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瑶一愣,他方才是在向她道歉么?虽然他最后并没把她怎么样,但为何在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时,会感到一阵心痛……
拢紧了身上的衣裙,走向膳桌,看着两人份的美食,忽然又没了食欲。
“秋菊,把它收了吧。”她朝外唤了一声,接着转过身往隔壁的小温泉走去。
进来的并非是秋菊,而是冬菊,她轻手轻脚地将膳桌上丝毫未动的菜肴变回了原形,接着退了出去。
院子外,来了几个生面孔的宫人,随在白玉门身后排成一列。
因为夜已深,白玉门只是简单安排了他们的职责后,未交待别的,便很快就散了开。
渡瑶泡完澡,换上了冬菊送进来的夜袍,接着睡下。
好似外面发生了什么,再也与她无关。
一墙之隔外,慕子参所在的屋子里,照明灯还是亮着的。
白玉门敲了敲他的门便潜了进去,抬头禀道:“三皇子,属下依您的吩咐已经调了数十个宫人前来。另外,在回来的路上,属下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
慕子参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脖子上衣领,方才那一腔浴火无法发泄,直到现在身体还是燥热不安的。
“大皇子方才好像在我们黄炎殿上徘徊了许久,见到属下回来,他才面色惊慌地回夜明宫去。”
慕子参的手心一紧,继而站了起身,不到任何情绪地说道:“派些人守好外围方向,若有可疑人物就速速来报,另外,这段时间你也别外出了,当好你的门神。”
如今渡瑶身份被疑,慕白冉自小就暗藏心机,难保他不会因为得不到渡瑶或者对他产生芥蒂而监视他们。
“诺,小的告退了。”
白玉门走后,慕子参才皱紧了眉头,恐怕再过一段时间,就再也包不住瑶儿这团火了。一旦她的修罗力完全释放,就会被外人识破。
所以明日起,那些宫人要好好盘查一番,看看是否有他们派来的细作。
想着,他穿墙而过,来到渡瑶的房内。
看着她熟睡的脸庞,不由得勾唇一笑。
之前还未跟她解释清楚原因,让她产生误解,加上自己也难以把持定力,差点就……看情形,以后只有等她睡下,他才有机会躺到她的身边,像这样默默地守护着她。
*
翌日
天微亮,渡瑶翻了个身。
还是这样的软榻好睡,昨夜她刚闭上眼,就一觉睡到了现在。
看了一眼门外的方向,没想到,风景未看得真切,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张俊逸的脸。
慕子参?!
她瞬间瞪圆了水眸,坐了起身,刚要怒斥他为何会出现在她这里,又尽数往自己的心里憋了回去。
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纵使是在睡梦中,也是揪着一团沟壑般的眉头,似有千万件烦恼之事盘桓其中。
这样安静的他,她还不曾多见过。
印象中的这个男人,傲娇霸道,邪魅腹黑,偶尔还客串一下温文尔雅,弹弹琴,作作画,哪里会遇见他如此安生的模样。
或许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无休止的争夺权力,精灵国,未央国,再到如今的天国,他定然是很累吧?
处处防小人,布奇阵,还要被自己的同胞兄弟暗算谋害。
想到这里,她伸出手,心疼地抚上他的眉峰,试图想要抚平他的烦忧。
在她的手要离开他的眉梢时,倏地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一个恰到好处的力道将她圈进了他的怀里。
“别动……”
他闭着眼,感受着她娇小的身躯依靠在他怀里时的那份安然。
渡瑶真的不再挣扎,就这么安静地躺着。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而过,恍然间,听到她的声音从他怀里传了出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见见她……”
慕子参知道她所指的是谁,定然是兮兮。
于是嘴角提起一抹笑意,将她揉地更紧,“今日,我就去找她。”
现在,他就想像此刻这般抱着她,温暖舒心。
蓦地,她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语气里透着不容商量的命令,“马上就去。”
慕子参紧闭着的深眸紧接着睁开,在看到她那张一副没商量的余地的神情时,忍不住笑道:“她的性情和你极像,你若是要见她,可得好好改改这副脾气。”
“我……”
渡瑶心中又是忐忑不安,万一兮兮真的如他所说,那岂不是会更讨厌这样的自己?不行,她得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形象。
转而一想,不对呀,他这摆明是拐着弯说她脾气不好!
“你你……你怎么会睡在我的身边?你这是在玷污我的清白!你出去,出去!”话还说不上两句,慕子参就被她推下了榻。
他哭笑不得,明明就躺了那么久,她现在才反过来问他。
不过也罢,天亮了,他确实也有两天未见兮兮了,把她接来黄炎殿,一家三口住一起也未尝不可。
“瑶儿,那我先走了。”
“快走快走!”
见他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她干脆光着脚跑下榻,冲到了门口,把他推了出去。
“啊——”
没想到门口外,早就候着秋菊和冬菊两姐妹。
慕子参被她这么一推,重心不稳,差点压到了秋菊身上。
见状,渡瑶连忙伸手将他拉了回来,下一刻就转向秋菊,往她身上胡乱摸了一通,“秋菊,有没有伤到你啊?”
“回十三哥,奴婢无碍。”秋菊低着头,面颊微红。
慕子参则是黑着一张脸,看着她关心一个宫人胜过关心自己,不禁一肚子醋意,接着甩了甩广袖,走出了大门。
“十三,奴婢给您送来了今日要穿的服饰,还请十三哥移步到屋里,奴婢为您更衣。”一旁的冬菊将手中金丝盘里的衣裙高举过头,朝她示意道。
“你先拿进去吧,秋菊,刚才是我太鲁莽了,没想到你们都在外面……”说到这里,她不禁一愣,她们在这外面跪了有多久?
难不成刚才她在屋里和慕子参所说的话,她们都听了去?
“十三哥言重
重了,奴婢粗俗之躯,哪里会经不起三皇子那金贵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