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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般女子 第 121 章

作者: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1-04 05:15:12 来源:58小说

此为防盗章 “陛下最近心情很好吗,竟然给我连升两次品级,”班婳站在大长公主身边,亲手给大长公主泡茶,“连食邑都升了。”

“品级升了就是好事,”大长公主接过孙女泡的茶,笑容满面道,“怎么近日老往我这里跑,是我这里的点心比侯府好吃?”

“孙女想您,所以就来看你了。”班婳抱住大长公主的胳膊,“要不您到侯府去住几日吧。”

“我可不敢跟你们这两只顽皮猴子住在一起,肯定没一时半刻的清静,”大长公主想也不想便拒绝,“公主府里的下人都很尽心,你们一家人若是想我了,就可以来看看我,左右我们隔得也不远。”

九年前,驸马病故以后,她便以怀念亡夫的名义,单独居在了大长公主府。

她也舍不得儿子,可是却不得不这么做。

当今皇帝是个矛盾的人,他总是希望别人对他好,却又爱起猜忌之心,偏偏又想要天下人夸奖他仁爱。那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他自以为他的心思无人能懂,却不知道她历经两代皇位更替,又怎会没有识人之能。

“母亲……”阴氏对大长公主是真心实意的敬重,当年她初嫁给班淮,因为外面流言的影响,一直心怀芥蒂。加上她娘家不太管她,上面又有一个身份尊贵的婆婆,她当时真以为自己这辈子毫无盼头了。

哪知道婆婆虽身份尊贵,但是对她却极好,公公虽是武将,却也是十分讲理宽厚之人。自从生母病逝,嫁到大长公主府后,她才渐渐地感受到生活的乐趣。

公公病逝的那一年,她第一次看到婆婆伤心的样子,随后不久婆婆便让他们搬进了侯府,婆婆单独住在了大长公主府中。她一直觉得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可是她却不敢提,甚至连想都不敢细想。

在女儿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以后,她竟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感。

爵位不重要,只要一家人好好的,往后日子应该也不是那么难熬。

只是婆婆……

女儿的梦里没有婆婆的出现,但是女儿近来总是往这边跑,阴氏自己内心,隐隐有种不太好的猜测。

“儿媳妇,这些年水清跟两个孩子一直都是你在操心,你受累了,”大长公主握住阴氏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若不是因为我,你应该能嫁一个比水清更好的男人。”

“母亲,我可是您的亲儿子,亲生的!”班淮一脸无奈的看着大长公主,别人家母亲都是护着儿子,怎么到了他这,反倒是他成了外人?

“你若不是我的儿子,灵慧这般的好女子,你这辈子做梦都娶不进门。”大长公主瞪了儿子一眼,“我们女人家说话,你一个男人插什么嘴?”

旁边的班恒幸灾乐祸地看了父亲一眼,作为班家地位最低的两个男人之一,父亲这会儿都还没看清现实么?

“母亲,您怎么能这么说,侯爷他待我极好,天下好男儿很多,可是又有几人能惦记着我喜欢吃什么,用什么,”阴氏心中的不安感更浓,“我生母早逝,您待我如亲女,您在我心中不是婆婆,乃是母亲。您日后莫在说这般的话,我听着心里难受。”

“我没有女儿,你嫁进门后,就是我的女儿,”大长公主温和一笑,“就算我真有一个女儿,只怕也不及你万一呢。”

“好了,我不说这些话让你难过了,”大长公主拉着阴氏的手站起来,“走,我们去用午膳,最近来了两个新厨子,手艺极好,你们也尝尝。”

“好。”阴氏展颜笑开,看着大长公主红润的脸颊,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班家四口在大长公主府住了两天后,才大包小包的打道回府。

班婳与阴氏同乘坐在一辆马车里,班婳见母亲神情有些恍惚,连坐姿都老实了不少。

“婳婳,”阴氏突然开口道,“你为什么最近常去大长公主府?”

“啊?”班婳愣了一下,老老实实摇头,“不知道,就是想祖母了。”

“那……没事你就多来这边走走,”阴氏笑了笑,“你祖母一个人待在公主府里也冷清,你去了她老人家肯定会很开心。”

他们住的院子,一直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九年时间他们从未离开过一般。当年的大长公主多热闹,公公喜欢教婳婳拳脚功夫,爷孙三人总是逗得婆婆开怀大笑。

如今公公早已经逝去,他们四人也搬了出去,只余婆婆独自一人待在那宽阔寂寥的公主府里。

“好。”班婳当即点头,“我把恒弟也带上。”

“乖孩子。”阴氏笑了笑,没有再说其他的。自从女儿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以后,她就担心女儿心里受不了,所以现在也不想拘着她学规矩,能快活一天就算一天吧。

“冤枉啊!”

班家的马车行路到一边的时候,突然冲出一个身穿孝衣,头戴孝帕的中年女人,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瘦小可怜的孩子,哭哭啼啼跪作一团。

“怎么回事?”班淮掀开马车帘子,看着跪在他马车前又是喊冤,又是磕头的一大两小,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侯府的护卫拦在马车前,不然这形迹可疑的三人靠近马车。

“大人,民妇有冤,求大人替民妇伸冤!”

她举高手里的状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冤字,不知道这字是用人血还是畜生血写的,看起来有些渗人。班淮忍不住往后坐了坐,“这怎么回事?”

“青天大老爷,求您救救命妇的丈夫,同县县令草菅人命,官官相护,民妇丈夫死得冤枉啊!”

班淮干咳一声,招来身边的随侍,“同县在什么地方?”

“侯爷,同县在薛州,”随侍小声道,“薛州刺史是赵仲。”

“赵仲……”班淮眯眼想了一会儿,“那不是赵家二郎吗?”

长随:“正是赵家二公子。”

说起来他们家与赵家也颇有渊源,当年与婳婳指腹为婚的,便是赵家三郎,只可惜赵家三郎夭折后,这门亲事自然就不再提起。这些年,他们班家与赵家仍旧还有来往,只是关系终究不如以往了。

“大人!”

中年女人见班淮竟没有搭理她,哭得更加凄惨,“大人,求您发一发慈悲心,帮一帮民妇!”

“等等!”班淮被这个女人哭得有些头大,“你若是有冤屈,当去刑部

或是大理寺。”

中年妇人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连客套话都不说,直接就拒绝了她。

“我就是一个闲散侯爷,没实权,说话不管用。就算我带你去衙门,也没人稀罕搭理我,”班淮摆了摆手,“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大理寺门口敲一敲鸣冤鼓。”

说完,也不等中年妇人反应过来,就让护卫把这三人抬到一边,乘坐马车大摇大摆的离去了。

喊冤的妇人:……

围观的老百姓:……

第一次听到亲口说自己没实权,说话不管用的贵族。

班婳掀起帘子,看着被护卫架在一边,看起来像是还没反应过来的中年妇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在看什么?”

“看刚才喊冤的那个人。”班婳想了想,“我觉得她有些奇怪。”

“当然奇怪,”阴氏冷笑,“一个为亡夫喊冤的女人,为了赶到京城,肯定是风餐饮露,神情疲倦。两个孩子失去父亲,必定仓皇又难过,你觉得他们符合这些?”

班婳放下帘子:“那她是骗我们的?”

“她做什么不重要,”阴氏神情显得很平静,“重要的是我们心里有数。”

“哦。”

班婳一脸受教,再次掀开帘子,看到对面有人骑着马过来了。

此人面若好女,玉冠束发,玄衣加身,袍角流光浮动,原来竟是绣娘在袍角暗绣了一朵朵祥云。

听说当年大长公主嫁给静亭公的时候,红妆十里,引得全城围观。有个如此富裕的母亲,静亭侯过得奢侈一些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闲得没事跑出来埋宝,那可真是败家子了。

他听说南方有些商人斗富,就在涨潮水的时候,往水里扔金叶子银叶子,引得老百姓跳进水里打捞,以至于不少人因为抢夺金银被水淹死。与那些商人相比,静亭侯这种思想,倒是讲究了因果,手段干净了不少。

不管怎么想,这些贵人们的想法,他还是不太懂。

“收起来吧,”容瑕把手背在身后,“既然有缘者得之,我也算是有缘人了。”

杜九看了眼伯爷的表情,确定他不是开玩笑以后,表情有些微妙。

“伯爷,还有几个地方的土有动过的痕迹。”护卫看了眼四周,挖的人掩饰手段实在太低,让人一看就看出哪里的土动过。

“不用看了,”容瑕伸手从木盒中拿出一块金饼,金饼的成色很好,单单一个就足以让普通人十年内衣食无忧,“把这里收拾干净些,不要让人发现土被翻动过。”

“是。”

容瑕把金饼放回木盒中,伸手从杜九手里抱过木盒,这盒子看起来不大,倒是挺沉。

看着心情极好的伯爷,杜九总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太厚道,可是转念又想,反正班家埋下的金子是在等有缘人,伯爷发现了金子……那伯爷就是有缘人咯。

对,没毛病,他们伯爷绝对不是不要脸!

班家别庄中,班家三口围坐在圆桌旁大口大口的喝茶。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班恒抱着茶杯,一脸的可怜,“姐,你又拿我撒谎。”

“对不起啦,”每次当然弟弟背锅,班婳还是有些小愧疚的,她双手合十,一脸歉然的看着班恒,“不过我当时太紧张,脑子里就只想到这个了,你别生我的气,行不行?”

“算、算了,反正我是个纨绔,这点小事无所谓了。”班恒最怕他姐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只要她这么一瞅,他就没什么立场可言了。

“恒弟,谢谢你。”班婳给班恒倒满茶,“我就担心一点,成安伯知道这件事以后,会不会把东西挖出来拿到他自己家去?”

“怎么可能,”班恒摆了摆手,“容伯爷不是这种人。”

“对,”班淮跟着点头,“容伯爷那种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班婳摸了摸鼻子,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像容伯爷那样的人,也不缺银子花,怎么看得上他们埋的那点东西。

“夜深了,都回房去睡吧,明天我带你们回去。”班淮拉了拉衣服背面,他里面的衣服都被刚才冒出来的冷汗浸透,黏糊糊地贴在后背上难受极了。

清晨,整片大地被浓雾包裹着,班婳系好披风,翻身骑上马背,对父亲与弟弟道:“今天雾大,等下不要骑得太快,免得惊了马。”

班淮与班恒乖乖点头,在骑术这个问题上,父子二人只有听班婳的。

一家三口带着护卫在官道上没走多久,听到后面有马蹄声传来,班淮怕有歹人趁大雾天气干坏事,就让一个护卫到后面看看。

不一会儿护卫回来了,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骑着马的男人,班家三人都认识,正是昨晚坚持要送他们回来的成安伯护卫杜九。

“杜护卫,”班婳看了眼杜九身后不远处,“真巧。”

“见过侯爷,郡主,世子,”杜九从马背上下来,朝三人抱拳行礼。

“出门在外,不必讲究这些,”班婳笑眯眯地看着杜九,“你们也是回城?”

“回郡主,我等正是护送伯爷回城。”杜九看着坐在马背上微笑的少女,便是他不是好色之人也难免惊艳,好一个绝色女子。他是粗人,只觉得天下男儿若是谁有幸娶到如此娇女,就算每日伺候娘子对镜画应该也都是愿意的,真不明白为什么这般绝色竟然也会被人退婚。

“原来容伯爷也在,”班婳抬头看到浓雾中走出一行人,为首的正是骑着白马,身着浅月牙色锦袍的容瑕。

两人四目相对,班婳向对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容瑕想要下马给班淮行礼,被班淮拦住了。容瑕注意到班家三人骑马的顺序有些奇怪,身为女子的班婳走在最前面,倒是班淮与班恒跟在后面,实在有些不合规矩。

不过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与班淮寒暄几句后道:“昨晚在下的护卫惊扰到诸位的雅兴,在下替他们向三位赔罪。”

“咳,”班淮干咳一声,这种事提出来挺丢人的,还道什么歉。

“容伯爷,这种事算得上哪门子雅兴,”班婳控制着马儿的速度,“不过是我们闲得无聊,找乐子玩而已,让您见笑了。”

“佛家讲究因果,今日你们种下

善因,明日有人因为你们今日之举得到帮助,那就是善果,这自然是一件雅事,”容瑕朝班婳抱了一拳,“善因有善果,好心有好报,得了宝物的人,一定会感谢你们的。”

班婳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读书人的嘴巴真是厉害,能把一件荒唐的事情都能说得如此有哲理,就连她都差点跟着相信了,这就是学识的力量啊!

回头瞥了班恒一眼,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羞愧不羞愧。

班恒扭头,非暴力不合作,一副我听不懂,看不见的样子。

“郡主,”容瑕驱马离班婳半个马身的距离,“听闻你喜欢白狐裘?”

班婳扭头看容瑕,长得好看得人总是赏心悦目的:“嗯。”

“在下那里有几张完好的狐皮,郡主若是不嫌弃,今天我就让下人给你送过来,”容瑕笑了笑,“狐裘配佳人,方才是绝色。”

晨风起,白茫茫的雾打湿了班婳的眼睫毛,她眨了眨眼:“东西我确实挺喜欢,只是无功不受禄,我怎么好意思收伯爷的东西。”

“就当是两天前那碟点心的谢礼可好,”容瑕离班婳还有小半马身的距离,“贵府的糕点非常美味,在下府里的厨子怎么都做不出这种味道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拿点心方子跟你换狐裘?”班婳恍然大悟,一脸大方,“你放心,等下我回到府里,就让下人把方子给你送来。”

容瑕脸上的笑容微僵,随后笑道:“那就多谢郡主了。”

另一边的班恒骑着马蹭到班淮旁边,对班淮使了一个眼色。

这容伯爷,该不是对他姐有意思吧?

班淮摇了摇头,这事不大可能。

虽然婳婳是他亲闺女,但做人要讲良心,他家闺女跟容君珀放在一起,确实不太合适。

“郡主拉弓射箭时很有气势,若你是男子,定能成为一位了不起的将军。”

“那可能不成。”班婳十分耿直的摇头。

“为什么?”容瑕在班婳脸上,看不到半点自谦的意思。

“军营里多苦啊,我若是男人,那现在就是侯府世子,美婢环绕,高枕软卧,这么舒适的日子不过,我做什么想不通,跑去军营吃苦?”班婳单手捧脸,水嫩嫩的脸颊看起来十分可爱,“所有愿意上战场的将士很了不起,但我不想成为他们。”

容瑕沉默片刻,看着眼前这个娇憨的女子,笑道:“郡主好生坦然。”

“人生短短几十载,怎么痛快怎么来吧,”班婳笑道,“谁知道哪天就没机会睁开眼了。”

容瑕仍旧是笑:“郡主倒是看得通透。”

只可惜众生皆苦,又有几人能够看透,又有几人做得如此毫无顾忌?

太阳终于挣脱浓雾,让阳光洒落在了大地上,尽管没有多少温度,但是却能一点点驱散这无边无际的浓雾。

班婳捏着马鞭指向前方:“城门到了。”

此时的城门处,一辆豪华的马车正朝外行来,马车的标志班婳认识,是石家的家徽。

想起石飞仙对容瑕芳心暗许,班婳忍不住看向容瑕。

容瑕却仿佛没有看到城门处的马车一般,只是对她笑了笑后,扭头看向了远处。

“瘦了穿衣服更好看,我有气从来不憋在心里,一般当场就发作了,”班婳放下筷子,擦干净嘴角,抬头瞥了眼这个说话的千金小姐,“你是哪家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婳婳,她是李大人的女儿李小如,平时也常与我们聚在一块,”康宁郡主闻言,莞尔一笑,轻声解释道,“你怎会没见过?”

班婳眉一挑,懒洋洋道:“我竟是从未注意到过。”想嘲笑她被沈钰退婚还要装模作样,班婳从不给这种人面子,“约莫是李小姐穿得过于素净了,我这个人向来爱热闹,不太起眼的人就记不住。”

“你……”李小如眼眶发红,眼中的泪水似落未落,就像是被狂风摧残过的小花骨朵,十分的可怜缩着,等待着别人的保护。

“班乡君,”石飞仙见状微微皱眉,随后微笑着看向班婳,“您这又是何必?”

满桌子寂静。

班婳低头敲着一只蟹钳子,偏头对安乐公主道:“这螃蟹好,肉又鲜又嫩。”

安乐公主知道她这是故意不搭理石飞仙,无奈一笑:“你如果喜欢,等会便带一筐回去。”

一整桌人都知道,班婳这是故意装作没有听见石飞仙的话,心里对班婳的厌恶感更甚。不就是仗着有一个做大长公主的祖母,才能如此耀武扬威么?石飞仙可是当朝右相的孙女,可比她家那个有爵位无实权的父亲厉害多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石飞仙面子,这简直就是把右相府的脸面放在地上踩,班婳她疯了吗?

班婳疯没疯她们不知道,但是现在谁也不敢去招惹她了,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反应?脑子正常的人做事有迹可循,像这种没头脑的行事作风全靠情绪,跟她吵架有辱斯文,不跟她吵又觉得憋屈,所以干脆不去招惹最好。

谢宛谕与石飞仙都被她下了面子,她们何必再去讨这个没趣?

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错觉,以前的班婳虽然有些随性,但还不至于像今天这般不给人颜面。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沈钰退婚刺激了她,让她破罐子破摔了?

在场不少人都这么想,有心软的开始同情起她来,还有些开始偷偷地幸灾乐祸。

有了石飞仙与谢宛谕的前车之鉴,后面再没有人去招惹班婳,知道赏菊宴散场,也没有谁跟班婳多说几句话。

“你这个性子不改便罢了,”安乐公主送班婳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叹气道,“现在的心气儿更大了,再这么下去,给你招来祸端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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