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楚楚愣了一下,点点头,赶紧朝外面追了出去。
大概不到一个小时, 苏灿正在吃饭,手机震动起来,一看是高楚楚的号码,苏灿心头一沉。
手机放在耳边,立即传出高楚楚快要急哭的声音。
“苏灿,苏灿你快来,快来市妇幼,出事了。”
“那个蠢货把刘薇送进了手术室,现在大出血了,快点来啊。”
苏灿蹭的一下站起来,急声道:“你马上告诉那个男的,医生会问她保大还是保小?”
“要他一定要保大,否则会一尸两命。”
挂了手机后,苏灿立即朝十一说道:“你在家看着小小,我得出诊一趟。”
因为刘薇的情况,苏灿已经检查过了,她以前身子虚,孕后大补,就形成了母子连心胎。
这种胎像b超检查不出来,也不是属于异常和畸形,如果母体没事,胎儿就没事。
反之,母体一旦出事,胎儿也会跟着死亡。
妇幼医院的产房外面,翟志明急的在不停的抽烟,因为是晚上,走廊里也没什么病人家属。
高楚楚给苏灿打电话之后,就在旁边焦急的等待。
这时一对中年夫妇从电梯里小跑了出来,跑到翟志明身边,急声问道:“儿子,怎么样了?孙子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医生说出血量比较大,还在抢。”
咔擦!
产房大门打开,一个手套上沾着鲜血的女医生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写字板,上面夹着一份手术同意书。
女医生急声问道:“现在情况很严重了,你是病人丈夫和孩子父亲,你现在要做出选择,保大还是保小?”
翟志明看着手中的一张纸愣住了。
他旁边的中年妇人推了他一下,急声道:“想什么呢?保孙子啊,快点签字,保孙子。”
旁边的中年男子也走过来,拍着翟志明肩膀说道:“志明,我们家已经是三代单传,这个时候,你得果断点。”
就在翟志明颤抖着,伸手准备在保小那一栏打钩时,高楚楚冲上来,猛地一下将手术同意书拍打在地上。
“保大,必须保大。”高楚楚因为愤怒而狰狞的表情直直看向翟志明低喝。
旁边的女医生,以为高楚楚是孕妇娘家人,不禁摇头叹息。
这样的事情,她们也都习以为常了。
“唉,你这姑娘,你哪儿来的?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插嘴吗?”中年妇人立即冲着高楚楚怒斥起来。
翟志明突然伸手猛地推了高楚楚一把,喝道:“你给我滚远点。”
然后快速捡起地上的同意书,在上面签字,交给了身前的女医生,咬牙道:“保孩子。”
女医生朝翟志明看了一眼,摇头转身进了产房。
高楚楚后退两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她不敢相信,自己同学口中,这个对她百般呵护,恩爱有加的男人,在这个生死攸关之际,竟然会选择不要她的性命。
“畜,畜生……孩,孩子没了,可,可以再生啊。你怎么能眼睁睁看你老婆去死呢!”高楚楚一脸流泪,一边指向翟志明。
“那老婆死了我也可以再找啊。”翟志明冲着高楚楚怒吼。
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苏灿身形一闪,朝这边快速冲了进来。
因为没有来过这里,他还错过了一个路口耽误了十来分钟。
“人呢?”苏灿一把拉起地上的高楚楚急声问道。
“这个,这个王八蛋选择了保小的,医生,刚进去。”高楚楚哭着指着产房说道。
苏灿直接冲上前,一脚踹开大门,里面传出一阵惊呼,还有女医生的怒斥声。
但很快,这怒斥声就消失了,外面也没人敢冲进去,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
快到第三个小时的时候,突然,产房里传出一阵巨大的掌声和惊呼声。
随后,一阵婴儿的啼哭猛地一下,从里面传出来,响彻了整条走廊。
嘎吱,产房门推开,刚才的女医生抱着一个孩子走出来,朝还在发蒙的翟志明说道:“恭喜你,母子平安,是个少爷。”
翟志明父母听到这话,喜得不得了,立即围上去看着小孙子。
高楚楚听到了母子平安四个字,哭着朝产房里面小跑了进去。
手术台旁,苏灿已经浑身是血,左手上带着血的手术手套还没摘下来,右手点着一支烟,坐在角落里抽着。
刘薇脸色无比苍白,她侧着头,看着玻璃外,翟志明一家人抱着孩子高兴的样子,却没一个人进来看看自己。
“薇薇,你怎么样了?还好不?”高楚楚走近之后,紧紧握住刘薇冰冷的手,红着眼睛问道。
刘薇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不争气的眼泪无声滑落下来。
刚才在昏迷之际,翟志明他们说的话,她基本上都听到了。
她也知道,是自己同学介绍的这个年轻大夫救了自己的命。
“孩子,不会给他们。”刘薇说着,忍不住哭出了声。
“不,不给他们那几个没良心的,咱不给。”高楚楚猛地点头。
这时苏灿走了过来,拍了拍高楚楚的肩膀,沉声道:“你别在旁边添油加醋,让病人好好休息。”
很快,刘薇被推着送了出去,产房里就剩下苏灿和高楚楚,以及戴眼镜的女医生。
女医生摘下口罩,走到苏灿跟前,无比恭敬道:“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医术就如此高超,今天真是谢谢您了。”
“医者仁心,应该的。”
“先生现在在哪高就呢?我们妇产科,正好还缺一个有实力的副主任,我看您……”
“我自己开了医馆,如果有什么棘手的病人,可以到百草堂去找我。”苏灿笑着婉拒。
如果他要在医院上班,就算是京都的太医院,他也能坐上头把交椅。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劝刘薇和那个狗男人离婚?”
“哺乳期两年内,孩子都会无条件判给女方。”高楚楚冷声说道。
苏灿看着她一脸自信的面孔,冷笑道:“你可知道女人生完孩子会有抑郁症?”
“生完孩子,你就让她离婚,孤儿寡母谁照顾?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完整的家,往后会不会责怪你?或者母亲?”
“法律,并不是人性,只是约束人性的底线。”苏灿淡淡说道。
高楚楚瞬间释然,一脸紧张道:“那,那该怎么办?等下要是刘薇真的想不通……”
“你是个聪明人,又武艺高强,可以去找翟志明谈谈。嗯,找个僻静的角落谈谈。”
高楚楚开始还不明白,随后看向苏灿的表情变得阴险,窃笑指着苏灿道:“这个家伙,真是坏,嘿嘿,我明白了。”
看着高楚楚雷厉风行的跑出去,苏灿转身走出了产房。
苏灿回到医馆的时候,已经夜深了,下车之后,却看到大堂里的灯还是亮着的。
走上台阶便看到十一站在收银台前,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蓝白色长袍的老者,和另外两个长袍男子。
“谢掌门?”看到是玄清门掌门谢元,苏灿也有些惊讶。
谢元起身,抱拳笑道:“听说苏先生出诊了,便在这等了一会儿,不会打扰到苏先生吧?”
“十一,去泡茶来。”苏灿摇头,抬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谢掌门晚上过来,一定有事吧?”苏灿点燃一支烟轻声问道。
谢元脸上的笑容快速消失,严肃说道:“的确,这次来,是要告诉苏先生,过几日的中州武道大会,您千万不要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