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远不知道那是风小计新的电话地址,看来梧桐已经学精,嘴巴也放密了。
风小计仿佛觉得有东西卡在喉咙,她清了清嗓子,说:“师兄,是我。”
顾明远一下子认出她来:“小计?真的是你吗?”
不知为何,风小计此刻竟觉万般思绪在心头。
她说:“是我,师兄。”
“这段时间你都到哪去了?我找了你很久。你现在怎样了?还好吗?你怎么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你这样太不够意思了。”顾明远一轮嘴在说,风小计听到他声音里的激动和开心。
“师兄,我很好,放心,我已经在许翼惟这里接受治疗了。”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下次再去哪里,不要一声不吭,记得和我说一声。”
“嗯。”风小计觉得心里好暖,她轻轻地应了一声。
“小计,你现在恢复得怎样?”
“恢复得不错,记忆力提升了好多,但是比起以前,还是没法比。”
“不急不急,能提升就好,慢慢来。”
“嗯。”
两人忽然都静了一小会,又异口同声说:“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你先说。”还是异口同声。
顾明远先说:“听说回春学院下个学年开始面向社会招学生了,虽然名额只有一个,但是,你重回回春有望了。”
“恩,我也听说了,我一直为此做准备。”
“那就好那就好,你打算什么时候报名?”
“以我目前的情况,最快也要等到下下个学年。”
“啊?那岂不是还要多等一年才能跟你在饭堂吃饭?等到下下个学年,我都开始竞技了。”
风小计笑:“那你还想着吃饭,应该好好准备才是,假如我下个学年就回去回春学院,一来就读三年级,到时候岂不是要和你同台劲敌?我才不要。”
“放心,只要你能赶上下一年的这趟车,就算你我成为对手,我一定会让着你来。”
“你让出来的,我赢了也不光荣。”
顾明远说:“你呢?你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
风小计想了想,还是说:“师兄,回春学院从你这届开始社招,社会上的奇人异士多得去了,你将会面临很大的挑战,最好做足准备。”
“原来你要说的是这个,放心,我会做好准备的。”
“不,一定要将这个敌人当做很强的敌人来准备才可以。”
“我明白。好久没见了,什么时候方便出来聚一下?”
“我现在每天的训练任务都很重。”
“恩,那就算了,你的提升训练是最重要的。”
“我还没说完,但我总能抽出一些时间来。”
真想要见一个人,再忙都能抽出时间,所有忙的借口,只是觉得你不是最重要的罢了。
顾明远声音喜悦:“好,我等你通知,你有时间了叫上我,我随时都可以,逃课也行。”
“师兄,你别再逃课了,当心行导再捉你。”风小计一说到行导这个词,真的觉得好像离开学校很久了。
“那你就尽量别挑上课的时间呗。”
风小计一放下电话就翻日历,她期待和顾明远相见。
距离回春学院第一届社会招生的测试日子越来越近,张一茹正在密锣紧鼓地筹备这次测试。
这次社招,除了记忆综合力的测试外,还有一些以情景模式为载体的考题。
临考前,张一茹亲自下厨,给风小计和许翼惟做了一顿丰盛的西餐。
牛扒虽然煎得太老,还透着焦味,调料调得过咸,但三个人吃得很欢乐。
张一茹已经慢慢学会喝酒,她高举红酒杯说:“师傅,这杯敬你的,谢谢你的发掘和指导。”
许翼惟一边忙着锯牛排,一边说:“好好好,你好好努力,他日记得为我做牛做马,哈哈哈。话说,你这牛扒太老了,锯得我手都痛了。”
“老不正经的。有得吃还挑三拣四。”风小计咄许翼惟。
张一茹却说:“小计,你放心,我去给你开路,待摸清楚考试题型,我一定带着实战经验回来的。”
风小计嘚瑟,说:“上有一个师傅和师姐帮我顶天立地,我风小计从此高枕无忧。”
“高枕无忧?我最愁的是你,你现在的水平远远还达不到回春的招生标准,更别谈以后怎样在竞技中从芸芸高手里胜出了,头疼,如果不是因为曲青天所托,我一早扫你出门。”
“得了吧你,扫我出去后谁天天给你做鱼头汤。”
饭毕,风小计和张一茹双双坐在阳台的吊椅上。
风小计和张一茹熟络了以后,才敢开声问:“师姐,你和叶随风现在怎样了?”
“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她没有来找你?”
“她很清楚我不能接受她。”
“你到底不能接受她的性别还是不能接受她骗了你?”
“都有吧。”
“叶随风为了你,甚至连性取向都变了。你就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她要改变性取向是她的事,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张一茹是怎样的张一茹,而我从来没想过叶随风是这样的叶随风,这场感情走到最后,竟发现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你知道那感受吗?”
“只要你爱她,不就可以了吗?何必管这些无关紧要的?”
“紧要,因为,我爱叶随风的前提就是他是男的,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女人,我们根本不会有后来的故事。”
张一茹继续补充:“而且,很现实的是,假如我继续选择跟她一起,按我的忠诚度,那我这一辈子估计都没有机会享受到真正的男欢女爱。”
“你只是爱她爱得不够吧?”
“怎样才叫够呢?我可以为她去死,但我不能为了她推翻我原来的价值观、信念和原则。我觉得真正的爱不是无条件的牺牲、妥协和付出,那些叫盲爱,真正的爱不会叫你迷失的,只会让你找到自己。”
风小计摇头,说:“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我不懂。”
“听别人的故事是不会懂的,只有自己经历了才会懂。”
第二天。
张一茹考完试回来,去冰箱拿饮料的时候很顺带地跟风小计说:“冰箱怎么有可乐?这种老式碳酸饮料居然出现在冰箱里,看来真相只有一个了,小计,你今晚一定是要做可乐鸡了,对了,我那个测试通过了。”
风小计开怀,说:“我知你一定会过,一早准备了丰富晚餐给你庆祝。”
“我今天做了记忆综合力测试,比之前又高了些。”张一茹说这话是笑颜逐开,她已经在记忆领域找到成就感,也找到自己了。
风小计听着,放下了手中盘子,说:“又高啦?你还要高到哪里去?到时候会不会专门为你开设368这样的数值?”
“没那么夸张,只提升一丢丢而已。”
“越是到顶尖的地方,每进步小小的一步都非常困难的。”
“师傅说我潜能被激发没多久,趁着这个时候,还是可以增长的。”
“你如果再强一些,地球已经容不下你了。”
“小计,我已经摸透测试的套路,接下来你可以有针对性地进行各项提升训练了。”
风小计忽然气馁:“即使给我重回回春学院又怎样?最后一样敌不过高手如云。”
这时,许翼惟大概是闻道菜香,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说:“先进了回春再说,进了回春还有一年时间去做提升。”
三人又同台吃饭。
所有话题都围绕着记忆记忆记忆。
饭毕,风小计接到顾明远电话,他说:“小计,我刚好经过你附近,要出来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风小计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