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堡和高瘦子对视一眼,担心她们四个女人会有危险,当然余堡更加担心方钰婷,余堡只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抄起工兵铲快速走了过去。一看之下余堡差点就叫出声音来,原来就在方钰婷她们的帐篷后,站着一个长发遮面的人,让余堡差点没有叫出来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长发是淡黄的。
大概是小时受到一些恐怖故事的影响,加上见过的一些血尸,不是白发就是黑发,黄发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其实这头发也不是很长而且非常的稀疏,用矿灯仔细去照那被遮住了的人脸还依稀可以看到,尤其是那双蓝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高瘦子没有余堡看的这么仔细,“娘咧”地怪叫一声,就端起枪想要扣动扳机,余堡明显看到这个人颤抖了一下,余堡忙去搬开高瘦子的手,但他还是扣动了扳机,只听“砰”地一声枪响,接着所有帐篷的矿灯亮了起来,尤其是陈玲她们的帐篷,直接就有人跳了出来。
高瘦子看着余堡,余堡看着高瘦子,而那枪口紧紧是偏了一些,但肯定是打在那人的身上,如此近的距离,那人立马就打的一个踉跄,“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发生啥事了?怎么回事?”方钰婷一把抓住余堡的胳膊问。
余堡呆然地看着她,说:“可能高瘦子打错人了。”
像他们这些盗墓贼,几乎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绝对不是和人为敌,所以就单单是余堡下墓倒斗好几次,除了在珠峰上那次因为那个老外先偷袭他,要不然他也绝对不会向老外出手,当然最后余堡是想救他,可惜他那应该算是自作孽的缘故,被那些血蚓塬给吞噬生生撕吃了。
方钰婷给那人检查伤势后,在众人几盏矿灯照射下,余堡也看清楚这个人像样,他是一个穿着黑绿色迷彩服的老外,身高在一米八二,高鼻梁、蓝眼睛、黄头发、身形偏瘦,总之在余堡眼里长的基本和多数白皮肤的老外差不多。
这个老外目光呆滞,即便胳膊上中了一枪,依旧没有去理会,还是用那种几乎接近于空洞的眼神看着前方,方钰婷说由于距离太近造成了贯穿伤,虽然没有伤及到骨头,但如果不及时处理,在这种环境下会很快感染,然后因破伤风而死。
龙羽走到老外面前,蹲下身子用手他的的眼前晃了晃,然后对着众人说:“他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变成这样的,你们看他的瞳孔在微微放大了,很可能他……熬不过今晚了。”
高瘦子急着说:“哎哎,你们听到了,他要是挂了,丫的和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俺这一枪可没有打中他的要害。”
众人也没有理他,就把老外先抬进了一个帐篷。余堡问方钰婷是不是能跟他说话,方钰婷说他自己要是愿意说话就没问题。余堡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叫什么?来自哪里?你们的队伍其他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你的同伴怎么样了?”
高瘦子说:“哥啊,你说甚话他听不懂呢,看俺用英语和他交流,油……油……油什么来着,娘妮子,有没有会说英语的?俺连几句英语都没学过,没有办法和他交流。”
余堡白了他一眼,说:“滚,就你那样连都搞不清,还装什么装。”
高瘦子被余堡说的一脸尴尬,这时候陈玲走过来,将余堡的话用英语流利地说了出来,可是这个老外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龙羽伸出手在老外的眼前摇了摇,说:“玲姐,你问她遇到了什么?是不是有恐怖的东西?”
余堡连忙制止陈玲说:“他都已经吓成这样了,你这样会让他精神分裂的。”
陈玲微微摇头说:“就算我不问,他也活不到明天,他的瞳孔一直在轻微的扩大,等到眼黑超过眼白的时候就会因为惊吓而死,现在他正在处于非常痛苦的境地,把他自己的意识封闭在最为恐怖的那一刻,能走到这里都是一个奇迹。”说完,她就去问老外。
这一次,余堡明显看到老外的身体抽搐了一下,他的浑身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嘴里说着模糊的英语,余堡只听到一个不断重复的单词,就看向了陈玲。
陈玲听了一会儿之后,沉闷地说:“他说的是魔鬼的意思。”
余堡顿时有些头大,这算是给他们了一种什么讯息?就好像中国人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下意识就会说“有鬼或者鬼啊”一样的道理,现在只知道他和他的队伍肯定是遇到的非比寻常的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那就无从考证,本来他们的神经就已经绷得够紧了,被这一事搞得都没睡意,余堡的神经几乎都快崩断了。
老外絮叨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说胡话乱七八糟的鬼话,因为陈玲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显然是语无伦次起来,方钰婷给他喂了止痛药和消炎药,没过多久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可能这么一睡将是永远离去。
等余堡走出帐篷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看样子雨终于停了,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天边微微地显露出了光亮的鱼肚皮,看来众人又得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夜晚,而他居然一整夜都没有睡。
回到自己的帐篷,余堡把衣服脱得干净,就只剩下一条短裤,把衣服放在外面有石头压住,本来还对这个老外的情况非常的好奇,但终于被困意打败了,余堡就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钟。就在这时,他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便拉开帐篷要出去,一拉开便是刺眼的阳光,外面的温度已经从零下转到零上二十多度,他的衣服正在冒着白气,余堡用手摸了一把,虽然还有些潮湿,但已经能穿了。
穿好了衣服,余堡就看到所有人都站在这个蓄水池的边缘,而老外的身体就躺在不远处,余堡心想这是在干什么,难道这老外昨夜下雨脑袋进了水,现在是想要晒干?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老外的胸口没有起伏,整个人一动不动。
余堡走过去摸了下他脖子上的动脉,其实在接触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这个老外可能在昨晚就已经死了,因为他浑身没有了人该有的温度,同样感觉不到他脉搏的跳动,应该是死了有一定的时间。高瘦子转头看余堡说:“别摸了,一个小时前去见他的什么上帝了,你快来看看这里,说说你的看法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