗?”
言下之意,若不是你这么觉得我会多管闲事送他入京?
“如今离科考尚早,让他入京与学子混个脸熟也好,免得日后生疏。”景淮思量一会,道:“也不知有没有用,用过才知。”
“你这么用他,万一让他得了机会反咬一口该如何?”
这到是个要考虑的问题,若是再像徐子息一样,不知恩图报而反咬一口,到时候真真自找麻烦。
她笑了一声,“不若我回京后将他送到齐王府?齐王殿下手段高明,调教起人想必也有一套手段,下官可恭候着未来状元呢。”
萧昭半晌未回答她的话,想了好久才道:“调教人的手段是有,怕是不见效,景大人先来试一试效果如何?”
景淮红着脸将人赶出去,净脸睡觉去了。
被赶出来的萧昭也不恼,反而放松,调教了这么久的小崽子终于有些像个小丫头的模样了。
小丫头心里没有感激他,反而睡的熟,梦里也不知道梦见什么憨憨笑了几声。
第二日,赵知敬上门赔礼,说自己女儿不懂礼数,昨日冒犯了景大人很是失礼。
岂止是冒犯,简直要算计到她头上啊。
景淮没客气,安然接受了赵知敬的歉意,顺便
表示了一下自己很快要回京了,要想让她在皇帝面前美颜几句,就让他管好自己女儿。
赵知敬黑着脸出去,景淮也不知他是因为自己不给面子黑脸还是有个不知羞耻的女儿黑脸。
赵知敬难得来看自己女儿一次,偏生这一次还协着天大的怒气,将她房间里东西摔了个干净。
下人屏气不敢出声,赵长笑在一旁哭着,很是伤心道:“女儿……女儿心仪景大人,邀他喝杯酒都不成?”
赵长笑越狡辩他就越生气,摔了她床头架子上的莲纹缠枝的花瓶,怒气冲冲,丝毫面子不给赵长笑留,“你以为你做的那些苟且之事我不知道。景大人不知道?不过看你小女儿把戏不愿意戳穿罢了!”
他越想越生气,亲自教养了十五年的女儿竟然会是这样一副德行!
“你以为你打听了景大人药里面都是些什么,放了催情药在里面与药物作用就能算计他?”赵知敬冷哼一声,“赵长笑!你算盘打的真够响啊!”
赵长笑闻言愣住,好久不说话。
“今日起你就带着屋里不要出去,索性景大人过几天就回京了,你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他哼哼着摔门离开。
他出去之后赵长笑才嘤嘤哭泣,很久抬头,脸上全是狠厉之色。
萧昭整日自由出入景淮房门,甚至很晚的时候也会待一会,这就不太寻常了,想想齐王平日里都是什么表情,遇上景大人又是什么表情,他们想想都觉得不大好。
若真是他们想的那个样子恐怕两个翩翩儿郎都要可惜了……
幸好没几日就要离开,赵知敬也很庆幸,他不知道如果景淮还就在这里,赵长笑还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想着心情也好了,吩咐人道:“今晚本官要为齐王殿下送行,让厨房备一桌好酒好菜!”
景淮和萧昭刘向赴宴,本来景淮还担心赵长笑要作妖,没想到没看见她,还真是意外惊喜。
众人一番酒足饭饱,景淮多喝了几杯酒,微醺,眼前人影都花了。
她觉得不太对劲,要说她的酒量真不小,一般抵得上一个大汉的酒量,怎么今天几杯酒下去看东西也不清楚了?
她手颤抖着,扶着晚生道:“诸位大人在这里,下官不胜酒力,这就回去了。”
赵知敬出声挽留,却被萧昭阻了话匣子,悻悻道:“大人快回去休息吧。”
半路上,景淮闻着一路的芙蕖香,隐隐有一股力量吸引着她往那边走,鬼使神差对晚生道:“你回去拿件披风,我在这里吹风醒醒酒。”
晚生犹豫着,“大人,小人还是送您回去吧,这么晚了免得出什么意外……”
“我一个大男人的,能有什么意外?”她斥责晚生,“快去,我等着你。”
晚生犹豫着还是去了。他身影消失的时候一个女子身影忽然从黑暗中出现,语笑宴宴:“景大人,奴家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