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凤鸣看到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小子如此野蛮,甚至口出狂言,说回阳针会害死人?
当下脸色一横,上前蹲在了孕妇旁,三指张开搭在孕妇右手腕上。
“年轻人,你要出风头可不是在这里,人命关天呐。”
“就在你刚才打断我孙儿那一下,这孕妇和腹中胎儿,已经没了!”严凤鸣站起身一脸冷冽说道。
轰!
站在旁边满脸是血的男子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下一秒,他呆呆的看向苏灿。
脸色变得狰狞冲向前,一把抓住苏灿的肩膀上拼命摇晃嘶吼起来。
“你害死我老婆孩子,是你害死的,你给我还命来。”
周围的路人忍不住摇头叹息,并朝着苏灿开始指责起来。
“这小子是耽误了最好的救治时间啊,严老的孙子怎么会错呢?”
“世风日下,想出风头竟然拿人命开玩笑,要把这小子抓起来,判刑。”
苏灿猛地扭头,双眼泛红盯着满脸是血的男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冷喝道:“你给我冷静点。”
“我苏灿说还有救的人,阎王爷他不敢收。我现在问你,保大还是保小,快点回答我。”苏灿的声音拔高,语速加快。
这个时候只能选择留一个了,如果要等救护车,则一个都留不下。
男子懵了,看着苏灿严肃的表情,跪在地上语无伦次道:“保大,保小,大大,哥,能不能保两个,两个,老婆孩子,我的老婆孩子啊。”
“哈哈,阎王爷都不敢收,这话就是京都御医,他也不敢说吧?这孕妇和胎儿已经没了,你还在这儿装什么呢?”
严凤鸣冷笑一声,随后又一声长叹,转身朝人群外走。
已经不用看了,生死已定!
“我尽力!”苏灿扭头,覆盖在孕妇腹部的右手快速拿下来,左手从口袋里拿出褐色羊皮卷。
哗啦一下,羊皮卷摊开后,在阳光之下,银针闪烁着白色的亮光。
右手拂过银针,朝孕妇的天突、会阴、神海、鸠尾,四大穴位刺进去。
食指弹针,掌心处有浅金色气息涌出,并快速落在银针上,随穴位进入孕妇体内。
不过几个呼吸之后,孕妇下身的血被止住了。
苏灿双手立即放在孕妇太阳穴上,拇指摁住,滚滚热气从手中渡入孕妇脑海之中。
很快,在众人惊骇的眼神中,孕妇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血色,发紫的嘴唇也逐渐变淡。
就在这时,孕妇忽然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
“啊!”孕妇张嘴发出惨叫声,同时双腿不自觉的分开了。
周围几个有经验的妇女紧张喊道:“哎呀,这是要生了,这是要生了啊。”
“救护车还没来,这大太阳底下,还流了这么多血,怕是会难产啊。”
“老天啊,造孽啊,怎么会这个时候发作呢。”
苏灿立即抬手放在隆起的腹部,胎动已经非常剧烈了。
必定是子宫内受损出血过多,里面的孩子已经快忍受不住了。
“胎位正不正?”苏灿立即抬头朝孩子父亲看去。
后者一怔,点头,又紧接着摇头道:“不,不正,上次检查是臀位,大夫说不能顺产。”
苏灿抬头四顾,正好看到叶紫梦踩着高跟鞋,双手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开水朝这边小跑过来。
挤进人群的叶紫梦刚放下水盆,看到眼前满地鲜血和嘶声痛叫的孕妇,整个人都傻了。
苏灿抬头朝周围的人喊道:“男的全部转身过去,女的靠近点挡一挡,我来接生。”
嘶!
周围的人都傻眼了,你一个男的,在这太阳底下,大马路上给孩子接生?
虽然很惊讶,但围观的路人都很热心,男的转过身不看,女的纷纷靠近挡着里面。
苏灿双手虎口张开,缓缓贴在孕妇肚脐两侧五指开外,闭眼感受胎儿的具体位置。
“忍着!”苏灿朝孕妇低喝一声,汗水从脑门上滴落下来。
然后张开的双手虎口慢慢顺时针扭动,孕妇再次嘶声惨叫起来。
几分钟后,苏灿确定胎位已经正了,立即后退,将孕妇双腿拱起,喝道:“用力,不用力,你孩子就会憋死在肚子里。”
听到这话,孕妇双目瞪的滚圆,额头上的青筋全部暴起,双手揪住裙边仰天吼叫起来。
蹲在旁边的叶紫梦看到这一幕,根本是手足无措,但是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掉。
她没想到女人生孩子会如此痛苦,而现在,这个妈妈还身受重伤。
“再用力,已经看到了,加油啊。”苏灿抬起头甩了一把汗大喊。
见男子傻愣在旁边,苏灿一把抓着他的手,直接塞进了孕妇嘴里。
啊!
这一下,男人和孕妇同时惨叫起来。
苏灿忽然心头一颤,看到胎儿已经出来了,立即伸手托住孩子脑袋。
不一会儿,一个身上带着血渍和胎渍的婴儿被苏灿抱在了身上。
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传开,周围的路人心头巨颤,下一秒,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还有妇人的抽泣声夹在其中。
只有过来人才知道生一个孩子有多痛苦,而现在,母子平安。这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结果!
“神医,这人是真神医啊。”
“错怪他了,小兄弟,大姐给你赔不是,对不起了。”
“刚才严老还说已经没了,那老家伙害死人啊。”
苏灿没时间听周围的声音,他剪断脐带,拿出胎盘,热水擦拭,脱下外衣将孩子轻轻包裹在里面。
苏灿抱着孩子送到了近乎昏死过去的孕妇身边,轻笑道:“恭喜你,是个儿子。”
孕妇艰难的扭头,看了一眼孩子之后,哭着看向苏灿,虚弱的抬起右手抓着苏灿的手臂,声音沙哑道:“谢谢您,真的谢谢您救了我们母子。”
旁边的孩子爸反应过来后,噗通一下跪在苏灿身边,不停的磕头,哭道:“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苏灿一只手扶起男子,问道:“起名字了吗?”
男子一怔,看了一眼妻子又哭又笑道:“路生,路上遇贵人而生,我儿子就叫韩路生。”
苏灿笑着点头,将孩子交给男子道:“路生,这个名字不错,将来会有出息。”
这时救护车赶到,在周围路人的唏嘘声和祝福声中,孕妇一家三口上了救护车,然后快速离去。
有人找苏灿要名片,他都笑着摆手婉拒,因为没有名片。
若是医馆装修好了,起码还有个地址,现在只能说抱歉。
就在苏灿刚走到车旁时,身后传来一道喊声:“喂,那个小子,你站住。”
戴着金边眼镜的严凯快步走了过来,不过在看到叶紫梦之后,严凯眼中猛然爆射出两道惊讶的光芒。
“还有事?”苏灿看着眼前这个学艺不精的家伙冷声开口。
严凯回过神,朝苏灿上下打量一眼,带着一丝傲慢道:“我爷爷想邀请你去济世堂坐诊,有没有兴趣?”
“要知道,整个海城,乃至中州省的大夫,挤破头都想进我们济世堂。小子,这是你的机遇来了!”
苏灿朝不远处的黑色奔驰看了一眼,原来严凤鸣一直没走远,像是在注视着这边。
因为严凤鸣看到了苏灿化腐朽为神奇的医术,凭这一点,就有资格进自己的济世堂。
“我的工资,你们恐怕开不起。”苏灿忍不住轻笑起来。
严凯双眼一眯,紧接着哈哈一笑道:“我们开不起工资?你说个数吧?整个中州省,就没有我们济世堂请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