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亦菡也是盯着自己的手沉思,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家都正在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亦菡。”半响之后,还是秦漠轻轻地喊了杜亦菡一声。
杜亦菡猛然回神,那只摆着手势的手也倏然放松下来,这才发现大家都在看着她。
“杜小姐,你……怎么能做出这个手势?”钟涛很心急,却也斟酌着言辞询问。
杜亦菡吸了一口气说道:“因为这个手势是一个打坐手势,你们看,如果两只手同时摆出同一个手势对接在一起,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手势。”
说着,杜亦菡就同时把左右手都摆出了刚才的手势,然后对接到了一起,果然形成了另外一个更难的手势。
“那这个手势,有什么特殊含义吗?”钟涛看着杜亦菡的手问道。
嫌疑人故意留下这个手势,必然是有原因的。
杜亦菡给他们解惑道:“这个手势看着简单,其实能够做到的人不多,说的玄乎一点,是需要靠意念使五指随心所欲的摆动。练习瑜伽打坐冥想的时候会用到这个手势,有些人能够标准的做出来,但更多的人意念不够,做不出来。
这个手势在瑜伽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主要就是为了磨炼瑜伽爱好者的心性,让她们能够专心的去投入,达到转移注意力,平静内心的效果。但是单一的这个手势,在宗教上,就有着非凡的意义了。”
此话一出,钟涛和警察们更加疑惑了,怎么从瑜伽又扯到宗教上了?
“难道这是什么法印?”秦漠有些明白杜亦菡的意思了。
杜亦菡的视线朝他看了过来,严肃的道:“准确的说,这叫佛印,有一个特殊的名字,叫无畏印。但是这个无畏印又和佛教的无畏印有些区别,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无畏印?
钟涛等人完全听不懂,毕竟他们都是警察,没人信佛。
秦漠最近一个月为了研究怎么控制丹田内的佛气,倒是了解了一些佛教的事,对杜亦菡说的无畏印倒有些印象,他回想了一下,才有点明白杜亦菡说的区别在哪里。
“佛教的无畏印好像没有这么复杂吧,我依稀记得好像是这样。”秦漠说着,屈臂上举于胸前,手指自然舒展,手掌向外,摆出了一个手势。
秦漠这么一比划,倒是让钟涛他们觉得眼熟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不信佛不代表没见过佛像,秦漠这会的手势,倒是和他们见过的佛像手势一样了。
“原来这个叫无畏印啊。”钟涛恍然大悟。
秦漠点头:“嗯,这一手印表示佛愿救济众生的大慈心愿,能使众生心安,无所畏怖,所以称无畏印。”
“那视频里那人的手势和无畏印不一样啊,为什么杜小姐说那也是无畏印?”一刑警糊涂的问道。
“因为……那并不是佛教的无畏印,而是另外一个宗教的无畏印。”杜亦菡回答道。
钟涛赶忙问道:“哪个宗教?”
“天竺教。”杜亦菡吐出了三个字的答案。
钟涛啊了声:“那是外国的宗教啊。”
秦漠也很意外,然后他忽然就想起来了,在天竺的时候,似乎见过那种手势,好像在某个寺庙里,当时没有仔细看,也没有放在心上。杜亦菡一提起天竺教,他才觉得有点眼熟。
“天竺教的前身是婆罗门教,婆罗门教信奉三大主神,梵天、毗湿奴和湿婆。在婆罗门教的主神雕像中,湿婆通常有四臂,上边两臂或执手鼓,或执牡鹿,两边手臂则作施与印和无畏印的手势。那个人做的无畏印的手势,就是湿婆雕像中的手势。”杜亦菡继续和他们说道。
众人听了这么多,思维渐渐清晰了起来,钟涛分析道:“所以说,嫌疑人可能是一个信奉天竺教的教徒?”
杜亦菡嗯了声说道:“瑜伽的最初形式就是出现在婆罗门教的修行方法当中,可以说信奉天竺教的教徒,有百分之八十都会采用瑜伽打坐法修行。那一对男女,他们那个动作,在瑜伽修行体位上被称为乐空双运,是一种双修之法。”
众人:……
一众男人尴尬了,他们大概没有想到,做羞羞的事就做羞羞的事,竟然还能修行,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钟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问道:“那我们这得往哪个方向去排查?”
“我建议你们去查一下出入境吧,我有点怀疑那个人是从天竺来的。然后你们一定要小心,他不会是个普通人,有线索之后,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先通知我们。”杜亦菡给了钟涛一个方向,又不放心的叮嘱道。
钟涛连连点头:“好,杜小姐,查到之后,我立刻通知你们。”
杜亦菡嗯了声,目光又微微转向那一对男女,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警方想查出入境,这个事情还得跟出入境那边申请,并不是今天晚上就能查的。不过已经有了方向,钟涛也略微松了一口气,并没好意思再耽误秦漠和杜亦菡休息的时间,正要说送他们走的时候,秦漠的手机就响了。
钟涛的话被手机铃声堵了回去,他看到秦漠拿出了手机,也看到了上面的来电显示,电话是夏末打来的。
“喂,夏末,我和亦菡在钟涛这里。”电话一接通,秦漠就先和夏末交待了一下。
夏末惊了一下:“又死人了?”
“嗯。”秦漠应了声:“回家再说吧,我们马上回去了。”
“好好,你们快回来吧,家里也出了点情况。”夏末连忙说道。
“家里怎么了?”秦漠眉头一皱。
夏末简单的说道:“有人闯了进来,我和小烦联手都没有拦住那人,他留下了一张字条,是给亦菡的。”
闻言,秦漠下意识的看了杜亦菡一眼,问道:“你们没受伤吧?”
“我们没事,那人似乎就是想来送信的,没多作纠缠。”夏末说道。
“那就好,回家说。”得知夏末和萧忘烦都没事,秦漠松了口气,挂了电话,就和钟涛告了辞,然后拉着杜亦菡离开了。
“出什么事了?”上了车,杜亦菡才询问起来。
秦漠把夏末说的事和她说了一下。
“给我的信?”杜亦菡自己都感到惊讶和奇怪。
秦漠点点头,他也奇怪,什么人会给杜亦菡送信,也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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