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可算回来了二皇子说您被抓回摄政王府,闻香想进府伺候您,可是那个叫蜂管家的说您有专人伺候,就把奴婢给赶出来了,这阵子可急死闻香了”
偏房里,正在刺绣的闻香看见门口渡瑶的身影,顾不上绣针划破手指的痛意,丢下绣帕,上前就是一番唠嗑。
“闻香,看见你真好”
她一把抱住闻香,心里的苦水也簌然而下。
“小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闻香顿时不知所措。
她服侍小姐那么多年,可是鲜少看到她哭,顶多难过时,用一串冰糖葫芦也能将她逗乐。
可闻香知道,现在的小姐已然不是从前的傻小姐,她如此伤心,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对了,会不会是因为安府被满门抄斩的事,她知道了
“小姐,您别伤心,人死不能复生。您不是还有闻香吗,闻香会一直陪在小姐左右,永远不分开。”
渡瑶擦了把眼泪,放开闻香,这才莫名地问道,“闻香,你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是谁死了吗”
“不不是”闻香脸色忽变苍白,难道小姐被关在摄政王府上的这几日,是不知道的
就在她不知该怎么向渡瑶解释时,门里冲进一个人影,“夏儿夏儿”
“燕秋”
见到燕秋,渡瑶还是开了口,朝她招呼了一声。
“瑶郡主”看到渡瑶的那一瞬,燕秋差点晃了眼,连忙行礼,“奴婢见过瑶郡主。”
“燕秋,别这么见外,你家小姐近日可好为何你如此慌张地要寻夏儿”渡瑶扶起她,想从她口中多了解些湘儿的近况。
“回瑶郡主,奴婢找夏儿确实有事,但与我家小姐无关。瑶郡主若是无事,那奴婢先告退了。”燕秋边回着,目光还不忘往周边扫了一圈,见夏儿不在,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渡瑶从她的眼神里倒是能看出她找夏儿是真有事,但不知为何,燕秋那遮遮掩掩的态度让她倍感不解。
“小姐,您不知道吧,前两日听说苏湘儿病了,燕秋请了好几次大夫到府上来诊断呢。”
一旁,闻香说道。
“湘儿病了”渡瑶忧上眉梢,往门口走去。
“嗯,看来是病情加重了些,燕秋才来找夏儿吧。”
“夏儿去哪儿了”提起夏儿,自她与二皇子进府以来,还真没见到她的身影。
闻香嗫嚅了声,又转移话题,“我也不知道。小姐,不如我们一道去看看苏湘儿吧”
她总不能如实说,夏儿去安府替她处理后事了。
安府满门抄斩那天,是大皇子手下一个叫芒草的侍卫安葬的尸体。她本想亲自去上坟,可是那人却告知,为了小姐的安危,别出现在安府附近,也不能上坟。
因为族谱上,写着安瑶的名字。
后来回到亲王府,二皇子听她这么一说,就让夏儿去处理了,还交代她,小姐要是回来,先别告诉她。
如今,小姐是以渡瑶的身份活着,她也算是将就着瞒天过海了,就当,安瑶真的死了。
而渡瑶听到闻香建议去探望湘儿,不禁踌躇了起来。
那日和湘儿的对话还萦绕耳畔,她这时去了,会不会使她心里更加不舒服
可听说她病了,又真的担心。
“闻香,你说,湘儿她还在记恨我吗”她此时问闻香,也是想给自己一些安慰,希望湘儿见到她,不会再有那日离开时的决绝。
“小姐,虽然我不了解她,但在这府里也与她有过几面之缘,闻香觉得她为人和善,不会斤斤计较的。”
“是麽。”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苏湘儿所在的别苑。
才看到这里的景象幽静清雅,奇花异草围绕着院墙而长,院落中堤是一个小巧的水池,里面正放养着几只活蹦乱跳的小鲤鱼,别有一番趣味。
单从这满园的花草,和一池的清水,可见这里的主人,性情雅静,与世无争。
渡瑶俯身逗着鱼儿,闻香上前轻扣门板。
“吱呀”
紧闭的房门应声而开,未等渡瑶转身望去,一阵浓烈的草药味儿就将她呛得猛咳不止。
“是你”燕秋先是看到闻香,后来再闻声看见渡瑶,更是吃了一惊,“瑶郡主”
渡瑶走了过去,“燕秋,我们是来看湘儿的。”
“这”燕秋显得有些无措,但又不能闭门谢客,只好低头应了声,“有请瑶郡主。”
其实她家小姐这会儿是最怕见人的,不知道瑶郡主这么进去,小姐会做何反应。
先前看小姐难受至极,她想让夏儿去摄政王府请秋生过来一趟,可惜夏儿不在府里,她又不便前往摄政王府,只好折回来照顾她。
渡瑶走进屋里,呛鼻的药味儿顿时扑面而来,令她几度都差点窒息过去。
病榻上,苏湘儿正背对着她们而躺,渡瑶完全看不见她的神情,也捉摸不透她是否得知自己来到。
“闻香,燕秋,你们俩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对湘儿说。”
“可是”燕秋面露忧色。
“放心吧,我会照顾她的,你就在门外候着,有事我喊你。”
“诺。”
见她们都出去后,渡瑶向前走去,接着坐在了沿上。
枕帕上面,淡着一滩泪痕,想来病痛将她折磨得不成人样。
伸手掏出怀里的手帕,刚要为她擦拭一番,视线却怔在了上面绣得歪歪扭扭的“渡瑶”二字。
这不是,她给了阿甘的那条娟帕吗怎会在她身上
阿甘是被芒草误杀,当天未央子参也在,她这些天又都是在摄政王府中,也就是说这条娟帕,是未央子参放在她身上的
“咳咳”
怔神时,忽听湘儿干咳了几声,这才慌忙起身,将手帕又塞回怀里,接着轻声唤道,“湘儿”
湘儿并未应她。
“我知道你醒着,你要是不想见我,也没关系。”她望着湘儿的背影笑得无奈。
“我有了身孕。”
就在她还想自说自话的时候,从头传来湘儿嘶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