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还是随我走一趟吧。”陌衾末看了一眼地上的蜂灵,留心回道。
一想到湘儿,渡瑶迟疑了一会儿,最后点头随他离开。
来到亲王府,她只字不语。
只是埋着头,跟在陌衾末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走着。
到了偏苑,还未踏入湘儿房里,就看到闻香满脸慌张地跑了出来。
见到陌衾末和渡瑶,双手已经吓得不知该往哪里放,“小姐,二皇子,你们来得正好。苏姑娘肚子疼得快不行了,现在怎么办”
“啊”
不等渡瑶开口问点什么,里屋就传来湘儿痛苦的叫声。
她和陌衾末一同绕过闻香,冲了进去。
“小姐,你再忍忍闻香去请大夫了,你一定会没事的小姐”燕秋趴在榻上,握着湘儿的手,带着哭腔道。
“怎么会这样”渡瑶问她。
“小姐她前些日子让大夫开了一副药,燕秋并不知那是堕胎药,就煎了给小姐喝。小姐喝下后,就开始腹痛二皇子,奴婢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
“什么堕胎药”
这时,陌衾末一个箭步地走上来,将苏湘儿抱起往外走去。
“二皇子,你要带她去哪里”
“进宫”
渡瑶愣了一下,接着跟在他后面跑去。
此时她的脑袋已经是空白一片,只想着湘儿肚子里的孩子不要有事。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那种锥心之痛,她不想让湘儿再尝受。
陌衾末命福伯备好马车,三个人匆匆坐了上去,往宫里快马加鞭而去。
“湘儿,你一定会没事的,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没事的”一路上,她除了说这句话,就想不到别的安慰的话语。
苏湘儿微闭着双眼,每次眼帘泛动的时候,总是看到陌衾末望着对面的渡瑶发怔。想起她刚入摄政王府的那日,他倒在了她的南苑门口,是她瞧见了他身上的遍体鳞伤。
那时,她听着昏迷中的他口中不断呢喃着一个名字,瑶儿。
再到后面,她身处南苑深宅,夜夜倾听他独有的箫声,孤寂而落寞。
于是她的心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想从摄政王府逃脱出去,她要摆脱那种日复一日,生不如死的日子
几度疼痛,都差点从车上翻了下去,好在陌衾末一手抱着她,才幸免于事。
陌衾末虽然抱着苏湘儿,可是眼睛并没有离开坐在他对面的渡瑶。他知道她为什么重新回到摄政王府,也知道她为什么屡次拒绝他,但是这短暂的人界历练,又怎么可能磨灭他不死不老的陪伴
瑶儿,若是你真心所托,保苏湘儿的孩子一命,又有何不可。
三人各怀心事,互望彼此。
殊不知藏在渡瑶怀里的那颗蛋,正在暗自涌动着一股力量。
这一切,它看在眼里,也听在耳里。
很快,马车停在了宫门口,陌衾末抱着苏湘儿径自往太医院奔去,渡瑶紧随其后。
“何太医快,快来看看她怎么了”
冲进太医院,陌衾末将湘儿放到病榻上,朝一旁还在研究着药典的太医们叫道。
领头的何太医一眼就望见跟在他身后的渡瑶,于是慢条斯理地朝她做了个辑,“微臣见过二皇子,见过瑶郡主。”
身后其他的太医们也跟着一道呼起。
“我叫你快过来看看她怎么样了,你们这些人都是没长耳朵吗”陌衾末忍无可忍地吼道。
何太医性情一直都是循规蹈矩,温和有礼,如今被他这么一吼,突然想起上次大皇子未央子参抱着瑶郡主来的场面。
额上不禁冒出颗颗冷汗,连忙小跑了过去。
定睛一看,好在今天二皇子送来的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子,并非再是不男不女的装扮。探手探脑了好一会儿,突然听到瑶郡主在一旁说道:“何太医,无论如何,你都要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求求你了。”
何太医回头愣住,怎么,这两个皇子送来的病人都是有孕之身
看见陌衾末那道杀人般的眼神后,他只好收回诧异的目光,唯唯若若地答道:“微臣尽力。”
乾德殿
未央皇帝正专注地品尝,而宸妃正坐于偏殿一侧抚琴。
自从宸妃回到宫里,她几乎是寸步不离未央皇帝。因为脸上容貌已毁,她从未摘下面纱,也不出乾德殿半步。
未央皇帝生怕她会因为自己的容貌而感到自卑,就让她抚琴作曲,打发时间。而自己却在私底下命太医院的老者研究药典,找到如何修复容貌的秘术。
品着茶,听着曲儿。每每想起三皇儿未央才哲生前所犯的事,他就感到格外痛苦。眼下他虽让大皇子和二皇子平起平坐,但还是难以阻止那些官宦之间的势力暗涌。
景后已疯,被送回了冷宫,她身后的势力也随着未央才哲的离去而瓦解,但就是这股势力,此时已经开始出现子参和衾末身边,长此以往下去,就怕悲剧会再次上演。
一想到这里,他就极为烦躁。
“皇上皇上”
这时,孙公公的声音显得比他更为急躁。
“何事啊”他啜了一口茶,懒散地问道。
“太医院又出事了这次是二皇子,带了个女的来”孙公公的白眉揪成一团乱麻。
未央皇帝叹了口气,“由着他吧,朕疲了,不想管这些闲事。再说末儿宫里也确实该需要一个女主人了,他和谁来往,朕不再过问。”
兴许,是他将瑶儿赐婚给了未央子参,这才对衾末感到愧疚吧。
“皇上,那女的有了有了”孙公公边说着,边比划着动作。
宸妃手中的琴弦中断,连忙上前问他,“孙公公,可是有了身孕”
“不,不是奴才有了,是那个女的有了”
“噗”未央皇帝口中的茶水突然喷了出去,乍听之下,他还以为是孙公公有了。他走下高脚椅,沉声问道:“可探到什么消息,孩子是谁的”
“这个奴才不知。不过,听太医院来的人禀报说,一同来到的,还有瑶郡主。奴才心想,这有了的,可能就是瑶郡主。”孙公公低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