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比较压抑的话题。
凤四芸抿了抿嘴,酝酿了一瞬说道,“你还记得当时我跟你说的宿命么?”
“宿命和天书有关系?”
“我应该是薄命的孩子吧?也许会死于一场火灾,也许……诸多死法……”
那场熊熊烈火,宛若野兽的血盆大口,将她吞噬得尸骨不存。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恰恰临近黄昏。
夕阳斜下,橙色的光打在她如瀑的青丝上,而她的脸颊覆了一层灰黑的阴影。
她眼底的悲戚,晦暗不清。她悲戚的像迷失回家路的小孩。
战戎那时候没忍住,只是一瞬,飞疾如雷电,拽住她一手腕,将她揉进了怀里。
就听毽子坠落地面的声音,抬眼看去是褐黄色鸡毛做成的毽子。
随即有几个稚气的小孩从拐角的弄堂里冲了出来,肉嘟嘟的手飞快捡起毽子。
眼睛乌溜溜转动,看向高个男子以及被他揉在怀里的女子。
“咯咯咯”笑起来,十分礼貌,“大姐姐,对不起。”为他们差点踢到人的毽子道歉。
凤四芸适才反应过来什么回事,赶忙挣脱他的怀抱。
用手来回抚了抚耳鬓的发,来掩饰一时间的脸红心跳。
眼见小孩子们迈着他们的小短腿,又跑远了。
她和他再次对立,静谧得只剩下呼吸声。
他凝望她,想起她若才说的死法。欲要开口。
又被斜对面徐徐走来的算卦先生打断。
“姑娘!福祉不浅啊,可惜命薄……”说完深叹一口气。
若说,这种话,换成以前,她是万般不会相信一丝一毫的。
而她深谙自己的结局,岂是一个悲惨了得。
于是,她煞有兴趣投射过去。
只见来人,一身整齐的白大褂,外配黑色背单,左肩背着一简陋麻袋,好似藏了许多陈旧的书籍,右手扶着竹棒,竹棒顶端挂着一面旌旗,龙凤凤舞的写着“神机妙算”四个大字。
这是典型神棍的装扮。令她忍俊不禁,清脆笑声铺展开来。
“这位老先生,你那么神机妙算,怎么不算算自己何时发财?”
少女的调侃之声,无疑惹恼了算命先生。
只见他倚靠一旁,随意盘石而坐,手中拿出一十分古老的家伙。
凤四芸不懂那是什么物件,看上去暗红,好似常年浸泡在血水里才染成的这般。
只晓得他将此物摇晃了几晃,从口子处投掷出几个铜板来。
而他对着铜板,开始解析,“姑娘出身富贵,可惜福太厚,若是没猜错的话,姑娘该是家中的独女……”
凤四芸并不以为然,城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认识她凤四芸。一说她凤四芸,都晓得她是家中独女。
但她也不打断,继续听算命先生说,“若没猜错,姑娘应该是凤家的郡主了……”
“可是郡主命格并不理想,恐怕活不过成年,给郡主一个忠告,远离亲信之人,远离——火——”
“胡说八道!”凤四芸没说话,倒是一旁黑衣男子,怒了。
他剑眉紧锁,带着弑杀的戾气,“江湖神棍,也敢在此危言耸听?”
说着,他腰间别着的长剑出鞘,刀光泠泠,架在了算命先生的脖子上了。
“等等——”千钧一发之际,凤四芸叫住。
“等等——”还有一人冲了出来,凤四芸惊诧审视而去。
此人,竟然是熟人。