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 第十一章 前尘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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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萧婉君十岁，比若云整整大了两岁。

那时的萧婉君，已经是个美丽的小姑娘了。穿着光滑柔软的美丽衣服，梳着漂亮的法式，头上带着闪闪发亮的玉饰，脖底挂着精致的长命金锁。

她不该形容，只是偷偷的想着，天上的仙女也就这样了吧！

而那个时候的她呢，穿着宽宽大大的下人服，脚上的鞋子也破破烂烂的。因着吃的不算好，有些发育不良的面黄肌瘦，在那个美丽女童的映衬下，简直暗淡无光到极点。

她第一次懂得了叫云泥之别。

和她一起站在屋子里的小丫鬟还有很多，有十一二岁的，也有和她差不多年龄的。个个都穿上了最好看的衣裳，打扮的利落干净整齐。

谁都，萧大是来挑选丫鬟的。若是能侥幸被挑中，那可真是跟一步登天差不多了。

萧婉君很和气，脸上总挂着笑容，让人看了舒心。她一个个的将丫鬟喊到面前问话，问的问题也不多，尽是问些简单的姓名年龄之类的。

当轮到她的时候，她真是紧张极了，走路时腿都微微发颤。萧婉君问话的时候，她结巴了好几次，才算把一句话给说完整了。

周围的小丫鬟都掩嘴偷笑，就连身后的奶娘容妈妈也被逗乐了。

她心里懊恼极了！她这样笨拙，一定看不中她了。这样好的机会，她却没有抓住，真是没用。

很多很多年以后，她依然牢牢的记得箫婉君当日说过的话。

“好了，把她留下吧！我很喜欢她！”萧婉君笑着宣布。周围一片哗然，谁也没料到萧婉君居然会挑中了她。

她的脸庞瞬间被点亮了，连连磕头谢恩。

她从五岁便进了萧府，在萧府待了整整三年。当然箫婉君这么说代表。

这代表着日后她就是萧大院子里的丫鬟，哪怕只能做些挑水打杂扫地的粗活，可是身份地位却不一样了。没人再敢随意欺负她了，也没人敢再克扣她的伙食。她能吃的饱穿的暖了……

容妈妈似乎不太赞成，皱着眉头提示道，还是挑个机灵点的吧！”却是嫌她太过老实憨厚了。

萧婉君却笑盈盈的说道不用了，就是她了。我就喜欢她这个憨厚老实的样子。”

那时候的她，还不太懂萧婉君的意思。不过，她很感激很感激的再一次磕了头，认真的说道以后奴婢一定会忠心耿耿，全心全意的伺候。”

萧婉君再一次被逗笑了你这丫头，不伦不类的。你叫忠心耿耿么？”这个词被这么用，真是怪怪的呢！

她的脸一下涨的通红了，又开始结结巴巴了奴婢、奴婢的，就是、就是很忠心很忠心的意思。”常听别人说这个词，她其实不太懂。

萧婉君微笑着点头好，我就喜欢忠心的丫鬟。”

然后，萧大漫不经心的问起了她的名字。

她再一次脸红了，期期艾艾的说道奴婢本名叫，早已忘记了。这三年，大家都叫我小春。”这个名字，也不过是牙婆子随意起的。

这个名字不登大雅之堂，萧大自然不喜欢。稍微思索了一下，便道这个名字不好，我重新给你起一个吧！我身边还有一个叫若虹的，你就叫若云好不好？”

好，当然好！这个名字又文雅又好听，比小春好听的多了。

她好喜欢好喜欢这个新名字。

她好喜欢好喜欢新的环境。

她好喜欢好喜欢。

她在心里默默发誓，绝不辜负了的另眼相看。一定要好好的伺候。勤能补拙，只要她好好努力，一定会很快的学会做各种事情的。

所谓的忠心，便从那一刻起，深深的扎根在了她的心里……

再然后，她拼命的学习女红学习厨艺学习茶道学习梳妆等等等等，一切丫鬟该会的事情，她都认真努力的学习。短短四年的，她便从一个低等丫鬟，一跃成为萧婉君的贴身丫鬟……

往日一想起便觉得温馨的往事，现在带给她的，却是加倍的痛苦。明明想忘记，可却偏偏记得越发清楚。

若云自嘲的一笑，摇头甩开这些纷乱的思绪。

齐箫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脸上的神情变化也不肯放过。

她在想？

也在想着她的么？

她说，她不是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那么，她又是来自哪里？

“你原来叫？”

若云回答的很迅速表哥，你又在说胡话了，我是晴姐儿啊，自然一直都叫晴姐儿。”

齐箫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喂，你别自欺欺人了好不好。我实话都告诉了你，你也该投桃报李吧！你明明不是晴姐儿，装模作样有意思吗不跳字。

当然有意思！

若云微笑以对，不慌不忙的应道表哥，你在说，我真的听不懂。”

不论齐箫逼问，若云来来回回就是这么几句。

齐箫也是不屈不挠的性子，反正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大可以直来直去不需要拐弯抹角，因此追问不休。

一个咄咄逼人不问个究竟誓不罢休，一个慢条斯理沉稳的仿佛天塌下来也面不改色。

齐箫终于举手投降了好好好，你不承认也罢，总之，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从今天开始，他要对女子的韧性和毅力大为改观了。

若云无辜的眨了眨眼心知肚明？我本来就是晴姐儿啊！”

齐箫无力的哀嚎老天，你别再重复这句话了，我的耳朵都听出老茧了。”

若云被逗笑了。说实话，活了这么多年，她也没曾做过这种捉弄人的事情呢！感觉还真是不。

那朵笑容如春花绽放，瞬间绽放的美丽让人心醉神迷。

齐箫困难的咽了口口水，喃喃自语红颜祸水啊！”这么小的年纪便已有这般的美丽风情，待长成少女时岂不是要生生的将人迷死？

若云只当作没听见他的低语，起身下床。

齐箫连忙拿起地上那一双小小的精致的绣鞋，殷勤的说道你刚才昏迷了好久，有没有力气穿鞋？要不，我来替你穿吧！”

若云白了他一眼，伸手夺过绣鞋，放在地上，慢慢的穿上。

此时极讲究女子清誉名节，尤其是脚这种隐秘的地方，轻易不能让男子看见。更不用说穿鞋这种极其亲昵的事情了。

好在两人现在占用的身子年龄都不大，又算是表兄妹关系，就算同处一室也不至于惹来闲言碎语。

百无聊赖的齐箫正在看若云穿鞋，不自觉的被若云的漂亮的双脚吸引了。

那双小小的脚白白的，秀气的不可思议。尤其是那圆润的脚趾头，小小的圆圆的粉粉的，真想去捏一把……

若云察觉到齐箫正盯着她的脚看，立刻加快了动作，飞快的将鞋子穿好，站了起来。

双脚一落地，才身子虚弱无力，连站着都觉得头晕目眩。

齐箫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来扶住若云了？若是觉得不舒服，就别站着了。”

握住她胳膊的手带着灼热的温度。和她微凉的胳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裳，渗进她的皮肤……

若云呼吸一顿，不着痕迹的挣扎了一下，将齐箫的手甩了开去，若无其事的说道不碍事的，我能站的稳。”

齐箫哪能察觉不出若云的排斥，颇有些委屈我好心好意的扶你一把，你不用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若云拧着秀气的眉头，没好气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这道理你都不懂么？”

齐箫更委屈了我是你表哥，扶你一把也没大碍吧！”

这个时候，他倒是愿意承认表哥这个身份了。

若云轻哼了一声，不肯搭理他。

屋子里一共就两个人，若云不肯，齐箫便没了的对象。只得又厚着脸皮来逗她晴……”

若云被噎住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这么叫我做？”

太太太肉麻恶心了。

晴……听起来简直就是情……

齐箫故作无辜，耸耸肩摊摊手你不是叫晴姐儿么？我这么叫你哪里不对？”嘿嘿，他真喜欢这个称呼。决定了，以后就这么叫她了。

一抹红晕在若云白皙秀气的脸蛋上迅速的散开，她顿了一顿，才说道你就叫我表妹。”

齐箫厚颜一笑叫表妹多显得见外，还是叫晴来的亲切。好了，我以后就这么称呼你了。”

若云瞪了他一眼，暗暗磨牙。决定过了今日就离他远远的，让他没机会这么叫。哼！

齐箫难得的占了上风，眉开眼笑，倒是真的像个孩子一般。故意凑到若云身边，“晴”“晴”叫个不停。

若云听的大为头痛，连忙扯开话题奇怪，我们两个在这儿待的这么久了，怎的玄远大师的法事还没做完么？”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