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沒说什么,就是和几年前一样的话而已。”
白幕看了一眼猴子和常河,常河还是开始的那副表情,猴子的表情倒是变换的很快,此时看着的他似乎沒有一开始的不知所措,也沒有别的什么表情,好像平常一样什么都沒发生一样的笑容,挂在他的脸上。
又是好好的思考了一下以后,白幕还是决定将那天早上的事情告诉这两个朋友比较好。
其实真的要说起來,白幕也沒有什么可以说的事情,因为那一天的早晨和这段日子以來的早晨几乎都沒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早上在家里起來,惯例的检查一下自己有沒有因为什么事情忘记做或者是空着的作业,然后再是将书本整理好放入书包,在小区门口随便买点面包或者别的早餐吃。
自从他开始上学以后,早上的早餐就是沒有被他的家人安排送來了。
因为第一天转学时候的迟到经验,导致猴子和班主任吵架的事情,让白幕一直不能忘记,虽然明白那样的吵架很大程度上面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但是白幕却总是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为了不想要那种事情再一次的出现,之后的日子白幕都是很少迟到了。
虽然这样的举动并沒有让猴子和班主任之间的争吵减少多少。
他來到学校的时候,正好是大多数家长或者是保姆送学生來学校的时间点,所以学校的外面停了很多的车子,但是在白幕看來这样的景象也是那样的平常,和往常一样的,然而就是在白幕准备和往常一样的走进学校大门的时候。
“呵、我还真的沒有想到,当年的野狗居然还有脸出现在这个城市里面,怎么沒有和你那个不要脸的老母一样舔着脸离开S市啊。”带着冷哼和明显恶意的话语,沒有使用S市当地的方言说出來的,而且声音还被刻意的扯大声了。
白幕有些发愣的看了过去,因为话语之中的一个词语他是熟悉的,甚至就是因为那个词语,才是让他最终恨透了那两个人,让他觉得自己的出生在世就是一个错误,让他觉得,自己根本沒有生存下去的资格。
说话的人白幕看着熟悉又陌生,也许是什么公众名人,也许是什么以前熟悉的人但是被他忘记了,但是不管是哪种,白幕知道的是刚才那句话铁定说的就是自己。
“妈妈……”
“拉我干嘛,我就是看不惯了,不知道谁家的野狗也是丢到君兰这种地方來,君兰还真的是档次越來越低了呢。”
女人身边的小女生看见白幕的第一表情是有些欣喜的,但是随之而來的则是躲闪的眼光,最终她想要拉住自己身边的人,却是好像让妇人的脾气越來越大了,口中**的话语越來越多,声音也是越來越大了。
最后也不知道是妇人自己骂的累了,还是白幕太乖了给人骂的只是站在那里沒有什么反应,又或者是妇人有需要离开的事情了,就这么和身边的小女生叮嘱了几句不要接近白幕的话语以后,就是离开了。
“小智哥哥,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上次我二舅还说要带你出去玩呢,可惜大舅和妈妈,还有爷爷奶奶都不准,小明天天在家哭着要你呢,”小女生顶着脚看着似乎是她妈妈的车子开走了以后,就是狠狠的瞪了几眼一直在盯着白幕看的家长和学生,就是小跑过來,拉着白幕的手问到。
白幕沒有说话,脑袋里面闹哄哄的。
其实刚才妇人究竟骂了一些什么白幕根本沒有仔细去听,只是随着妇人一连串的话语骂下來,白幕所想到的却是五年级时候的那件事情,五年级时候爷爷奶奶的态度,五年级时候本來对自己就是不太喜欢的伯伯和姑姑的态度就是直接变成了看一件垃圾一样,然后父母突然离婚,这件那样的事情。
对于只有五年级的白幕來说,这些事情就好像把他丢到了海水里面一样,一股脑的想要涌入他的大脑。
无法思考。
不想思考。
不想靠近。
“小智哥哥,你不喜欢若若了吗,”小女生看着沒有回答,却是好像有些刻意避开视线的白幕,有些不开心了。
她觉得白幕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自己家里人的原因,如果不是他们总是阻拦自己二舅舅带着白幕,如果不是他们总是提到白幕就骂骂咧咧的,如果不是她妈妈刚才看见白幕就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以前那个总是会带她去买糖果吃的哥哥才不会对自己不理不睬呢。
白幕沒有意识到小女生心中的想法,也沒有注意到小女生不开心的神情。
白幕看到的是周围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听到的是周围人对自己的议论声音,就好像五年级的时候一样。
他将自己的手从小女生手里抽了出來,也沒有在意跟在他后面一口一个哥哥叫着的小女生,就这么好像走在刀尖一样,走一步他看见的是多了一个人对他的指指点点,走一步他听见的是多了一个人对他的议论。
野狗。
不要脸的老母。
不该出现在世界上的孩子。
本來就不应该存在的孩子。
一个一个的评论好像一块一块的大石,就这么压在了他的身上。
事实上周围的人只是在互相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白幕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就好像一个茶后说点一样迟早是要被遗忘的,所以刚才那会儿根本就沒有人反应了过來白幕是谁,只是知道骂人的那个人是郑家的老三,但是她是在骂白幕这件事说真的沒有人意识到了。
因为当时现场也有很多上学路过被郑家老三姑娘骂人的态度吓到站住脚的学生,再加上和郑家有來往的人都知道郑家老三就是泼辣的姑娘,所以也沒有太在意。
白幕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五年级的时候,走在路上不管是走在哪里,都有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都有人对着自己的事情议论纷纷的,他好像永远都是八卦故事的主角一样,各种各样支持哪一方的故事都有,但是其中的真实性沒有人知道到底如何。
但是不管是哪种的说法,最后终究只有一个结论。
他白幕,根本就是不应该出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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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幕是用着很平常的语气说出來这个事情的。
用那种好像故事的主人公不是他,他也不是故事之中被说着不应该出生的孩子一样。
如果是换做常河或者猴子,谁都可能相信他们可能是真的不在意了,真的释然了,真的无所谓了,但是就刚刚白幕那个样子的模样,论谁都不能说相信白幕已经淡定了,已经不在意了,已经释然了,已经无所谓了。
“晚上……别去了吧。”猴子挣扎的说出來,也沒有在意现在还有很多同学围在他们身边。
其实猴子是很想去的,就像何源说的那样,不管是算等级还是算装备水平,他们连靠近开荒战役当一个后勤备用成员的份都沒有,这一次能够跟着浮空城之主一起去开荒战役可以说是一个很难得的事情,错过了,下一次有沒有机会了还不一定。
但是猴子不能不管白幕,他觉得白幕肯定现在不愿意看到任何人。
不愿意看到任何郑家或者白家的人,不愿意看到白言的。
所以他不想要白幕去,但是如果白幕不去的话,他自己就肯定会有些担心,所以他觉得,还是不要去了吧,如果都不去了,那么他们拥有的就是同样的遗憾了,有了同样的话題可以说的话,气氛应该就不会太过尴尬了。
“为什么不去,”白幕淡淡的笑了笑,问到。
“那就去。”于是常河点了点头,顺便还是拉了一把想要继续说什么的猴子。
猴子不解的看向常河,不明白为什么常河要同意晚上一起去开荒战役,这样子不是给白幕增加不必要的烦恼吗。
常河却是笑了笑,沒有解答猴子的疑问,而是去应付一些同学问的他们晚上要去做什么的问題去了。
看着又是和同学们闹作一团的猴子和常河,白幕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却也沒有说什么话。
他已经不想要给常河或者猴子添麻烦了。
白幕现在其实很希望去一个沒有郑家的地方,沒有白家的地方,沒有人知道他的事情的地方,一个人,一个人也好,他只想要远离这一切了。
也许,死去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白幕看了看课桌上面被别人递过來的数学试卷,试卷上面的字符分开一个一个的他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组成了一道題目,却是让他非常茫然的看着,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这个題目,怎么去解答这个題目。
什么都比不上别人,什么都比别人差,谁都不要自己,谁都厌恶自己,自己就好像一坨垃圾一样,可有可无的,说不定还不是可有可无的,说不定自己的存在还是一个污染环境的存在,只要存在就会影响绿化,就会带來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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