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李哲轩也是那种风度翩翩的学者型官员,说话慢条斯理,斯斯文文的,还从来没见过他爆粗口。泡*书*吧(.)
所以毫无心理准备的潘舒华一上来就彻底被骂得懵掉了,嘴里只能“我……我……”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随后李哲轩突然间就在电话里面歇斯底里般的爆发了,电话里几乎是用吼着的道:“潘舒华你个SB,你知道刘思远是谁吗?他女朋友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省委副书记的公子和他称兄道弟的。这还都TMD的是表面上的,这小子背地里的关系连我都不敢招惹,我告诉你,就连我们市委张书记凡事都得让着他三分,我说的是张书记,张铭段书记,明白吗?!你TMD以为你是谁啊?”
他不爆发真不行了,就在几分钟前,胡天放突然打来电话,语气完全没有平时的那种亲热,而是冷冰冰的把刘思远在水利局的情况说了遍。
说完后也不给李哲轩说话机会,直截了当道:“李书记,做事情要给对方留个余地,太过了以后我也没法协调了。大家有时候工作上有些不同意见也很正常,但是做事情要放在台面上,公私要分明,在这种地方动手脚是不是太不入流了?”
李哲轩立刻明白,胡天放是误会了,以为是自己下的命令或者暗示,才让水利局故意恶心刘思远的,而且胡天放口气听得出。他已经很愤怒了,从称呼上的李哥变成李书记就可以听出,他立刻解释道:“天放,这事情我也是刚知道。你放心,我立刻去解决,绝对不会让思远受委屈的。”
不料人家胡天放压根不相信他,只是冷冷道:“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说完就把电话给撂了。
胡天放虽然本身不是官场中人,但是李哲轩很清楚,他的话在他父亲胡书记那里分量很重,所以顿时就发急了。拿起电话就开骂了,风度什么的这时候当然完全顾不上了。
电话那头,潘舒华都快被他骂得哭出来了,带着点哭腔道:“李书记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说还好。一说李哲轩更加火了,怒声痛骂道:“你脑子里全是屎吗?没TMD有着天大的背景,能二十四岁当市局副局长?你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个SB二十四岁在干吗?”
潘舒华几乎就要被骂傻了,只能唯唯诺诺问道:“李书记。(._泡&书&吧)那……那现在怎么办?”
李哲轩好不容易平复了下心情,才道:“现在有没有其他市委领导知道这些事情?”
潘舒华立刻老实道:“就在下午,魏市长来我们水利局批评了我们的工作,还有伍主任入党组的事情被徐部长否决了。还有刚才……徐秘书来过一次水利局,说是要让刘思远同志感受到组织的温暖。还有,燕市长要我明天一早去汇报工作……”
他刚说完。李哲轩又在电话里骂开了:“我D好一个潘舒华,搞半天我最后一个才知道,你这局长简直就是废物,你问我怎么办?我也现在也没有办法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自己去面对这些市领导的怒火吧,别来找我,爱莫能助!”
潘舒华也真被吓倒了,连连求饶,不停的向他道歉。
最后李哲轩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命令他道:“还有空说这些废话?!还不立刻改善刘思远同志的待遇,无论是办公室,还是住处,全部改善,什么东西都用最好的,别担心钱的问题,就算用光你们局的经费也不用管,反正对于刘思远同志的待遇不能有任何折扣!”
挂上了李哲轩的电话,潘舒华冷汗湿透了背脊,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勉强冷静了下来,在办公室里琢磨了半天,暗自给自己定下两套方案。
第一,必须立刻改善刘思远同志的各项待遇。
第二,必须立刻联系李书记,市委层面也好有个照应。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已经不是他这个级别可以抵御的了。
一念及此,明确了目标的潘舒华重新振奋了精神,立刻让秘书,第一时间把已经吓傻掉的伍明辉叫进了办公室。
看着伍明辉进来的时候那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他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他潘局长最早的时候的确也想过给刘思远一个下马威,一方面是要确立下自己的威信,以免这个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市局副局长年少轻狂,给自己工作添堵,另一方面也是听说了一些关于李哲轩书记对刘思远不满的传闻,所以也想替李书记出出气,以争取提高下自己在李书记心目中的地位。
但是潘舒华还是有些底线的,就算要收拾下刘思远,也断然不会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在人家住处和办公室的问题上面动手脚,的的确确是伍明辉自说自话的主意,可见他对于那个党组成员的位置有多么看重。
但是潘舒华很清楚这件事情上自己也有很大责任,没有及时阻止伍明辉而是选择了默许,的确是他的重大失策。
潘舒华沉思着,必须承认,刘思远的年轻让他非常嫉妒,也因此蒙蔽了双眼,犯下了大错去纵容伍明辉的行为。
如果不是今天的经历,也许他还会觉得李哲轩说的夸张,但是今天的事实明白无误告诉他,‘连张书记都要让三分’的结论真是一点都不夸张,市委常委里排名前六的里面已经有五个先后发出了声音。
常务副市长到局里大闹一场,市委副书记电话里歇斯底里的骂娘,组织部长会上发彪否决了他的提案,市长逼他明天去汇报工作肯定是鸿门宴,市委书记派出秘书给他严厉警告。
好吧,真是地动山摇,惊天动地的阵仗啊。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市委前六号人物里还有一个人没出手,但是那人要不不出手,一出手那肯定就是要见血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纪委书记沈迎春。
几乎一瞬间,潘舒华的背脊冷汗湿透了衬衫
刘思远其实并不知道当天在水利局发生的惊天动地的事情,他此时正带着满脸痛苦状的朱希龙同志一起盯着烈日走在大坝上。
千湖省是水资源很丰富的省份,看名字就知道了,湖泊众多,但是相应的也是每年洪涝灾害易发地区,所以对于防汛抗旱工程,无论是省委省政府还是市委市政府都非常的重视,紫薇市就设有专门的防汛抗洪指挥部,为副厅级,由副市长挂帅。
作为水利局分管水库堤防科的副局长,他迟早也会在那个防汛抗洪指挥部里面挂一个名,不过副主任是肯定轮不到的潘舒华局长才是。
刘思远估计自己很有可能兼任指挥部下辖的防汛设施建设处处长。
不过此刻,他的心情相当郁闷,虽然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整个紫薇市的防洪防汛设施看了遍,但是走马观花的视察什么都看不出,更何况他们一天也不可能跑太多地方,只能挑了水坝比较集中的新河口市去视察了一番。
新河口市的水利局随便派了个副局长陪同,局长都没露面,当刘思远问题一些问题时候,也是一问三不知,只会说一些套话。
当刘思远打算进一步询问时,一边的朱希龙就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虽然也不至于到当面顶撞的地步,但是那个态度也就是很不好了。
比如刘思远问起这个大坝是哪家工程队承包建设的,工程验收情况时,他一副没好气地样子道:“刘局,具体经手的工程队是经过局党组会议讨论的,潘局也是相当认可的,我认为没有必要去查这些资料,反而让工程队感觉不好。”
刘思远知道他想拿潘舒华压自己,最近他被打压多了心情也不好,便立刻严厉的回答道:“朱科长,你的想法显然是有失偏颇的,局党组会议讨论决定用哪家工程队这个没有问题,但是不代表就可以不进行工程验收和事后监督,你这种不负责任的想法实在要不得。”
朱希龙被他用大道理一压,涨红着脸就道:“刘局,既然你坚持要查,那就找潘局查去吧,反正具体施工队就是他负责联系的。”
刘思远见他有点破罐破摔,态度极其恶劣了,换以前的他早就勃然大怒了。
不过刘思远也早已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了,朱希龙刚才一番话倒是告诉了他一个讯息,也就是说防汛工程的施工队,根源原来在潘舒华那里,倒也省得自己到处打听去了。
至于他的态度,刘思远突然发觉自己并不是很生气,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就是在他眼里,朱希龙不过一个跳梁小丑而已,跟他生气本身就是掉价的事情。
所以他嘴里也就很平静的道:“朱科长,我再次要对你提出严肃地批评,如果这种事情都要麻烦潘局,那还要你们整个科室干什么?潘局长统管整个水利局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情,称得上是日理万机,你倒好,不知道帮领导分忧,还向给领导添麻烦!朱希龙同志请你自己回去好好反思一下,关于此事,我会向潘局汇报,听听他的意见。”
朱希龙面无表情的听着他的数落,心里面却道你别傻了,没看到潘局都怎么对你的?还不知道低调收敛。
两人的视察可谓不欢而终,结束时候大概下午四点左右,刘思远说还没到下班时间回办公室,坚持要回办公室继续工作。
本想直接回家的朱希龙被他气得半天说不出口,无可奈何下,腹诽了半天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