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瑶背对着莫离和应生,脸上淡漠的神情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
只是张了张紧闭的双唇,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会去看他的。”
莫离呆呆地看着她有半响,直到应生回了一句“是”,她这才缓过神来,却仍旧没有离开。
“你怎么还不走”渡瑶细眉轻蹙,语气透着些不满。
“主人这段时间是忘了莫离的存在吗,莫离不想离开主人喵。”自从她将自己安顿在未央国的安府后,她便很少见到渡瑶,没有机会修炼,便没有机会成为真正的精灵。
渡瑶并非忘了莫离,只是忘了当初收留她的初衷。
听到莫离的请求,她缓缓转过身来,站在她眼前的是穿着一身雪白绒衣的可爱女孩,可她的声音仍旧轻描淡写,“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在身边。”
“主人喵”莫离的眸中涌起水雾,脸上挂着情不自禁的委屈。
泪水在圆润的眸里打着转,看着渡瑶那没有一丝挽留的神色,她终是背过身变回白猫的原形朝洞外跑出去。
洞内,渡瑶抬头望了一眼还交错在空中的天链,突然狠光一闪,她伸手毫不费力地挣断了眼前的两根天链,捏在手心,却感受不到它冰冷的温度,最后摊开手,竟是一堆黑粉。
经过欢乐国和未央国的历练,如今,她的功力大有提升。
可为何,却是感到无尽的落寞。
或许,是真的太闲着了,倒不如去找父亲说说,让他道出仇者,派她前往复仇。
挪开脚步,却想起刚才莫离所说的话。
衾末兄跟在她的身边确实是很多年了,久得连她都忘了具体时间。他伤得重,想要见她,或许她是该去见见,顺便拿回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同心锁。
指不定,还会找回自己空白的记忆。
想着,她叹了口气,旋身离开。
莫离从山涧洞里出来后,就抑制不住心里的悲伤,一路走一路哭了起来。
哭到三生池外,一眼看到前面的修罗殿。
今日的修罗殿并无鬼差值守,莫离抽着鼻子四肢齐向修罗殿挪去。
“查得如何了”
殿内,响起一个冷冰冰又极具威慑力的声音。
莫离听得出来,这个声音是出自修罗王的。
“回修罗王,属下问过了未央国来的那批太医的灵魂,他们说渡娘在人界确实是打听了化解鸳鸯丸的方法。”
“果真如此,方法是什么”冷鹜的声音再次响起。
“断情根。”
“断情根这么说来,瑶儿这几日的反常是因为断情根你问他们如何衔接情根了吗”
“属下问过了,可他们都说药典并无记载。”鬼差答得胆战心惊,深怕修罗王一个怒吼就把他捏成飞灰。
“如此说来,瑶儿便会一直照此下去。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忽然,修罗王大声仰笑,声音震慑着整个修罗殿。
莫离一惊,连忙从后山蹿离。
主人是断情根才会变成这样的
在精灵国的时候,她是看见了参王喂主人吃下鸳鸯丸,可自从安府那次触发一次作用后,她就没见到鸳鸯丸的功效,莫非主人很早就挑断情根了
这下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她从后山一路奔跑至黄泉前。
“小猫,你见过一颗小草了吗不不不,你见过芒草了吗”
就在莫离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个穿着白色衣袍的小女娃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她面前,袍沿上金亮亮的麒麟图案晃得让人眼角发酸。
“喵”莫离惊得往后退去,她认得出来,这是先前在鬼市里遇到的力量强大的女娃娃。
“奇怪了,明明叫他在这里等我们的,会去哪里了呀”兮兮转了转黑眼珠,咬着食指自言自语道。
“你也不知道么”
莫离刚要回她,就又听她说:“可惜这里是冥界,我不方便到处跑,不如你替我去找找,事成后,我奖励你如何”
莫离惊诧,根本不相信这是眼前一个三岁大的小孩说出来的话。
搞不好,她才是三岁的猫,而眼前的这个小娃娃倒像是会坑蒙拐骗的大人。
“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喵。”
“呐你不是精灵吗芒草也是精灵,你不认识吗”兮兮睁着大眼睛,反问她。
莫离绞了绞脑汁,这才想起蜂灵前辈曾经对她提起过这个名字,说芒草是个长得很丑的精灵,但是是他的好兄弟。
“我认识芒草喵。”
“这就对了嘛,你去帮我找他好不好你放心,我会奖励你的呐,这个押在你这里,你找到芒草,将他带来,我就会满足你一个愿望,上天入地都没问题”
兮兮咧着小嘴,将一本厚厚的典籍抛在了莫离面前。
莫离低头看去,前肢不由地一软,药典
这不是传说中参王掌管着的至宝,药典吗她她她她要押押在这,只为让自己帮她找到芒草前辈
“怎么啦你不愿意吗说真的,你要是完成我这件任务,一定会功德圆满的”兮兮蹲下身,俏皮地朝莫离眨眨眼。
“功德圆满”莫离双眼一亮,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功德圆满,幻化成人形,和普通人正常地生活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这小娃娃说得是真还是假,但若能为自己积德,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最重要的是,她发现这个娃娃长得很像主人,她也心甘情愿为她做这件事。
“嗯啊”
莫离的左脚往前推了推,将药典挪到兮兮面前,“这个还你,我去帮你找芒草前辈喵”
“呐”不等兮兮问她为何不要药典,莫离已经扭头往来时的方向跑去。
“土包子,你看,这里便是我和师父住的死神殿。”
死神殿门口,幼珊兴奋地拉着芒草为他一一介绍过路的殿宇和标识。
“确实不像人住的地方。”芒草感叹。
“我们本来就都不是人”幼珊不客气地盖了他一掌,动作和陌衾末当初盖她的时候如出一辙。
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芒草倒是没有怨言,反而灿灿地笑道:“也是,怪我做人的日子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