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正身正了正衣衫,又梳理了鬓角上被吹乱的头发,刚才的狼狈模样荡然无存此时的少年那更是风度偏偏,少年拱手逍遥与乌恩施礼,并非抱拳而是作揖礼,虽然腰间配剑,但是却让又他多了一份书卷气。
“在下周山弟子刑书,有礼了。
“商人古逍遥。”未等乌恩开口,逍遥急忙跟着说道:“有礼,有礼。”
“乌恩。”乌恩抖抖手中的烟灰,不情不愿的说道:“古东家的马夫。”
既然知道了逍遥是东家,刑书又对逍遥施了一礼,客客气气说道:“敢问古兄弟可是去沈城?”
逍遥上下打量这俊俏公子,毕竟是十七岁的怀春少女,心里不自觉有些欢喜,完全无视掉一旁乌恩的摆手的小动作,直径答道:“正是去沈城。”又指了指马车:“这车还能坐人,一路便是。”
乌恩无奈的拍打了自己的额头,也不知道这逍遥前辈子是不是收破烂的,总是在路上捡些怪东西,先有绍凌,现在又来了一个刑书。于是轻轻叹了口气,帮忙掀开车帘,拿着马鞭指着车内说道:“那走吧。到了沈城刚好能赶上饭点。”
公子欣然上马,对逍遥谢了再谢,逍遥只觉得自己又做了件好事,心里便愉悦起来。平日里她话本来便多,心情一好,那更是不可收件,从这位刑公子的出身到年龄,最后连生辰八字都不放过,刑书家大姑大姨也被逍遥亲切的关心了一遍。
原来这位刑公子出生下平王都临邱,与逍遥一般都是出生于官宦人家,虽不像逍遥家是世袭侯爵如此尊贵,可也正是因为只是小小侍郎的儿子,所以才有幸能选择自己想走的路,去做一位持剑江湖的侠士。
少年爱剑,而辛国周山派正是剑术之宗,本已在周山学艺十年,快到下山的时候,却收到家中急书让他切莫回国,刑山不知所以,便更为心急,于是反而急急忙忙的告别师门往临邱奔走,可是路上遭遇暗箭,所幸自己武艺不错躲过偷袭,可是暗箭却伤了马匹,所以才有今天这追马车这一幕。
逍遥听到刑书的遭遇,心中不觉的又开始勾勒起一幅恩怨江湖的画卷。
“公子,那你可知为何有人埋伏你。”
刑书摇头:“不知。”又垂首想想,口气凝重的说道:“就怕与家书有关,家父劝我莫回去,可是并不说明原因。这回去路上又遇到偷袭,哎”
见那刑书眉头紧锁,逍遥忙劝道:“公子不要烦心,到时候咱们见山拆山,见河放水,没什么关过不去的。”
马车外的乌恩听见逍遥那一副伪老江湖的样子,便更是哭笑不得了,现在只想早日将那刑公子扔下车去,于是用力抽起缰绳,让这马加速跑起。
到了沈城,逍遥一行依然找了最好的客栈,不过今日天字一号房有主了,逍遥勉强选了地字一号,不过也比小镇或村里的房间好上千百倍。
乌恩将重重的行礼往地上一摔,又拉过圆桌边上的板凳坐着,板凳拉过地板声音嗞嗞响,顺手拿起桌上的扣好的水杯,啪的一声将水杯翻过来,这一摔,一拉,一翻,连续三声音,一旁的逍遥知道这老头子心里肯定为刑书的事对自己作脸色了。
逍遥一蹦一跳过去,给乌恩把茶杯填满,义正言辞道:“大叔,咱们江湖中人,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乌恩不客气的把茶往肚子里一倒,摆摆手道:“我就一跑马的,东家给钱我做事,江湖什么的不懂。”
逍遥正想纠正乌恩,可是乌恩却把屁-股下板凳往逍遥面前一靠,不满的说道:“东家你当初跟我说咱们就在这皇土诸国到处看看,这倒好,之前捡了个绍凌,咱们就惹了一堆麻烦,现在又捡了个刑书,你说人家回家省亲关咱们什么事?”
“大叔,来咱们本来也是去下平临邱的,多一个人安全。”
“那你干嘛跑去给他付房钱。”
“”
“大叔。”逍遥小心拉了拉乌恩的袖口,轻声道:“那只今日嘛。”她又往自己身上一打量:“我一个二八少女,也不想每次出城就做小厮装扮啊,如今难得有一少侠随行,我这路上便又安全几分,也能打扮打扮。”
乌恩眉头一紧,明明到下一个城镇就要跟绍凌汇合,那时有绍凌护着,逍遥在马车上裸奔都成,可这短短一程路,非得以此为借口带着那个刑书,想着逍遥自称为二八少女,乌恩摇摇头,这怕便是少女怀春吧,于是泄了气说道:“东家随意。”又看了看粗衣麻布的逍遥,补了句:
“明天你穿回女装,自己和那刑公子解释去。
果不其然,第二日那刑书已买了马,牵着自己的马在乌恩的马车边旁静候逍遥下楼,却没有等到昨日俊俏商人,只见逍遥一身淡黄色襟衣,外面套了件白色外套正向他微笑走来。
逍遥一双大眼迷人,笑起来一对小酒窝也甚是可爱,在帝都爱慕逍遥的世家公子并不在少数,不过比起只会舞文弄墨,身体孱弱的官家后人,逍遥还是更喜欢阳光爽朗,侠义心肠的江湖少年。
“刑公子。”逍遥笑面如春的走马车前,向邢书亲切的打着招呼。原本以为精心打扮过的自己可以引得邢书注意,可是邢书却一反常态的大惊起来。
“你你是女子?!“
“嗯。”逍遥娇羞的点头,一边乌恩只想着这马为什么不一蹄子把她踹走。
刑书吞了吞唾沫,却不是因为垂怜美色,倒是一脸惶恐,接连往后退了三步,又才恭恭敬敬施礼道:“小生无礼,不知你竟是竟是姑娘。昨日一车同行,有损姑娘清誉了。”这一脸正憋的通红。
逍遥目瞪口呆的看了看面前畏畏缩缩的少年,今日这副德行哪里像个侠士,与那国子监的学子倒是颇有几分相似,可是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改变得太仓促,没让对方准备,便马上解释说:
“公子不要在意,都是江湖儿女。”可是见那刑书还是一副退避三舍的样子,逍遥便急声道:“你别躲,我又不会让你负责。”
一旁传来了乌恩被烟呛了的声音,乌恩又清了清嗓子:“快上路吧,绍凌还在前面夜县等咱们呢。”又转身对邢书说:“公子要是嫌弃咱们东家是女子,那咱们便分开走。”
“若是女子,那我便更不能让你们独行了。”刑书拉着马走到逍遥跟前:“虽然说男女有别,可是夜县一路危险重重,我还是护送你们过去。
”
夜县之所谓一个夜字,便是因为这夜县所处的地方刚好在一山坳之中,而去山坳的路上均是参天大树,枝繁蔽日,一路行去,如同走在夜间,所以这去夜县的路上山兽与土匪自然也比其它地方多些。
乌恩一想觉得也是,平日里他们多少也遇到过山贼,若仅一二人,那都不是乌恩的对手,可是夜县是出了名的土匪窝子,这逍遥又少女心思泛滥换了女装,带个人也是好,于是把逍遥唤上车,轻轻拉起缰绳对刑书说道:“那邢公子,一路仰仗了。”
刑书拱手行礼,一跃上马,跟着马车缓缓向路上出发,逍遥坐在马车内看着刑书潇洒的背景,对自己今天的仓促又气又恼,好好的少侠就被自己吓到了。
往夜县的路并不是一条平静的路,可是路上却充满了平静,只是深森间传出来的各种怪异的鸟叫声,温度似乎也比在沈城低了些,逍遥突然觉得小厮衣服还是好的,至少比较保暖,她轻轻拉开车帘,刑书正在旁边,他仪表堂堂,逍遥不觉的又多看了几眼,直到被刑书发现她才又拉了帘子,想起刑书侧眼看到他的样子,逍遥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住的心花怒放,原来携手江湖少侠就是这样的感觉。
看不见尽头的路,总是让人觉得怠倦和烦躁,连乌恩都有点无精打采,但老马识途,马儿只要沿着路走,总能走到尽头。可是此时一阵声音从林间传来将乌恩惊醒,他抽出马刀向林间望去,依稀见得十来人正往他们这边跑来,他搞紧朝着刑书叫道:“别打盹了,快跑!”另一头对车后的逍遥说道:“东家抓紧了!”
马车突然向前,将逍遥往车后甩去,逍遥一头撞到到车板上,只觉得脑袋生痛生痛的,紧接着还没有来得切正身,便感觉到马车一荡自己又被摔到了另一边,亏得是枫木马车,不然早就被震裂了。逍遥忍着头痛想坐起来,此时只听到车外刀剑相碰之声。车外乌恩与刑书的呼叫声,一个大叫着古姑娘,一个唤着东家快跑。
逍遥心头一紧,这荒山野岭是出了何事?于是掀开帘子探头看去,乌恩和刑书两人正对付着二十来个对手,为首的是一个络腮大汉,他站在最后面,有一张在通缉令上经常见到,络腮胡子,带着刀疤的脸和一口大黄牙。
乌恩虽然年长,但是毕竟是符西汉子,一把马刀大舞起来也是铿锵有力,三五个对手围着他不敢近身,而在一边的刑书,出自周山派那剑法也甚是了得,挑、刺、切、劈刀刀剑血,络腮大汉见他们纠缠了一柱香的时间也没有被拿下,于是提起身边的□□便要亲自上阵。
乌恩且战且退的来到逍遥身边,将逍遥护在身后,而刑书一直在前掩护,以至于攻击乌恩的人将矛头都指向刑书。他们有人持剑,有人持刀,更有枪、斧等各种武器,刑书上行挡住远攻过来的枪,同时下盘还要防止扫过来的刀,而且前有剑,身后也有敌人,一时间任他剑法再精也是一人难适八手,任他身法再精也是应接不暇。
而也就在此时,那络腮大汉已提刀而来,那□□从空中重击而下,若万均一击,刑书提剑招架,可是却因力量不敌,震断了手臂。那络腮大汗乘胜追击,又一也向刑书劈下,说是迟那是快,被乌恩的马刀接了一来,乌恩力如牦牛,生生的将那□□又架了回去。
就在乌恩与那络腮大汉纠缠是,稍微喘过气的刑书马上将逍遥拉到身后,又应付起那些杂碎小卒。
可是毕竟乌恩与刑书仅二人,还带了一个不会武功的逍遥,现在却要面对十倍于自己的对手,就算武功再强也是无济于事,没过多久三个便被拿下。
乌恩力大,被三个人同时压着,而刑书一直反抗挣扎,最后被押着他的男子一脚把脸踩在了地上,逍遥只是被人用刀架着脖子已经不敢动弹了。
络腮大汉走到三个面前,挨个打量了一番,向刑书问道:“你可是下平国刑侍郎的儿子?”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刑书!”刑书从地上奋力抬起头,可是又被一脚踩了回去。
大汉用手拍了拍刑书细嫩的脸,笑道:“找的就是你,有人花了五十金买你的人头。”
“谁!”刑书因为头被压着,可是依然吃力的说道。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大汉笑笑,从怀里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往衣服上擦了擦。
“放了我们!”逍遥看着匕首有些害怕,不过依然说道:“我给你一百金!”
“这小娘子口气不小啊。”大汉对着逍遥端详一番,笑道:“一会再来好好陪你。”
“你敢!”逍遥叫道:“你这山野小贼放老实点,本姑娘兴许还能饶了你。”
大汉大笑三声,身边的贼人们也跟着起哄,他又垂首对刑书说:“这是你小情人?真泼辣啊。”又看了看刑书跪在地上的小身板:“估计你是降不了她了,不如让爷我来教教她。”
“有本事冲我来!别欺负女人。”刑书说道,他跑过江湖,自然知道女人落在歹人手中的下场。
“不好意思,老子可不是名门正派,就喜欢欺负女人。”络腮大汉笑道,还不忘摸摸逍遥的脸,又对身边的小头目说道:“你把他们看着,谁敢动就宰了谁,我跟这妞去快活快活。”
逍遥不是傻子,络腮大汉的话又怎么听不懂,她环顾四周,传来都是不安好意的眼神,就算她聪明一世,可是也不是事事都能算到,她的小脑袋迅速的算计着寻找着解决的办法,可是到最后逍遥大脑里只是一片空白,而浑身上下也是冰冷十分。
跑!逍遥心里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她不愿意放弃最后的机会,哪怕明知道成功的概率很低,可是当她转身没跑几步,却又被地上的碎石绊倒。络腮大汉两三步便走到了逍遥跟前,惊恐的逍遥又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这倒让络腮大汉兴趣更浓,他将逍遥往身上一抗便往林间走去,而逍遥在他肩上的哭叫打闹,让他似乎更加兴奋。
逍遥被粗鲁的扔在了林间的软泥上,那络腮大汉伸手便去脱她衣服,她的脚不停的踢着,嘴中吼道:“你别碰我,我我是天平厚义侯的女儿。”
大汉没有因此停下手,反而讥笑道:“老子还是皇帝老儿呢”
看着自己被拉破的衣服和已露出的半个胸脯,逍遥闭上眼尽全力的乱打乱踢,只盼着睁开眼时一切就清静了,可是身上冰冷的感觉却又如此真切。心中害怕,恐惧,惊悚五位杂陈,她用尽
了力气却又无能为力,打着打着打累了,逍遥无助的哭起。
大风在林间刮过,却吹不干逍遥的泪水。
大汉似乎被闹得有点烦,抬手猛得朝逍遥脸上打去,接连打了两三下,逍遥只感觉头上嘴里都是血,那血在她的鼻腔里呛着,难以呼吸,可是一动便又是一阵拳脚。大汉见她老实些了,便又换了语气:“你乖点,我也对你好些。”
话毕,逍遥只觉得自己的衣服又被扒去,而裤子也正被褪去,她浑身疼痛无法动弹,绝望的乌云笼罩在她的心里,第一她对这次出行产生了一阵悔意,原来自己并不是先祖,这种绝望和身上的痛苦,让她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淌。
“老大——!“
树林外突然传来下属的叫声,正在解腰带的大汉林外方向看去:“叫什么叫!老子正办事呢!都闭嘴!“
“妈的,败兴!”络腮大汉吐了口唾沫,面前是马上即可享受的战利品。
他身后,一把弯刀散发着寒光,持刀之人如同鬼魅一般靠近,悄无声息的如同黑暗中捕食的猎豹,他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回头,否则死亡会来得更加迅速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