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那令人窒息的占有欲与口中被肆意侵占的撩拨,薛游歌简直要惊得炸起。
所以懵逼状态中的他没发现长恒将一个东西渡入了他的口中。
直到将那瓣唇吸得红肿,长恒方才恋恋不舍地松口,又舔了舔薛游歌的嘴唇,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好吃。”
保留着感官的薛游歌感受着嘴唇的麻痛,杀人的心都有了。
“唔咳咳游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长恒眷恋异常亲了亲薛游歌的眼皮:“接下来的事,你要记好。”
有屁快放!
“我是虚族人,却是半虚族。我的母亲,是南方巫惑女。”长恒低低笑道:“我的血,是蛊血。”
“蛊血一旦被未开启灵智的生物饮食,便能由我的灵丹操纵,哪怕是废了的碎丹。”长恒欢快地轻哼:“就是你刚才吃下去的那玩意。”
薛游歌的心咯噔了一下。
“这里魔鼠太多了,放一点血不够用。”长恒道:“而且游歌也要挺不过去了,前天是你第三次昏迷。”
长恒你要做什么?
“一直没有下决心这样做,是我真的好喜欢游歌,再拖一会也好,再看看你也好,再陪陪你也好。”长恒用头蹭了蹭薛游歌的脖颈,宛如一只正朝主人撒娇的小狗:“游歌不会怪我太自私吧?”
你他娘地要是敢做傻事我他娘揍死你!
“那一堆快被吃完了。”长恒笑着道:“接着就是我们了,魔鼠不吃死物,僵化术能瞒过它们,等它们吃了我,接下来,以我家游歌的聪明才智,就知道怎么做了。”
我不知道啊!我要是聪明会被你耍了这么多年?傻子,你给我停下——!
越来越多的液体滴落在薛游歌的脸上,一股股地顺着脸颊往下淌,带着血腥。
“咦”长恒似是惊奇地看着底下颤动不止的人,又开心地叫道:“不愧是游歌,连巫惑族祖传的把式都能撼动!”随即毫不犹豫地补了僵化术的效力。
彻底动弹不得的薛游歌一口老血哽在胸口。
长恒心满意足地将头靠在了薛游歌的胸口,大声说:“游歌,我喜欢你!”
“游歌,我喜欢你!”
“游歌,我喜欢你!”
“呃!游歌我喜欢你!”
啮齿动物爬动的声音由远至近,咀嚼的声音似也近在耳边,却在下一刻被长恒的笑声覆盖。
一声一声的我喜欢你,就像是被人拿着刀,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生生地割。
“游歌游歌”
“我喜、喜欢”
“你”
泪水顺着无力覆在他眼上手的指缝滑落,薛游歌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大喘着气,猛地坐起身,一把挥开长恒身上的魔鼠,将那残破的身躯死死抱进怀里,用力之大就像要将长恒揉进他的身体里。
“长恒——!”
将额头抵在木板上,恒歌闭目轻声道:“长恒,你真狠心。”
又摸了摸那木板,温柔地道:“用从我身体里剥出的百生木立冢,你会喜欢吧?”
“你道百生木百年而生,是为木中奇才,坚韧难折,大概是没想到百生木一旦弯折,就是彻底地断,不如一般的木头,还能弯一弯。”
随手拍去身上的灰,退离了几步,恒歌道:“我改日再来看你。”
若是有人在一旁,大抵是能看见那木牌上刻着的字。
爱妻长恒之墓。
亡夫薛游歌予。
双眼放空地行走在小道上,耳边似有风声略过,恒歌抬手一接,入手光滑,饱满欲滴,原是个果子。
“又哭了?”随口问了一声,盘膝坐在树枝上,楚自熙抛了抛手中的果子:“刚摘的。”
“主上”恒歌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您,这,有损威严要不您还是下来吧。”
“我更不正经的样子你都看过。”楚自熙道:“忘了第一次见面了?”
“恕属下直言”恒歌道:“那确实称不上什么好的第一印象”
“但你最终还是选择了跟我走。”楚自熙以背抵着树干侧头笑看着他:“恒歌,你想活着吗?”
阴暗的地牢中,长恒问他:你想活着吗。
他随意地答了:想。
被追杀至无回恶渊,奄奄一息时楚自熙问他:你想活着吗?
他满腔仇恨地答了:想!
而现在,再一次等到这个问题的他停顿了许久,又点了点头,认真道:“想。”
“那你这条命我便先留着。”楚自熙勾了勾唇角,恒歌只觉胸口一疼,一束红光从他的皮肉中破开,飞回了楚自熙的手中。
血灵碎片在掌心打着圈,楚自熙将其融入体内,轻松跃了下来,对捂着胸口满目怔愣的恒歌道:“带我去魔门那看看。”
“是。”
“主上,萧战他怎么没有跟来?”那废物不是抓紧任何一点可乘之机黏着主上吗。
“怎么,想他了?”
“”想(杀了)他。
“昨晚上折腾了一下,现在还起不了床。”楚自熙意味不明道。
“!!”‘折腾’?难不成萧战是下面那个?!
等会,为什么我会一直认定主上是下面那个
明明主上这么的英(shen)明(jiao)神(yao)武(rou)。
来到魔门前,楚自熙对着一块隐隐溢出了魔气的地界皱了皱眉头,刚想抬手施法,却见恒歌已经抢先一步补了道封印。
“”有种‘孩子大了,有主见了’的心酸感。
转头的恒歌不经意地对上楚自熙复杂的目光:“怎么了主上?”
“无碍。”楚自熙抬步走了过去,绕圈检查着法阵的效力,随口问道:“今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恒歌迷茫看他,立时回过味来:“虚族吗?”
“嗯。”楚自熙道:“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先带大家回去原来的领地,等安顿下来后再从长计议。”
“也就是说再回隐世的生活?”
“是有这个想法。”
“大隐隐于市。”楚自熙道:“无涯门少的那些长老位置总要有人来填。”
“”
“我知道你们排斥
无涯门,但魔门封印因上一任无涯门掌门的一己之私而松动,总不能这么轻易便宜了他们。”
“”
“无涯门底蕴深厚,能让你们少走些弯路,你们一开始便是和无涯门合作,这次也算熟能生巧。”
“”
“今早我与易霜辰商谈了一下,去留由你们自己决定,继续呆在领地也好,潜入无涯门也好,离开这里去外面也好,他们都会安排守护魔门封印的守卫。若你们留下与他们一同继续镇守魔门,有愧于之前对你们的不仁不义,补给会比曾经商定的多四成。你若觉得不妥,以后可再去找他细商。”
“主上”
“怎么了?”
“谢谢您。”
楚自熙不留声息地看他一眼,嗯了一声,刚准备离开,视线却不经意瞥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恒歌。”
“属下在。”恒歌道。
“我左手边的地上三丈远处有个白色的石头,将它捡来。”
“是。”乖乖地过去捡了来,再伸手递了过去:“主上。”
楚自熙并未急着接,而是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那白石。
“主上?”恒歌道。
“重忆石分三种。一种用过一次即坏,任何人可用。一种耐用多次,任何人可用。一种可用一次,特定的人可用,用过即坏。价位由低至高,差价五千上品灵石不等。”楚自熙幽幽道。
恒歌立时低头看着手中的白色石头:“这是重忆石?”
“不知道是谁给的,也不知道那人有什么目的。”楚自熙揉了揉额角,将那白石拿起:“不过既然他又花心思又花钱地想和我玩,我便陪他玩下去。”
触碰之时,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那魔头又来了!”
此话一出,本还规整修炼剑术的修真子弟们立刻做鸟兽奔逃状散开,神情惊慌如同遭遇到了最可怖的猛兽。
“这位小哥,跑这么快作何?”一手捞回一个逃跑不及的弟子,身着红衣的俊美男子似是没看见那弟子几近哭出来的模样,凑近人耳边笑吟吟地道:“我又不会吃了你。”
“魔魔魔魔君阁下晚辈,晚辈还有事”
“是魔君,不是魔魔魔魔君。”男子纠正道。
“魔魔魔君阁下晚辈真的求阁下”
“求我什么?”男子漫不经心地将下颚停靠在那弟子的肩上:“我听不清。”
“够了。”苍老威严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些无奈:“每次回来都要捉弄几个人,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倒真想越活越回去。”男子瞄了一眼老人身后将老人请来的几名战战巍巍的人,一把将身前对着老人感激涕零的弟子丢开,又一瞬间凑到了老人的身边,如一个懂礼知事的好学生般讨巧地笑:“老夫子,近日可安好?”
“你若不来,一切安好。”老人挥了挥手让其余弟子离开,瞪了他一眼道:“随我过来。”
面对老人的瞪视,男子无辜地眨了眨眼,难得乖巧地跟了上去。
“这次来是因为什么?”将房门关上下了一个隔音咒,老人对正抛着他孙儿扎的小蹴鞠玩儿的某魔君抽动了一下嘴角。
“来找青鸾派掌门询问个事。”男子道。
“什么青鸾派掌门,没大没小的。”老人添了两杯茶:“你若还想叫我声老夫子,就得例常叫他掌门。”
“可是老夫子。”男子悠哉悠哉将小蹴鞠拿在手上转着圈:“除了您,这个青鸾派内还有谁会将我当青鸾派人看?”
“你们只是流放,不是除名。”
“又有什么区别。”男子将小蹴鞠抛开一旁,双手后撑支着身体:“当日被判刑时就只有老夫子肯为我说一声公道话,极力阻拦间才将死刑换为了流放,除了您和顾承,再找不到一个相信我的人。而且我想青鸾派掌门也不想要一个魔君来当门人。”
“老夫也不想要一个魔君来当我的弟子。”
男子一顿。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也不知道我当初做的究竟是对是错。我也曾想过,若我当初没有为你求情,这天下是不是就不会死那么多的人。”老人负手看着窗外。
“”男子盘膝而坐,轻叹道:“也是,要是您当初没救我,让我死了该有多好疼!”
“归根结底,还是我们造下的孽。”老人甩了甩敲疼的手,像是没有看见男子捂着头对他发出的怨念目光,道:“若我们当初肯坦然面对魔物的存在,无回恶渊,也不会被人叫做无回恶渊了。”
“那我就不知道要被流放到哪个旮沓地儿去了。”男子端起桌上的茶水微抿一口。
老人无奈摇了摇头,好气又好笑地道:“好了,你来找掌门到底是有什么事?我记得你不能离开那地方太久罢。”
“很严重的事。”男子似是随性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目光却愈发深邃,隐着他人无法直视的寒意:“我想问问他,在这世上,究竟存着几扇魔门。”
老人闻言端着茶盏的手也是一抖,皱眉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闲得无事,到处走走,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男子道:“比如虚族,比如九州山,比如更多的地方,又比如这些地方有着的魔门。”
“”知晓男子再不着调也不会拿这种事来诳他,老人陷入了沉默。
“老夫子,那句话您说得很对,天煞之人,克友克亲,本就不该存活在这世上。就像我,累人累己,累了这么多人丧命,早该下地狱受十八般酷刑。”
“但是,什么天下苍生,什么救世之责,又为什么要我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来扛?”
“老夫子。”男子笑着看他,语调悲凉:“我要承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