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有个人过来买一件昨天刚收了星月菩提子手串,虽说也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但这种成色的可不对见,余堡收的时候是五万元,跟他要了十万,这个人一看就是有钱的顽主,立马从车上取下现金交易,余堡狠狠地赚了一笔。
其实余堡对这种雨天并没有什么好感,大概是昆仑死亡谷给他留下的后遗症,本来觉得不发生坏事就不错了,想不到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可是一件好事之后跟着一件他编都编不出的坏事。
那是第二天的早上,余堡被呼叫机的铃声吵醒,接电话时,发现是他的父亲来的电话,问他有什么事,他告诉了余堡一个天大的事情,那就是他们家的祖坟让人给刨了。
由于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七口棺材全都摆在了外面,而且墓坑里还进了水,红卫兵已经介入了,但雨水冲刷坏了作案现场,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他知道余堡在家的时候一直研究风水,所以就让余堡回去选个新的墓地,准备给七位先人安葬。
在农村,这可是一件大事,而且说什么话的人都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戳他们家的脊梁骨,已经说到了余堡太爷爷的头上,一辈子给人看风水,最终却落了个被人挖坟头,估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嘲笑他们余家。
余堡把铺子里边的事情交代了一下,当天就开着车回了村子,高瘦子也是在北京无聊,非要跟他走一趟,顺便也买了一些特产,以感谢余堡的老爸老妈上次对他的热情款待。
其实余堡已经气得有些肝儿疼,但也只能等到高瘦子买好东西,差不多在中午的时候往家里赶,他们两个一人开着一个车,原本有一个就够了,但高瘦子非要开着他的轿车回去替他长脸。
余堡骂道:“老子的祖坟都让人刨了,长你个屁脸。”
高瘦子笑着说道:“没事,等找出是谁干的,俺跟你把他们家祖宗全盗出来,别忘了俺们可是盗墓来的。”
余堡也不再理会他,一路上他的二手轿车被高瘦子的豪华轿车“调戏”了无数次,在下午将近四点的时候才到了家,把东西往家里一放,发现他的老爸不在家,只有老妈正等着他。
也说了没有几句话,他们就开着车往山上去,由于他们家的祖坟在北山头上,所以车到了山下只能停了,山的高度是海拔一百米,中间就是一条羊肠小路,人只能步行上去。
其实这座山有很多人家的祖坟,可唯独他的家的坟被刨了,此时老爸和大伯、三叔在场,他们搭建了帐篷,七口棺材并排停在里边,那场面看的余堡一阵的怒火,这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余堡和高瘦子就去看墓坑,七个墓坑里边已经积了多半坑的水,他们两个一看都愣了一下。高瘦子就骂道:“滚犊子,这可是专业的盗墓贼干的。小哥,你们家祖坟里边是不是有什么值钱的冥器啊?”
高瘦子说是专业盗墓贼干的,这点他也可以肯定。墓坑边缘有着清楚的洛阳铲的痕迹,这是种老式的盗墓工具,铲身不是扁形而是半圆筒形,类似于瓦筒状。就算现在还有人用洛阳铲,也不会用这种木杆,因为木杆太长,目标太大,现在都改成了用螺纹钢管那种类型。
他们盗墓则是使用工兵铲,轻巧又方便。
老爸三兄弟也走了过去,他们的脸色比余堡还差,就问他们看出什么了吗?余堡和高瘦子把事情简单一说,给他们一分析之后,余堡就问:“爸,咱们这边有盗墓贼吗?”
大伯说:“这个不清楚,不过就算有盗墓贼也不用挖咱家的坟吧?里边什么都没有。”
高瘦子撇了撇嘴说:“大伯是吧?俺听你们家小哥说过,曾经从棺材里边摸出几块银元和一卷残破的竹简,会不会是奔着这个来的?”
老爸说:“不可能,要是那样肯定要打开棺材的,这口先人的棺材都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余堡自然也了解自己家里的情况,在爷爷下世那一次七口棺材都开过,除了太爷爷里边还有点东西,其他六口里边除了先人的骸骨并没有什么值钱的,而且就像是他老爸说的,就算是盗墓也要把棺材打开吧。
在余堡和高瘦子去看来,七口棺材只有底部都有两道绳子勒过的痕迹,显然是从墓下直接吊上来的。只是这一切都说不通,不开棺怎么还能叫盗墓呢?
从现场回家,他们谈了一下,最后得到了三条线索:第一,是盗墓贼做的第二,使用的工具是老式的洛阳铲第三,没有开棺、没有破坏棺材,显然目标并非是盗墓。
总结来说,这就是他们家的仇家,故意用这种方式羞辱他们这些余家后人。但是余堡心里还有一点儿不明白的地方,既然是仇家,要是对方直接把棺材破坏,那不是更加羞辱他们吗?
在晚饭的时候,三叔喝着酒忽然就一拍脑袋说:“我想起来了,听朋友说在距离我们村十五里外的五家寮里边就有两个盗墓贼,这两个人都是光棍儿,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就出来干缺德的事情。”
这话一说,老爸和大伯也略有耳闻,只以为那是茶余饭后的闲谈,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三叔一提就联想到了这两个人。
当晚,他们开了两辆车,后面还有十几个骑摩托的,都是他们的本家,那种感觉有些像是去打架似的,但余堡还是千叮咛万嘱咐,要真是他们干的,他们就把他们交给红卫兵,然后拿一笔安葬先人的赔偿费也就算了,不过看架势显然余堡的话是多余的。
十分钟后,他们到了五家寮外。那是晚上九点多,农村人睡得早,即便躺在家里看电视,也没有人在街上,所以空荡荡的村内水泥路,两排都是一房高的垂杨柳,总感觉有那么一丝阴森冷气,不过他们的人这么多,这种感觉很快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