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堡在北京生活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可大多都是走那么几条特定的线,几个铺子、吕天术家中、还有就是高瘦子所在的公主坟,就连号称另一大古董交易市场的琉璃厂都没有去过,更不要说八大胡同之一的胭脂胡同了。
在进入胭脂胡同的时候,满目都是灰白相间的清朝时期的老房子,偶尔能够看到一两个重新修建的老房子,老式的水泥电线杆矗立在路边两旁,给他感觉有一种回到了清末时期的感觉。
余堡把车速放得很慢,胡同里边并没有太多的人,偶尔看到一些聊天的原住民和下棋的老头儿之类,余堡下车问了一个地址,便是把车开了过去。
地址所指的地方是一座很小的老院子,由于胡同太窄,余堡的车已经进不去了,只能停在外面的一根水泥电线杆旁边,而他则是徒步到了院子门前。
两扇棕色的大门,上面贴着门神,旁边的砖垛上贴着两副机打对联,写着:锦绣山河岁岁壮,星辰岁月年年明。
横批是:万象更新。
余堡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便有脚步走了出来,一开门正是红鱼。她今天的打扮有些特殊,穿着一身非常素的碎花裙子,虽说她要比方钰婷、陈玲胖一些,但属于那种耐看的女人,尤其是五官非常的精致。
“进来!”红鱼给余堡让开了地方。
余堡有些迟疑,看红鱼这幅打扮有点儿摸不准她的脉,难道她除了是仙宝盗墓人,还有其他的副业?只不过这也太扯了,他倒是觉得陈玲要是做这一行还能接受,以红鱼的性格来说,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走进了院落,发现小院子非常的拥挤,勉强也就是三十多平米,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三南三正,并且有东西耳房,院子中央还种着一些应季蔬菜。
在正房房檐下,放在两把长藤椅和一张短腿小木桌,桌子是松木的,由于没有上漆,松木的纹路还是非常的清晰,上面摆着茶壶和茶杯,茶壶非常的值钱,是紫金的,从样式来看是清朝乾隆的紫金釉茶壶。
红鱼让余堡坐下,同时给他倒了一杯茶。余堡也没有直接开口问她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毕竟现在什么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显得是那么的无聊,这也是心态所制,余堡就拿起那个茶壶看了看,说:“想不到这小院里,还藏着这么一件珍品。”
红鱼喝着茶说:“我师傅送给我的。”
余堡问:“都灵掌门现在怎么样了?”
红鱼苦笑道:“你师傅没有跟你说吗?”
余堡说:“说过那种怪病。”
红鱼叹了口气说:“师傅她现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饭都是我或者其他第二代弟子送进去,几乎都不怎么出来。”
她没有说透,余堡也就没有再问,看来情况已经非常不乐观了。他们又聊了一些最近古董界的情况,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聊的,毕竟大家都在北京城里,要是有什么事情,早就已经听说了。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红鱼再给余堡倒了茶,说:“小哥,对于方钰婷的事情你不要太执着了,本身你们两个门派不同,而且她是仙灵派的大弟子,你又是卸岭派的关门弟子,是很难走到一起的。”
余堡问她:“这和门派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红鱼说:“或多或少总是有的,你这边倒是好说,龙掌门也不怎么约束你。而方钰婷那边就很难说了,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肯定有她的难处。”
余堡说:“要是你想劝我,那就不必了,我自己会调节好自己的。”
红鱼点了点头,说:“那是最好不过了。你猜一下,我今天叫你看的东西是什么?”
余堡瞄了眼那茶壶,说:“不会是向我来炫富了吧?”
红鱼笑道:“小哥,你可别挖苦我,你现在的身价还用我多说吗?”
余堡苦笑不语。
红鱼摇摇头说:“不是说这个的,走吧,跟我一起进去看看!”说着,她便站了起来,往屋里边走。
余堡也跟着站了起来,心想一会儿红鱼该不会给他进去跳一段脱衣舞之类的吧?自嘲地一笑,便跟着走了进去。
进入屋子里边,余堡就是一愣,因为里边没有丝毫的自然光,窗户纸都是那种磨纸,好像根本就不打算让光进去,所以里边的霉味可想而知。
余堡问:“干什么不打开窗户通通风?保持这样有多久了?”
红鱼说:“差不多有十年了。”
余堡愣了一下,不解问:“什么?”
红鱼让余堡往里边的卧室走,边说:“小哥,以你这个风水大师的眼力劲,难道没有看出这是为什么吗?”
她说到了风水,余堡环顾了一下房间里边的摆设,便是皱起了眉头,说:“房中鬼门一个在东北,一个在西南,这两个方位的气息混乱,你却把东西聚在这两个东西摆放,会引来飞来横祸的。”
红鱼说:“小哥,你再仔细看看,我在两个鬼门方向都摆放着什么。”
余堡立马去看,顿时发现那是两个香案,但上面没有摆放神佛之类,所以他第一眼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可是仔细一想卸岭闻甲录中所记载的:里鬼门和表鬼门,置空案,招煞、鬼之气,乃养尸之具佳之地。
“你……你在养尸?”余堡愣住了。
红鱼一笑,说:“算是吧,请进来吧。”说着,她打开了卧室的门,顿时一股潮湿的尸体味道扑面而来,让余堡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在进去之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长方形玻璃大匣子,长一米宽四十公分,里边全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花瓣,最醒目的则是匣子里边的那具童尸。
由于尸体没有穿衣服,余堡看到那是一具童女尸,差不多有四五岁的模样,尸体上已经出现了青黑色尸斑,显然是死了很长的时间,看样子死龄至少有五年左右。
余堡诧异地看着红鱼问她:“这是?”
红鱼没有说别的,反而问余堡:“小哥,你看看还有得救吗?”
余堡有些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就说:“这孩子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怎么可能还有得救?”
红鱼苦笑道:“你误会了,我说的是她身上的尸斑。”
余堡凑近看了看童女尸,那是一个非常秀气的小姑娘,在死亡的时候还保持着开心的表情,只是现在看
来有些让人不舒服,余堡说:“尸斑是自然腐化,能保存到现在,说明这个玻璃小棺和里边的花瓣起到了一定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